老趙一聽我讓他自己出來開診所,差點沒一口雪碧嗆著,連連擺手對我說,“得了吧小舅子!你姐夫我可是外科大夫,離了主流醫院就沒有人敢找我開刀了!當然,除了去國外,可我對出國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呵呵一笑說,“那你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小醫生吧,別那么多的抱怨了。”
這時中一旁喝小酒的黎叔突然問道,“你遇到過不講理的病人嗎?”
老趙苦笑了一聲說,“經常事兒!就說前兩天吧,一個大款的兒子毒駕出車禍,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是有出氣沒進氣了,急診室的小劉一看,瞳孔都擴散了,送哪兒都沒用了!可是他爹媽不依不饒的,非得讓我們腦外科的主治醫生下去一個!當時我們科那幾個老家伙都知道這是個麻煩事,沒一個人想下去。”
老趙說到這里就想給自己倒杯啤酒,可是卻被招財無情的瞪了一眼,最后他只好給自己倒了杯雪碧接著說,“我一看得了,那我就下去吧!結果下去一看,人已經不行了!就讓急診室直接下達了死亡通知書了。就這樣家屬還非嚷嚷著要轉院呢!其實有好多時候病人家屬都把醫生當成了神仙,認為我把人送來了,你就要給我看好。可現實卻不是這么回事,醫生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有許多人都說醫生冷漠,其實我們不是冷漠,而是我們看慣了生死。如果我們一看到病人死了就崩潰,那就沒有資格當一名合格的醫生。”
我聽了老趙的這些苦水,就無限感嘆的說,“哎,老話常說,閻王叫你三更死,決不留你到五更!”
這時黎叔還特別好事兒的問老趙,那個大款是誰啊?可這畢竟是涉及到病人的隱私,所以老趙就特別隱晦的說了他姓喬。
黎叔是誰啊,本地哪個身家過千萬的大款他不認識?只要老趙說個姓,他就立刻明白這人是誰了!于是他也就沒再多問,繼續下一個話題了。
這事兒當時我就當個笑話聽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可沒想到過了幾天,這件事兒的主人公竟然找到了我們…
那天我和丁一去黎叔家吃飯,結果飯吃了一半黎叔就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當時我還想呢,這誰啊?這么大的普兒,我們黎大師還沒吃完飯就給直接叫走了。
就在我們都懷疑這老小子是不是被人請去吃大餐的時候,卻見他又匆匆的回來了,不過我一看他喜上眉梢的樣兒,就知道又來生意了。
“誰的電話?飯都不吃就出去見面了!”我好奇的問。
黎叔聽了嘿嘿一笑說,“還記得幾天前聽你姐夫說的那個大款嗎?”
“那個姓喬的?怎么了?來請你給他兒子選墳地?”我好笑的說。
黎叔聽了沒好氣的說,“我呸!他兒子早就入土為安了!”
“那他還找你干嘛?”我疑惑的問。
黎叔神秘一笑說,“你知道那姓喬的是誰嗎?”
“不知道…”我實話實說道。本來嘛,本地的富豪我又不認識幾個,不像黎叔,就沒他不認識的!
黎叔端起剛才沒有吃完的半碗飯,邊吃邊說,“那個姓喬的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建筑公司的老總,叫喬英,人稱喬三爺,他在咱們這里搞房地產的這一波大佬中實力還是很雄厚的。”
“那他找你干什么?難道不是為了他兒子的事情?”
黎叔這時吃完了剩下的飯后,擦了擦嘴說,“也是也不是…”
“哎呦喂,我的親叔啊!咱能不能別賣關子了?快點說行嗎?”
黎叔笑了笑,就把剛才喬三爺派人找他是為什么事情和我們說了一遍…原來前幾天死那個小子叫喬軒,是喬三爺的獨子,從小就慣的不行。
這小子仗著自己老子有錢,什么都敢干。就這么說吧,除了殺人放火他沒這膽兒,其他的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喬三爺之前不是不知道自己兒子沾了毒品,可每次一看兒子戒毒時遭的罪,就狠不下心來讓他戒了。
要說到什么時候這孩子都是慣壞的,沒有苦壞的。這下可好了,自己不知死活毒駕,還把自己給撞死了。要說老天爺也算開眼了,沒讓這小子臨死前再拉上幾個路人墊背就不錯了。
這喬三爺的祖籍在山西,最初也是靠挖煤起家。他們老家個有習俗,就是家里如果有早亡的孩子,都會給他們辦一場冥婚,這樣才能入祖墳。
于是喬三爺就花重金給喬軒找了一個和他差不多歲數的女孩,打算給兩個早亡的孩子辦一場冥婚。這個女孩也是剛死不久,老家是陜西的,也有辦冥婚的習俗,所以事情很快就促成了。
冥婚辦完之后,喬三爺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個心愿吧,畢竟是晚年喪子,就是再有錢又有什么用呢?可就在他們從山西老家回來的幾天后,喬三爺的老婆就開始作妖了。
他老婆叫海藍,比喬三爺小二十幾歲,是喬軒親生母親病世后再娶的。海藍嫁給喬三爺的時候不比喬軒大幾歲,當初進門兒前,喬三爺就曾經對她說過,自己雖然再娶,可是并不打算再生小孩,因為他覺得這樣一來就太對不起喬軒了。
海藍當時也年輕,沒多想就同意了。可是隨著年紀一天天的成熟,她漸漸明白,如果自己沒有孩子,那等喬三爺死了以后,自己就什么依靠都沒有了。
于是她就開始話里話外的告訴喬三爺,自己想要個小孩。剛開始喬三爺還是明確反對的,可是卻也經不起海藍的軟磨硬泡,最后也同意了。
這不他們剛去山西老家把喬軒的后事辦完,回來后海藍就有了身孕,這也算是給喬三爺一個補償吧,以免落個無后的結局。
可就在他們從山西回來的第三天晚上,海藍突然開始行為詭異起來。最初是兩個人睡到半夜,海藍就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然后一個人走到樓下廚房里猛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