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天剛亮起,顧城驍還沒有走,林淺懶散地躺在被窩里,兩人閑聊了一會兒。
當顧城驍一聽說林淺要去機場接林唯一,他就開始不放心了。
“你去接?”顧城驍抱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起床,“你確定你去接機她能坐上你的車?別白跑一趟。”
林淺也是很無奈的,“那怎么辦呢?現在是我求她辦事。”
“你爸都不說什么了,你何必求她?”
“也不是求,我只是想為我爸做點事,我爸表面上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想想,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認自己,不難受嗎?擱誰身上都難受的吧?當然了,林唯一要是太過分,我也不會什么都依她,我心里有數。”
顧城驍硬掰過她的臉,兩人面對面地看著,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在我看來,看不開的是你,而不是你爸。”
“那反正我都知道她過來的航班了,不試試怎么知道?”
“有成功的幾率,才有可能成功,林唯一連你爸都不認,更加不會認你,何必要做這種連成功幾率都沒有的事情呢?淺淺,這不像你的作風。”
林淺知道,顧城驍是在心疼她。
“你只有一個人,既要管我們顧家一家老小,又要管何家幾位長輩,現在還要管你爸的事情,還有你的公司,你不累嗎?”
“公司最重要的不是老板,是員工,他們一個個都很認真,我很放心。家里有你爸媽和一大幫傭人司機,你媽把南南北北照顧得很周到,不需要我費什么心。我媽的情況還算樂觀,兩位老人也都身體健康,我哪里需要操什么心。”
“只有我爸,臨老了還妻離子散,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是真的不放心。他之前拼命工作,一年到頭都在國外奔波,不就是為了充實自己么?他現在主動承擔起了照顧我媽的責任,一來是為了贖罪,二來也是為了減輕我的負擔。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事事處處為我著想,難道我就不該為他做點什么?”
“林唯一也是我妹妹,大不了就是被她嘲諷幾句,能有什么?說白了她是自食惡果活該的,但退一步想想,她媽進了監獄聲譽全毀,她爸又與容家脫離了關系,突然沒了父母在身邊,她多少也會自我反省一下吧。”
“或許…她內心里也想認回爸爸,只是礙于家族的壓力或是面子問題,不敢邁下這個臺階而已。那么,就由我來牽這個頭,哪怕只是一頓晚餐,哪怕只是讓他們見見面聊聊家常,我想,我爸就會很開心的。”
顧城驍心里有一萬個不情愿她去接林唯一的機,但是,看到她真誠的眼神,聽到她動容的表述,他覺得自己沒什么理由去阻止她這份孝心。
他什么都沒有再說,只是伸出長臂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
外面的天色越發的亮了,顧城驍越湊越近,用他那低沉的略微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喃,“我怎么就是這么愛你呢?”
林淺會心一笑,“你愛我不是應該的嗎?難不成你還想愛別人?”
“只想愛你,在我心里沒有人能夠跟你相比。”
甜言蜜語誰都愛聽,林淺也一樣,不過,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目的太明顯了,她嫌棄地推開他湊過來的嘴,“一大早的牙都沒刷,你想干嘛呢?”
“我不介意。”
“我介意。”
顧城驍摟住她的細腰,用力地掐了一把,“你我之間,何須刷牙?”
林淺實在忍不住,在被窩里“咯咯咯”地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與他的手作斗爭,但顯而易見,她的反抗完全都是徒勞。
“喂,你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林淺突然提醒一句。
顧城驍直接上手堵住她的嘴,“廢話不說,就是干。”
“…顧城驍你好粗魯。”
“這就粗魯了?粗魯的還在后面。”
“…救命。”
顧城驍歪嘴一笑,配合著她開始演戲,壓低了嗓音用一種沙啞的聲音喊道:“在我的地盤,你喊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林淺忍俊不禁,兩腳一挺,雙手一癱,活脫脫一種心甘情愿英勇就義的悲壯樣子,“那就讓狂風暴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顧城驍徹底被她逗笑了,捏捏她的臉頰,帶著笑意卻非常認真嚴謹地叮囑一句,“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隨時,聽見沒?”
“嗯。”
“還有,我不希望你受氣,更見不得你受委屈,特別是林唯一這種人。”
“知道知道。”
“讓張開和李不語一起去,安全一點。”
林淺真是受不了他這張絮絮叨叨的嘴啊,學著他的口吻,霸氣凌然地說道:“廢話不說,快點干!”
“…”顧城驍一陣無語,“那好,來了。”
白天的機場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林淺提前了二十分鐘到達了接機口,一邊看時間一邊等待,越是臨近,就越心急。
大屏幕上顯示林唯一乘坐的航班準點落地,那再加上滑行和取行李的時間,再過十幾分鐘,林唯一就要出來了。
林淺目不轉睛地盯著接機口看,她心里已經想好了好幾套說辭,就等林唯一出來了。
“嫂子,別著急,她就快出來了。”李不語在旁邊提醒道,看她實在太緊張了。
林淺剛一點頭,就瞧見一個打扮新潮的靚麗女子推著行李車出現在轉彎口。
女子戴著一頂草帽,大大的帽檐徹底蓋住了她的面部,不過,林淺光是看女子的身材,就斷定她是林唯一了。
比起林唯一的長相,她姣好的身材更加出挑,線條勻稱,四肢修長,皮膚緊致白皙,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贅肉。
林淺迎了過去,步伐堅定地往她的方向走去。
林唯一推著一輛行李車,五天四夜的行程,她帶了兩個30寸的大箱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搬家。
因為行李箱過于沉重,即便有行李車,她也顯得很費勁。
于是,林淺和李不語立刻過去幫忙了。
“唯一,我們來推吧。”
林唯一還巴不得呢,一松手,完全沒有拒絕。
大帽檐之下,她還戴了一副墨鏡,整個人很有氣場,好像她天生就該身后跟兩個丫鬟隨時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