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林淺真的無話可說了,她并不贊同林渝的做法,但是她又無能為力。
“小淺,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吧,我才不是那種無條件委屈自己的人,宋亭威對我是真的好,他為了表明他的決心,跟以前那些狐盆狗友都斷交了,還去了他爸的公司上班,他說他現在每一天都很上進,只要一想到以后要給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他就很有干勁。”
“真的小淺,我不會拿這種事騙你,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對我是真心的。你說我放著這么喜歡我的男人不要,我不是傻么?至于顧東君,跟他在一起我壓力很大,也很累,不像跟宋亭威在一起,我輕松許多。”
林淺點點頭,“好,既然你這么說,我尊重你的選擇,但要是宋亭威或者宋家任何人給你一點半點委屈,你都要告訴我。”
林渝感動地笑了起來,“好。”
下午三點,宋亭威載著林渝來到警局,與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宋亭威看她滿臉焦急的樣子,安慰道:“放心吧,張律師已經辦妥了一切,現在就等到點放人了,你要是實在等不及,我就陪你去外面走走,走一圈就到點了。”
林渝搖搖頭,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逛啊,“我們就在這里等等吧。”
“好。”
過了一會兒,門口進來一個人,林渝看到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林渝,兩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林渝沒有吭聲,假裝不認識,他也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了里面。
與此同時,里面一間問詢室里走出來一行人,“顧局長能在百忙之中,親自過來協助我們的工作,萬分感謝。”
“您太客氣了,配合警方工作是每個市民應該做的。”
這聲音太熟悉了,林渝循聲望去,心臟砰砰砰地狂跳起來,既期待又害怕。
只見那滿是斜陽的走廊里,他就站在那里,頎身而立,周身仿佛籠罩著萬丈的霞光。比陽光還明媚的是他的臉,沐浴在金色的余暉里,還朝旁人露出了淡淡的儒雅的笑容。
那一刻,林渝屏住呼吸,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小朱急急忙忙地遞上手機,“局長,秘書長的電話。”
警員趕緊說:“顧局長您忙。”
顧東君擺了擺手示意警員不必多送,隨即從小朱那里接過手機,“喂?…”
在他轉頭的瞬間,他的目光倏地定格在了不遠處的林渝身上,那一瞬,他的神情變得詫異,笑容也變得牽強。
不過,他依然鎮定自若地往前走著,還聽著電話,“恩,我這邊已經處理完了,一會回到辦公室我看看。”
他的視線忍不住朝她那邊看去,她是和宋亭威一起來的,他們,果然已經在一起了。
“嗯…嗯…好的,我先看看吧…嗯…好…好…掛了。”
顧東君放下手機,腳步也停了下來,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朝林渝和宋亭威走了過去。
林渝始終處于大腦當機狀態,還是太年輕了,她做不到像他那樣的處事不驚。
宋亭威也看到了顧東君,出于對同類的戒備,他直接站到了林渝的面前,站在了兩人中間。
“顧局長,哈,怎么這么巧,在這里也能遇到您?”
宋亭威朝他伸出手,但他卻轉而將手機放進了褲袋,手就這么插在了褲袋里。
宋亭威略微尷尬,聳了聳肩膀,嬉笑著將手收回,一副“我才是抱得美人歸的勝利者”的姿態。
顧東君擺明了不把宋亭威放在眼里,他直接跳過宋亭威,看向了林渝,“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他的潛臺詞是,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幫你,只要你開口。
林渝微低著頭,視線只看到他的領口,始終不敢與他的眼神交匯,她低聲說:“我媽可以保釋了。”
顧東君抬眸朝宋亭威看了一眼。
又是眼神和氣勢的交鋒。
宋亭威露出了一種較勁的眼神,三分狠勁七分炫耀,仿佛在說——你當官的有什么用,還不是什么都搞不定?!有錢能使鬼推磨,誰有錢誰才是大爺。
顧東君和宋亭威,心里都互相看不上對方,只是表面上不說破而已。
他又看著她,說道:“林氏的案子很復雜,你什么都不懂,最好不要牽涉進去。”
林渝剛要開口,宋亭威搶先一步說:“林氏的案子再復雜,那也是小渝的父母,能保釋當然要保釋。顧局長,我們有專業的律師團隊在處理,所有程序都在合法的前提下進行,就不勞您費心了。”
顧東君眉頭微蹙,據他所知,朱曼玉挪用了一個億的公款,保釋的前提條件是必須先把這一個億補上,然后還要繳納保釋金,根據朱曼玉的情況,保釋金也肯定不少,林渝哪來的錢,應該全部都是宋亭威的。
說到底,不就是為了錢么?!她以為他沒有是不是?
顧東君忽然冷笑了一下,目光深邃地看著林渝,“呵,我以為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現在看來,是我看走了眼。”
“…”林渝緊抿著嘴唇,只能從鼻腔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心里堵得慌,痛得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心尖酸楚,眼睛和鼻頭都開始發酸,她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淚,咬著牙拼了命地忍著,忍著,忍著…
宋亭威往后護著林渝,向顧東君直接宣戰,“什么愛慕虛榮,注意你的用詞,別以為升了官我們就怕了你。”
顧東君沒再說話,他壓根就不想理會宋亭威這個小人,只不過,他看到林渝一直呆在宋亭威的身后,兩人這么親密,他就窩了一肚子火。
這時,張律師領著朱曼玉出來了,約定的放人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
林渝看到朱曼玉,強忍的眼淚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狂涌而出,“媽…”她向朱曼玉跑去,一把抱住了她。
朱曼玉倒是很平靜,欣慰地說:“小渝,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林渝淚流滿面,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還真的以為她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