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兄弟居然這么快就輸了…”
此時的秘境之外,眾修看到了這一幕,不知多少人驚的猛然站了起來。萬沒想到,憑著雷氏兄弟那犀利可怖的劍法,居然這么快就敗落陣來,望著方原的眼神已無比驚詫。
“三哥,我不服氣…”
包括雷氏兄弟二人,也皆是一臉的憋屈與疑惑,顯然有些難以接受,他們被方原大袖擊飛,倒是未受重傷,很快便爬了起來,兩柄飛劍也回到了他們身邊,仍有一戰之力,年齡較小一些的雷遠望著方原向遠空掠去的身影,一臉憤怒,向雷進喝道:“咱們再找他打過!”
那雷進也是一臉不愉,但卻按住了雷遠,沉喝道:“剛才他手下留了情,否則距離這么近的情況下,憑著他紫丹丹品的力量,我們兩個白丹丹品根本不可能活得下來…”
雷遠憤憤喝道:“可我們還有一招沒使出來,若是雙劍…”
雷進打斷了他的話,道:“老太公不讓我們這么早用出那一招,找機會再教訓他!”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在一處孤峰上盤坐了下來,冷眼看向了遠處的方原。
不過就在這時候,旁邊有人湊了過來,小聲道:“兩位…”
雷氏兄弟心里有氣,喝道:“做什么?”
湊過來的正是方原此前追隨著方原的修士之一,其中一人托了一個木盤,道:“剛才你們與方小先生斗法,可是輸了吧?依著道戰的規矩,是不是該把你們的魔核交出來了?”
“你…”
弟弟雷遠大怒,便要翻臉。
哥哥雷進卻是長嘆了一聲,道:“給吧,老太公說了,要守規矩!”
弟弟雷遠有些委屈的看著哥哥:“我留一半行不行?”
哥哥雷進恨的瞪了他一眼,罵道:“沒出息!”
不多時,足有三百余枚魔核倒在了托盤上,那幾位追隨方原的修士心里立時舒坦了。
“雷州人追求法寶之威,本也沒錯,但走的太過了,未免失了堂堂正正!”
而在這時候,方原也聽到了那兄弟二人的對話,心里卻只是低聲一嘆,剛才他贏的其實也極是僥幸,倘若這兄弟二人不是白丹,而是赤丹的話,這勝負之分,還要另說…
那兩柄飛劍著實犀利可怖,不過到了最后時,他卻是以玄黃一氣訣,摧動了青陽宗的三元御劍術,這一道玄階的御劍法門,在融入了玄黃一氣訣后,已是威力大漲,而方原,更是在這剛才一場大戰之中,摧動神念,用這三元御劍術去模仿了雷氏兄弟的御劍之法。
經此一變,這三元御劍術,倒已接近了神階范疇了,堪稱收獲不小。
也正是因此,他才可以影響了那兩道飛劍的速度,使自己快了一分,贏下了這一戰。
而心里閃過了這個念頭,方原戰意不減,仍是繼續向前沖了出去。
冷目四掃,神念如電,很快便看到了濃霧背后,有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形,各守在了一方,氣機深重,戰意昂然,方原便更不答話,直接便選中了一位身上戰意最強的,身形呼啦啦一展,青袍獵獵,腳踏陣法,幾個騰挪之間,便已到了那人面前,狠狠一掌拍了過去。
在那里站著的,是一位挽著赤腿,腰間別著一個魚簍的年青男子,他看到了方原向自己一掌拍來,臉色微微一冷,身形飛掠,向后掠去,同時將魚簍摘下,往身前一傾。
那魚簍里,居然倒出了水來,嘩啦啦在地面上滾動個不停。
那水漲勢極快,傾刻間便已成汪洋之勢!
而這漁夫打扮的年青男子,則是順勢墜入了這一片汪洋之中,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舟扁舟,托著他在那一片汪洋之上隨著浪頭起伏不停,在他手里,則是出現了一根竹篙,輕輕在浪頭里一點,扁舟便飛快的汪洋中心劃去,傾刻間與方原拉開了數百丈的距離。
“方道友,參加道戰之前,我已經做足了功課了,你以天雷成就天道筑基,事后又傳承了天來城金家的天罡五雷引,倒是威力極強,只不過,那天罡五雷引,說破了天去,也不過是中階神法,而我修煉的北冥神息訣,卻是高階神法,你又哪里來的信心跟我斗呢?”
那漁夫模樣的年青人,立身于扁舟之上,神色平靜,淡淡說道。
“這是真實的神通變化,還是幻術?”
而在這一刻,方原立身于汪洋邊上,也是微微一怔,剛才他那一掌,滿擬可以打中這漁夫模樣的年青男子,卻沒想到這一片汪洋出現,那一掌卻直接打進了無邊浪潮里,消失的干干凈凈,遠遠望去,只能見到波浪滔天,那男子立于扁舟之上,位于汪洋中心位置。
只是,這一片汪洋,如此驚人,怎么可能這么隨隨便便就出現了?
若說它是假的,偏偏與浪潮與狂風,又是如此真實。
“不敢過來?”
那腰間別著漁簍的年青男子見方原在猶豫,便笑了起來,道:“那我來找你了!”
說著話時,他手里竹篙輕輕一點,扁舟如電,向方原沖了過來。
隨著他這一動,整片汪洋也跟著狂涌而來,瞬息間到了方原面前,方原迎著那無邊浪潮,心知有異,不知被它卷入其中,飛身疾退,而那漁夫男子卻是以篙作槍,直擊了過來。
“嗖!”
那一篙居然瞬間穿越了無邊汪洋,直到了方原身前,其勢如電,異常可怖。
方原猛得轉頭,那一篙擦著他的臉頰擊過,勁風拂面。
而漁夫男子卻是槍勢不停,回手一拉,又是一篙,直向他心口搠來。
傾刻之間,方原已被他接連不斷,步步緊逼,全無還手之力,只能仗著身法躲避,每當方原也想以法力,甚至是兵器反擊,但那法力與攻擊,卻像是與對方隔著一片汪洋大海,再強大的攻擊,在巨大的汪洋之中,也完全被吞噬了,全然傷不到那漁夫半分…
可他手里的竹篙,卻時時擊將出來,攻向方原各處要害。
“好神通,此兒便是東海三十六大洞天教導出來的紫丹天驕,衛漁子?”
而在秘境之外,眾修見到了這樣一幕,也皆是大吃了一驚,很快便響起了一片一片的感嘆,畢竟周圍觀考之人里,還是以金丹修士居多,而哪怕是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中階,甚至是金丹高階的,看到了那衛漁子這一式神通,也是驚嘆不已,連聲感嘆,自覺難以抵擋。
“阮道兄,這一戰你瞧結果如何?”
赤水丹溪所在的仙臺之上,諸位丹師已然有些看不懂了,有人急向紫宵洞主問道。
紫宵洞主苦笑道:“這衛漁子衛師侄我倒了解,他本是東海之上一位漁夫之子,只因老父出海捕魚,喪命海潮,母親病死,成了孤兒,后來因有修行資質,被三十六洞天收為弟子,初時也只平平,筑基之時,本想著能得一脈水行筑基便已知足,卻沒想到,居然于浪潮之中,得到了萬物母水加持,結成了天道筑基,自此一發不可收拾,一路破境,結成了紫丹…”
周圍眾丹師聽了,一臉焦迫:“那咱們這位五道魁首與他對上了,誰更有勝算?”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紫宵洞主苦笑道:“方小友與我也是相交莫逆,他們兩個任是誰贏,我都心里不好受…”
旁邊人忍不住了:“你就直說誰更有勝算不就行了?”
紫宵洞主終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怒道:“我都說了這么多,你怎么還不明白,這他媽兩個人都是紫丹境界的怪胎,憑我這點微末修為,怎么可能看得出他們二人的勝負?”
雖然誰也不敢說方原與衛漁子這一戰,究竟孰勝孰負,但如今的局勢看來,方原卻已落入了下風,那一片汪洋襲卷,簡直鋪天蓋地,所過之處,萬物為之吞噬,而方原一邊要躲避浪潮襲卷,一邊又要防著那衛漁子的竹篙,更是倍感吃力,全仗了身法四處游移了。
但就算是他的身法極為高明,如此拖了下去,也早晚是個“敗”字。
“若論神通變化,你是我平生所僅見之高明…”
方原分明也明白這一點,自這片汪洋出現,他就一直在仔細的感應著這一片汪洋里的變化,如今終于有所領悟,低低的嘆了一聲,而后抬頭,向著那汪洋之中的衛漁子看了過去。
“方道友,你我成名不易,你若認輸,交出你手上的魔核,我可以給你留一分顏面…”
衛漁子此時也立身于扁舟之上,壓低了斗笠,遙遙望著方原,低聲開口。
剛才他追擊半晌,竹篙始終擦不著方原的半點衣角,心里也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神通比方原高明,可以將他壓在下峰,但自己在武法一道的修為,卻明顯不如這位劍道大師更強,在神通壓制的情況下,竹篙都刺不住方原,更不用說雙方若是神通持平的情況下了。
當然了,如今乃是道戰,他以神通克制對手,本來也是天經地義。
“誰說我要認輸了!”
方原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神通高明,我的神通難道就差了么?”
說著話時,他忽然間一步踏向前去,非但不再躲避那潑天巨浪,反而迎著它沖了進去,與此同時,他一身青氣大漲,隱隱然化作了一座高山模樣,立在了巨浪而之中,而后他棄了符法,手中連捏諸道法印,一式神通未完,另一式神通便已跟上,連施七八道神通。
衛漁子見了,臉色頓時大變:“我花了十多年才參透這變化,你怎么可能也做得到?”
“你已經很厲害了!”
方原捏著法印的同時,踏著浪潮,大步向前沖去,劍意直迫衛漁子眉睫。
“我不是參悟出來的,我是剛剛跟你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