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咬著栗子朝他笑了笑。
武將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郭太師又道:“但這個機會已經錯過了,再說無益,把握好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首要之事。”
眾人連忙道是。
夜深了,眾人就留在府內用飯,太師府的廚子手藝不錯,菜做的味道很是不錯,不過眼下這些人都沒什么胃口。
“云麾歸德兩營里還有不少兵馬,但我不敢隨便調用。”武將嘆了口氣,“這種時候,便是江寒也不敢隨便用兵。”
這倒不是說江寒沒用,而是素日里他能管得住這些兵馬,可現在的話,治軍再嚴明,也沒有用。一隊之中只要有一兩個有別的心思,這一隊就算廢了。長安城就那么大,沾親帶故可不止是城內,這兩營中亦是如此,想要那么短時間內完全找出一隊身家青白,能真正為己所用的很難。
“這種時候,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幕僚愁道,“只是此事還真是看兵力,我們這些人手,也不知夠不夠。”
郭太師嘆了口氣:這件事沒有誰有絕對的把握!
王栩跟在眾人的身后上前上了三支香,而后轉身退了出去,陛下停靈七日,京中百官輪流為陛下守靈,他自然也不例外。
打了個哈欠,經過岔道口的時候,有人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本能的王栩一下子弓起了身子準備還擊,而后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我。”
王栩回頭,看到崔璟身著素服站在他的身后,頓時松了口氣。
“你不是早就出宮了么?”他記得崔璟同他可不是一批守靈的。
崔璟道:“我是在這里等你,先前在殿內不好說話。”
王栩訝然了片刻,問他:“有什么事么?”
崔璟道:“你方才可注意到那些陰陽司的人了?”
王栩記起那幾個陰陽司天師疲倦的神色點了點頭:“怎么了?”
“衛六不在里面。”崔璟說道。
王栩道:“大抵是在陪著安樂公主吧!”
崔璟搖頭:“我方才尋借口遠遠去探了一趟偏殿,衛六也不在里面。”頓了頓,他道,“她不在宮里。”
“你的意思是她出宮為安樂公主排兵布陣了?”王栩說罷感慨道,“她連這個都會啊!還真是無所不能。”
“未必是她來指揮。”崔璟道,“我對奪嫡的過程并不感興趣,我是好奇安樂公主將衛六是她的人這件事做的如此明顯。”
王栩想了想道:“據說秦王曾有意…說起來,衛六的相貌很是不錯。女天師少,一個美麗的女天師更少,秦王貪色,未必不會動心。若是安樂公主不做那么明顯,便是她敗了,若勝的是秦王,未必不會留衛六一命。安樂這么做,是想綁住衛六。”
這是安樂公主的私心,要么一起贏,要么同她一起死。
“安樂藏得很深。”崔璟道。此前沒有人注意過這位看起來天真憨直可愛的公主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思,或許有因為她是女子的關系,但也有她本人素日里偽裝的關系。
王栩嗯了一聲,看了眼在這里似乎等了一會兒上,衣袍都被吹的有些冷硬的崔璟,忽然道:“你別告訴我在這里等我就為了同我說這些。”
“自然不是,我是想問她近日里有沒有同你或者王老太爺有過接觸。”崔璟道。
王栩想也不想,便道:“沒有。”
“為什么不與她接觸?”
“她做什么事你不知道?這種時候,我王家怕惹禍上身。”王栩說著更奇,追問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兒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此事。”
崔璟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昨日我與祖父去了一趟裴府,裴相爺控制了那三個吏部的人,他們是一起出宮的,所以我便想來問問。”
“會讓裴相爺那樣的老狐貍藏起來的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王栩想了想道,“定是那幾個人看到或者知道了什么,怕是與奪嫡有關。”
就是想到了這一層,他今日本想進宮來尋她的,哪知她不在宮中,這才在這里等王栩。
崔璟問他:“你知道她現在在哪里么?我探過衛大人的口風,他似乎也不知情。”這個衛大人說的是衛同知,裴相爺控制住了那三個人,他一時半會兒接觸不到那三個人,聽說那三個人是她做主帶出來的,那么想必她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想要問一問,這也是現在唯一可以接觸詢問的了了。
王栩思索了片刻,道:“隨我來吧!”
說罷便向內侍監走去,王家幾百年的經營當然不是好相與的,這皇城里有他們的眼線。
在內侍監門口站了片刻,不多時,便有一位小太監過來,向他二人施禮之后,王栩問他:“衛天師去哪兒了?”
小太監道:“天剛亮就領了公主的牌子出宮了,聽說是去了郭太師府上。”
得到了答案,王栩擺了擺手,小太監施禮之后,便離開了。
做這件事,他并未瞞著崔璟,這一兩個眼線,他還不會在意,更何況,崔王謝三家的關系本就同一般的世族不同,知道一點也無妨。
“在郭太師那里,看來你一時半會兒問不到了。”王栩攤了攤手,不甚在意,“走了,回去吧!”
兩人肩并肩同行在皇城的官道上,這兩位城中赫赫有名的世族之后,少年公子,不止是皮相生的好看,其家世能力,不管哪一方面看來,都是前途無量。
有經過的宮婢遠遠看到這兩人,紅著臉朝他二人施禮。
兩人胡亂的點了點頭,并未去看那些紅著臉的宮婢,對于他們而言,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并不值得在意。
“人是她帶出來的,那么定然有非帶出不可的理由。”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的存在可能會影響到如今的公主。”
“若真是如此,未免出事,應當將這三人滅口才是。”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堂而皇之的將人帶了出來,還任由你們去攔人,也就是說,在她看來,這三個人無論落到哪里都是可以的。”
待走出宮門之后,崔璟停下了腳步,看向王栩:“這便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你與她熟悉,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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