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初級獸斗,有四百七十場對決同時舉行。
一般出于謹慎,三十三位洞主,并不會輕易下注,再說,獸斗場開出的盤口都很低,沒什么賺頭。
雖然親自檢驗過賈青松的戰力,但任剛對賈青松的信心依然不是特別的強。他謹慎地下了一千貢獻。
整個圖蘭洞天的貢獻,還有三萬一千,他只是下了個零頭。
試試水。
再說,他希望不要引起獸斗場的警覺,準備在賈青松第三輪戰斗時,下一注狠的。
這一次,如果賈青松能三戰全勝,加上其他人的貢獻,任剛覺得圖蘭洞天的貢獻值應該可以達到八萬左右,那樣的話,他就能兌換那部眼饞了很久的二級戰技燎原戰技了。
只要兌換到全套的燎原戰技,任剛絕對有信心在中級斗場徹底站穩腳跟。進而賺取貢獻,兌換修煉所需的圣晶和戰元丹,很有可能在短期內晉入先天三級!
擁有先天三級戰力的他,屆時,絕對能穩穩在中級斗場大殺四方,絕不會晉升到高級去,無需擔心那個可怕的歐文強!
任剛不知道,他投注一千在賈青松身上,卻還是引起了獸斗場幾位執事的注意。
他更沒想到,賈青松只用了三息,就獲得了戰斗的勝利。
他只是耽擱了兩三息時間,就趕緊將意識投入賈青松所在的鏡像光球,卻駭然看到,荒谷中,懸空的飛瀑和靈蛇石像,正化作兩點絢爛的光,沒入賈青松的眉心。
而賈青松正蹲在生息全無的夜雨洞天弟子夏桑的尸首旁,正在搜索其腰帶,毫無顧忌地將其攜帶的圣晶、戰元丹據為己有,夏桑的長劍神兵,被他跨在腰間,現在的賈青松腰上掛著兩口長劍神兵!
“嘶,這家伙這么快就殺了夏桑?”任剛又驚又喜,暗暗后悔,早知道賈青松如此猛,就不該試水性質地下一千貢獻,而是多下一些了。
忽然,任剛目瞪口呆。
賈青松在夏桑的尸首中,居然搜出了一塊傳功令牌,而更為駭人的是,賈青松竟想都沒想,就直接把傳功令牌貼在眉心,盤膝坐地,顯然準備察看夜雨洞天的戰技傳承。
任剛惡狠狠地咒罵一句:“笨蛋!要是獸斗場繳獲的戰績傳承,外人可以修習的話,這獸斗場哪有存在的意義?”
這是浮島洞天群一個常識。
在獸斗場中,哪怕你繳獲了他人的戰績傳承令牌,卻絕對察看不到內容,更沒法子正常修習。
浮島洞天群、獸斗場規則使然。
任何一人,獲得戰技傳承,只能有兩種途徑。
一是在洞主手上領取,一是掙貢獻從獸斗場換取。
除此之外,別無它途。
也正是因為如此,獸斗場才牢牢把三十三個洞天捆縛起來,以圣晶、戰元丹、戰技和神兵,令所有洞天狂熱地加入到獸斗中。
在斗場中的繳獲物品里,唯一有用的只有圣晶、戰元丹、神兵,戰技根本毫無用處。
任剛索性不再理會賈青松,抽出意識,去關注其他下品弟子的戰斗,這一看不要緊,卻把他嚇得夠嗆。
這一輪,他派出的下品弟子,已經有七十五人認輸投降,有二十九人戰死,慘勝者只有區區六人!
六百點貢獻!
這六人才給他賺到六百點貢獻,但統統失去了再戰之力,無法進行下一輪了。
算上賈青松為他賺的一百,投注獲勝賺取的一千,第一輪中,他損失了一百零四個下品弟子,卻只拿到可憐的一千七百點貢獻積分!
“嘶,那些家伙都吃了什么,今天怎么這么猛?難道我的弟子都突然變成軟腳蝦了?不對啊!”任剛驚疑不定。
在他的預想中,今次派出的一百多個下品弟子,至少應該有半數會獲勝,更應有超過二十人絕對能挺過第三輪。
但他沒想到,僅僅才是第一輪,他就差點全軍覆沒了。
這時,第一輪的獸斗結束了。
六個傷勢不輕的弟子直接被傳送回任剛的身邊,任剛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是凝神關注,賈青松的下一輪對手是誰。
第二輪,對決場次從四百七十場銳減到三十場。
賈青松對上的是陵峰洞天的徐華。
陵峰洞天,修習的是一級戰技五岳戰技。
這門戰技,能將修習者的力量增加數倍,防御能力極其變態,很是難纏。
任剛最為擔心的事出現了。
靈蛇戰技講求輕盈靈巧,出其不意,身法靈動致勝。最怕的就是遇上修習了類似五岳戰技的對手,他們以防御為主,力大無窮,就像人形怪獸,把靈蛇戰技克得死死的。
“難道,因為賈青松獲勝太快,表現驚艷,引起了獸斗場執事們的關注?所以,特定調換了對陣者,安排一名陵峰洞天的弟子來戰他?”
“但我就不信,最難修煉有成的五岳戰技,這個徐華會修煉得到多高的層次,再說,我也不信他有一級巔峰大圓滿修為。就算戰技被克制,賈青松的勝算也超過七成以上!賭了!”
任剛暗中分析完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投注,而這一輪賈青松的賠率變了,一賠二。
任剛咬咬牙,在賈青松身上下了兩萬貢獻積分。
他計算過,只要賈青松獲勝,他就能得到四萬貢獻積分。
就算第三輪賈青松落敗或戰死,他都決不再下注了。只等中高級弟子們完成比斗,勉強就能達到八萬貢獻積分,夠他換回那套二級戰技了。
三十個鏡像光球,懸浮在眾人的眼前。
任剛攥緊拳頭,緊張得很。
兩萬貢獻,已經是他三分之二的身家。
由不得他不著緊。
戰斗即刻打響。
意識沉入鏡像光球中的任剛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片,一顆心擂鼓一般劇烈跳動起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形。
這是一個洼地,大大小小的水坑到處都是,賈青松站在洼地的一頭。
讓任剛驚駭的是,他看到賈青松身后,有個奇怪非常的戰技投影。
乍一看,好像是靈蛇戰技的投影,可在那尊靈蛇石像的頭頂,居然懸掛著一道五彩的飛瀑!
看似飛瀑與靈蛇格格不入,但又給任剛一種二者水乳暈,這也要和諧交融相輔相成的玄妙感覺,和諧如一。
任剛就像吞下了一顆爆炎彈,神魂都被炸得七葷八素。
斗場絕不可能出現問題,那么出問題的就只能是人了。
賈青松。
賈青松有問題!
任剛恨不能一頭鉆入賈青松的斗場中一看究竟。
他驀然間想起,賈青松只用了幾息就干掉了夏桑,拿光了夏桑的物品,包括夏桑的戰技傳承令牌。
當時,他還腹誹過,賈青松真是癡心妄想,以為可以再學到一門新的戰技。
現在看來,賈青松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那道飛瀑,就是亂雨劍訣的戰技投影無疑。
現在這種情況,說明賈青松就在這短短的一點點間隙里,通過那塊戰技傳承令牌,學到了亂雨劍訣,學到了,還學成了!
任剛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知道,若是賈青松的異常被獸斗場執事們發現端倪,會不會暗中出手,令賈青松意外落敗,進而成為獸斗場的一名天資潛力均看不到上限的獸奴,成為獸斗場的一棵搖錢樹!
“不!我絕不會讓賈青松成為獸奴的!如此絕世之才,必需為我效命!”
任剛近乎瘋狂地想著,卻見賈青松靈蛇一般躥了出去,曲折而行,視腳下的坑洼為無物,眨眼后,便沖到一臉不屑的陵峰洞天弟子徐華的身前。
“笨蛋,你這是拿雞蛋碰石頭嗎?五岳戰技,力大無窮,你居然跟他拼拳?”
任剛差點破口大罵,因為,賈青松并未用握在右手中的神兵長劍,攻擊徐華,反而左手一拳轟向傲立不動的徐華的胸口,而徐華打的主意就是以靜制動,巴不得賈青松與他硬拼,獰笑著揮拳,迎上了賈青松的拳頭。
電光火石間,兩拳狠狠撞在一起,道力如火花般四濺開來,令任剛的意識都出現瞬息間的空白。
令他意外的是,這一拳對轟的結果,卻是賈青松和徐華身體都巋然不動,赫然是在力量的比拼中,大家半斤八兩,誰也沒占到便宜!
驀地,任剛看到賈青松的右手長劍在其身后挽出一朵劍花,劍花凌空飛起,竟不由分說地落到了徐華的頭頂!
任剛的嘴巴張得老大,可以塞進七八個大鴨蛋了!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憑借撿到的亂雨劍訣戰技傳承令牌,如此短的時間內,修煉到凝結劍域的程度!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沒有人,不可能......”
任剛傻子一般囈語著,眼神癡呆地看著,那朵劍花如一顆水珠,就在徐華的頭頂瞬間開花一般綻放開來,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時間里,一層水幕就蔓延遍徐華的身體。
原先的徐華,一身道力如雷如潮般鼎沸鼓蕩,此刻,卻像火焰遭遇驟雨,一下子全部熄滅了。
然后,賈青松輕輕巧巧的抬起右手,把手中長劍送入徐華的咽喉!
徐華,歿。
旋即,任剛差點嚇得暈厥了過去。
因為,在賈青松一劍擊斃徐華之后,懸浮于徐華身后的那尊山峰形態的戰技投影,忽然化光,沒入賈青松的眉間!
與此同時,賈青松身后與他形影不離的靈蛇、飛瀑投影,也化光沒入其眉心不見了。
任剛如遭雷擊,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而賈青松若無其事地又一次開始“撿尸體”,輕車熟路,面無表情,就像戰勝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對手一樣。
對他而言,似乎戰勝徐華這樣的對手,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輕松、簡單,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與任剛一樣瞠目結舌看著賈青松戰斗場景的,還有獸斗場禁地中的十幾個青年男女。
他們端坐在地,悠閑地品著茶,看著鏡像投影,卻能一眼把三十場戰斗的情形都收入眼底。
一共十七人,個個穿著金色、銀色的衣服,赫然都是上品或極品神兵防具。
他們盤坐的地方后面,有一個比圖蘭洞天化魂池大百倍的血池。
此刻,正有一群群衣衫襤褸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獸奴,扛著之前初級獸斗第一輪慘死之人的尸身,將尸身丟進那個血池中,又自行離開。
血池瞬間將尸首吞噬消融,整個血池散逸著某種天道一般龐大的毀滅邪惡氣息,只是被某種禁制阻隔,未曾散逸出這個禁地而已。
也就在賈青松一劍擊斃徐華的瞬間,十七人中,有一個一臉桃紅色的美麗女子,忽然失聲尖叫道:“天,你們猜我剛才看到了什么?”
眾人通過美麗女子的眼神,看往鏡像投影,女子所看到的正是賈青松戰徐華的場景!
一手搖折扇的面容俊美的年輕男子,忽然笑道:“哈哈哈,有趣有趣,這一次獸斗,還真是有意思極了。咱們等了這么久,總算等到了第二個這樣的人出現了!”
“劍域,那人居然修成了劍域!嘖嘖,人才啊,不讓他做獸奴,真是太可惜了!”一面色陰沉的男子接口道。
“咦,難道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這人明明是圖蘭洞天的弟子,修習了靈蛇戰技不足為奇,可他從哪里學到的亂雨劍訣,還修到了劍域初成的境界?”最初發現端倪的美麗女子淡然開口說道。
其余執事頓時面面相覷,啞口無言,一臉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