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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九九 一刀破祭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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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貍塰丹藥鋪”。◢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蕭怒與鳶魁重新回到座位上,在他們面前的桌上,擺著三百個丹瓶,那位鑒定師兩眼冒著綠光,堪堪鑒定完畢。

  這一批六星頂級丹藥,品質之高,早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

  他暗叫一聲僥幸,自己差一點就拱手把這批好貨,讓給嬅襄了。

  要是被老板知道,自己恐怕三年也拿不到一次賞賜了。想到這,他不禁對蕭怒兩人的態度越發柔和起來。

  “兩位尊貴的客人,如果老夫沒有看錯的話,這三百瓶丹藥,一共十二種,分別是化血丹、化元丹、回元丹、回魂丹、凝元丹、聚魂丹、養魂丹、定心丹、修脈丹、定海丹、塑海丹、淬元丹,老夫說得可對?”老頭頗為自得地問道。

  蕭怒面現訝異之色,驚道:“果然是高人,這么多丹藥,你竟全部認得清楚?”

  老頭笑道:“慚愧,不知客人這些丹藥是準備全部出售給本店,還是......”

  蕭怒道:“我想全部換成其他東西。不過,還是先聽聽你的出價再說吧。”

  老頭眼珠一轉道:“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們可以去市面上打聽打聽,我這個報價是否合理。每瓶,我出三十萬魔晶,這可是最高價格了。”

  蕭怒權衡了一下,這個價格其實只是普通六星高級丹藥的開價,自己的可是頂級,其間的懸殊實在太大了。便搖頭道:“低了。”

  老頭急道:“這你還嫌低,老夫已經是按最高規格出價了,你們應該可以感受到老夫的誠意,怎么樣,考慮考慮?要不,你們說個價格,我聽聽?”

  蕭怒忽然問道:“如果我用這批丹藥換糧食,你們能換給我多少?”

  那老頭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不要魔晶,只要糧食?”

  蕭怒不置可否地道:“這次之后,族內短時間內沒打算再出售任何東西了。當然,能多換一些糧食回去,那是更好。”

  老頭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道:“難道這次就你們兩人出來?那真要是我們將糧食換給你,你怎么運的回去?”

  蕭怒神秘地道:“再多,我們也有辦法裝走。廢話少說,咱們干脆一點,你就說一瓶丹藥換多少糧食吧。”

  老頭見蕭怒十分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頓時嚇了一大跳。

  目前,糧食的價格已經漲到一顆魔晶百斤黑米的樣子,如果蕭怒真的用這些丹藥換糧食,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般的糧食!

  “先別論主人到底儲備了多少糧食,問題是這么多糧食,一個小小的高原族部落能有幾個人?這得吃到何年何月?怕是得吃上萬年了吧?不要魔晶要糧食,這些高原族還真特么的傷腦筋。”老頭暗暗吐槽腹誹道。

  轉念一想,這單生意,實在太大,他可做不了主,便訕笑著道:“兩位稍待,我去去就回。·”

  說罷,急忙離開了。

  鳶魁有些擔憂地問蕭怒道:“師尊,其實王庭多開辟幾個狩獵區,糧食的問題還是能得到緩解的。師尊您不必太過憂慮。這么多年,咱們不也是這樣熬過來了么?”

  蕭怒眉頭緊鎖道:“糧食漲價這件事,太過蹊蹺了。其中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這可是關系到那么多人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叫為師怎能不擔心?”

  鳶魁安慰道:“師尊,我們師兄弟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說話間,蕭怒眼簾一挑,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斗篷服裝的人,跟著那老頭一同走了進來。

  蕭怒只感到神宮世界靈魂樹輕輕顫動著,向他傳遞了某種訊息,頓時心中一凜。

  他根本想不到,這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家伙,居然是自己故意放掉的人類修士中的一個。

  蕭怒想不到,這么快,就讓自己誤打誤撞,找到了那個勢力的一個重要據點。

  他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斗篷修士,也是剛到魔界不久,怎會一下子成了貍塰丹藥鋪的幕后老板級的人物?他不能確定,這家店鋪到底是不是那個勢力所有,決定試探試探。

  誰知這斗篷修士一進門來,卻并不提丹藥換糧食之事,而是突然問道:“適才我聽鑒定師說,兩位手上有一批品質不錯的兵器、戰甲和魔器,我正好有一位朋友,他很感興趣,如果方便的話,我想介紹他跟你們認識認識。”

  蕭怒故意虎著臉,不置可否,但鳶魁識趣地道:“不急,一碼歸一碼,咱們還是先把丹藥的事情定妥了再說。”

  斗篷修士漠然道:“那好,你們倒是說說看,就你們手上這三百瓶丹藥,想換多少糧食?”

  鳶魁飛速地看了一眼蕭怒的臉色,這才大聲道:“咱們也不要多的,一瓶丹藥,五千萬斤糧食,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斗篷修士心中狂跳,勉強壓抑著氣息反問道:“三百瓶都換?”

  鳶魁硬著脖子道:“都換!”

  出人意料的是,斗篷修士一點都沒有猶豫,直接了當地道:“成交!”

  鳶魁騰地站起身來,猴急地問道:“糧食在哪?我要先看到糧食。”

  那斗篷修士心中的殺意蒸騰不休,表現卻波瀾不驚,淡然道:“稍等,不如咱們順便把下一單生意一塊談了,再去糧庫看糧如何?”

  這下,鳶魁回頭看了眼蕭怒,蕭怒擺擺手,捏著嗓子道:“那快點。”

  斗篷修士暗中捏動了一下腰間的某個傳訊道具,片刻之后,一個矮小的魔族罵罵咧咧地沖了過來。邊走邊罵道:“特么的,居然敢躲著本王,真當老子的脾氣很好對付?”

  也不知道是在罵誰,頃刻間,此人就進的屋來,大聲嚷道:“什么事傳訊老子?”

  一進門,這人的一身殺意就四處亂放,相當霸道,毫不收斂。那帶路的鑒定師早已經識趣的溜走了。

  反倒是那斗篷修士不露痕跡地上前將其擋住,然后蕭怒竟察覺到這兩人在用魂識暗中傳音,心中吃驚不小。·

  要知道,剛入四海閣時,聽過鳶魁的介紹和蕭怒自身的觀察,他發現四海閣結界相當強大,根本不是他目前的陣列術所能破解的。

  這個結界之內,但凡有人動用魂識,視使用魂力的強弱,觸動結界的殺陣威能不盡相同,總之,按照蕭怒的推算,這個結界的殺陣怕是連王者也能抹殺。

  何況,據說坐鎮四海閣的絕世強者,也就是那位春大師,可是貨真價實的九劫強者,能跟祭殿大祭師分庭抗禮的強大存在,豈是尋常角色?

  這個斗篷修士,明明是來自元蒙的修士,他何以敢肆無忌憚的在這里動用魂識?

  他介紹過來購買兵器、盔甲的魔族,又何以跟他認識,并且一樣在四海閣中行事肆無忌憚?

  難道這兩者都得到了那位春大師的例外允可?不可能,蕭怒斷然推翻了自己這個想法。

  難道,他們掌握了動用魂識,卻又不觸動結界的秘法?想到這,蕭怒眼睛一亮,他頓時覺得,那個春大師大有問題。

  不過,他還是強行控制著自己,沒有施展匿形術控制著魂識進行試探,此行并非他一人,稍有不慎,鳶魁等人怕是都難脫身。

  殺意漸漸從那個矮小的魔族身上消隱下去,似乎他跟斗篷修士的傳音交流十分順暢,但一向心思縝密的鳶魁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不露痕跡地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

  黑吃黑。

  蕭怒不動聲色地將水跡抹去,微微頷首,其實他早已經想到這一層了。

  以這個人類修士為例,其本身來自元蒙,他所屬的勢力卻一直在暗中與西丁王庭進行各種骯臟的交易,甚至包括泄露軍情,秘密設計人類強者,將其拱手送給西丁王拿去向饕神獻祭。

  這等行徑,是最讓蕭怒憤慨和不恥的,是以他才發誓要將這個勢力在魔界的根子盡數拔起。

  片刻之后,斗篷修士和魔族強者便重新分開,走過來坐下,就聽那魔族老者笑道:“咦,不想今日還能與高原族的朋友打交道,幸會幸會啊!”

  蕭怒淡然拱手道:“幸會。是你想買兵器、戰甲、魔器嗎?”

  來的魔族強者,正是西丁王,只是蕭怒和鳶魁并不認識而已。

  西丁王笑道:“不錯,聽我這位朋友說,閣下這有一批品質不錯的兵器、戰甲,甚至還有不少魔器,本......老夫特來看看。”

  蕭怒做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目光毫不忌憚地從西丁的頭上看到腳下,似乎相當看不起西丁王,十分不屑地道:“看貨倒不是不可以,冒昧問一句,閣下身上帶了多少魔晶?低于十億八億魔晶的交易,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西丁王和斗篷修士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不是因為準備不夠充分,他倆恐怕早就沖上前來,一巴掌將蕭怒拍成一灘肉泥了。

  尤其是西丁王,縱橫西部魔域幾千年,何曾遭受過別人這般的蔑視和輕慢?

  若不是斗篷修士暗中傳音,西丁王早就暴怒出手了,本來過來之前,他就窩了一肚子火。

  他一到四海閣,就首先去找春大師,誰知卻吃了個不大不小的閉門羹,羞怒不已。

  要知道,他這次若非受傷太過出乎意料,他原本打算大戰之后,再去獻祭饕神,那樣他的渡劫把握性更高。情勢所迫,他現在不得不將獻祭提前,卻根本沒能湊夠祭品,所以才打算向春大師暫借一些珍稀之物。

  他知道整個坊市,除了大祭師,就只有春大師手上掌握著大量的珍稀人類世界之物了。而他跟大祭師根本沒有什么交情,所以只好來找春大師。

  在他想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春大師都會幫自己這一把。畢竟,大家算是友好同盟,多年來,交易頻繁,合作愉快,互利共贏,再說,他們還一直有求于自己,說什么也該答應自己的請求才對。

  可他并未見到春大師,接待他的是幾個剛從元蒙世界過來的人類修士,哪敢替春大師做主?

  所以,西丁王才感到十分惱怒,心情很不好。偏生給他傳音這個人類修士是他的舊識,提及貍塰丹藥鋪有個高原魔族手上有大量高等兵器、戰甲,甚至還有魔器,他才急沖沖趕過來。

  此刻聽到蕭怒桀驁的質疑,西丁王好歹控制住了心中的殺意,勉強干笑道:“等閑之物,也入不了我的眼。只要貨好,錢不是問題。”

  “那就好。我做交易,最喜歡錢貨兩訖,干脆利落。既然如此,就先給你看看貨吧,當然,這只是樣品。”

  蕭怒說著,取出一件兵器、一套戰甲和一件魔器,擺到身前桌面之上。

  西丁王的呼吸聲,驟然粗重起來。

  就在蕭怒與西丁王,在貍塰丹藥鋪糾纏不清的時候,一個著一件淡青色斗篷,氣度不凡的刀客,邁著無比堅定的步子,來到了祭殿大門前,當即被兩名白袍神衛攔了下來。

  “站住!什么人,不知道這是祭殿圣地嗎,何以敢放肆亂闖?”一個神衛厲聲呵斥道。

  誰知來人哈哈大笑,笑聲震得兩名神衛神魂昏沉,竟用人類的聲音大喝道:“殘暴不仁,也配稱神?今日,我白無忌倒要看看,你有何神異之能,看我平了你這狗廟!”

  話音剛落,此人出刀。

  這一刀剛剛出鞘,坊市中人,就好似被龐大的天地之威覆蓋了一般,忍不住連靈魂都想顫栗臣服,心中驚懼難平。

  低于王者境界的魔族,更是不堪,直接被刀意壓迫得暈厥倒地。

  一時間,坊市大亂。

  無數王者強忍心中懼意,看向威壓來處,卻驚覺威壓赫然來自祭殿方向,然后,他們就看到驚虹般璀璨的一道刀光,瞬間劃破天際,狠狠斬落在威嚴神圣的祭殿之上。

  意想當中的驚天巨響并未發生,刀光好似一道水柱沒入浩瀚沙漠,波瀾不興。

  驚懼的眾人心中稍安。

  人們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種場景了,上一次有人悍然攻擊祭殿,那時坐鎮祭殿的大祭師還只是一名神力普通的祭師而已。可如今他已經是名震西部魔域的大祭師了,祭殿依然挺立在這里,無人可以撼動。

  今日,驟然出現的這人,居然出手攻擊祭殿,簡直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人們心中的念頭還未平息,就驚駭欲絕地看到,屹立坊市幾千年不倒的祭殿,居然毫無征兆地一分為二,轟然坍塌,揚起漫天的灰塵!

  “祭殿倒了,祭殿倒了,我是不是眼花了?”

  “有人一刀砍倒了祭殿?怎么可能?”

  “出刀之人,肯定是人類帝皇級強者!”

  “有帝皇級人類強者進入坊市了!”

  沒有人前去祭殿幫忙,這些人中,不乏饕神的信徒,可象征饕神的祭殿被攻擊倒塌,這些人卻沒有一個前去維護,反而驚慌失措的逃往四海閣結界。

  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何時,四海閣居然進不去了!

  坊市頓時陷入數千年來第一次最大規模的恐慌和動亂之中。

  而四海閣內,卻秩序井然,因為結界忽然關閉的緣故,再加上無人敢擅動魂識,根本沒有察覺到方才結界急劇動蕩了一下,四海閣用于維系結界的大量庫存魔晶,瞬息間消失了一大半。

  在祭殿廢墟中,一場激烈的混戰已經展開。

  被驚動的大祭師惱怒出手迎敵,卻驚懼地發現,如果自己不使用神力的話,恐怕堅持不了幾息就要倒在來人的刀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無緣無故攻擊我祭殿重地?”大祭師苦苦撐著自己的領域,厲聲喝問道。

  白無忌橫刀胸前,龐大的領域鎮壓得大祭師周圍十數名王者神衛匍匐于地動彈不得,此刻的他,在這些神衛眼中,才是不可戰勝不可輕慢的神。

  “元蒙白無忌!”白無忌沉聲答道。

  “嘶,你是元蒙戰神榜上的絕世強者,為何不顧強者協議,蒞臨低等世界,悍然攻擊我祭殿?”大祭師聲色俱厲地問道。

  “交出蕭家的人,一個不少,我就饒了你們的狗命!”白無忌手中刀光一閃一滅,欲發未發,厲聲喝道。

  誰料快要崩潰的大祭師忽然猖狂獰笑道:“原來你是沖著那些血人來的,那今天你就走不了了!”

  廢墟之中,那尊完好無損的饕神像驀地大放光華,一股浩然磅礴難以形容的極致邪惡氣息,從其中散發出來,頃刻間將大祭師完全包裹。

  而本來一直呈黑霧狀,只露出兩只赤紅眼珠的大祭師,其身體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起來,不知何時,其領域結界完全散去,但白無忌的強大威壓卻難以寸進,根本無法觸及其身體。

  白無忌眼神一縮,一身淡青色的斗篷突然間化作一蓬煙塵散去,露出其本來的人類面目。同時間,他手中的刀竟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劇烈聲響,就像有千軍萬馬在集結,在縱橫馳騁,在吶喊咆哮,在浴血奮戰。

  滔天的戰意,讓白無忌晉入人刀合一的玄妙境界。

  若有元蒙帝國的絕世強者在此,定然會驚呼出聲。

  “人刀合一,追月刀法之千軍式!這是戰神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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