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琪心下有些煩躁,今天他路過禮部衙門,想著藩王信使們都已經陸續抵京,便想去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聽到些消息,可是結果卻聽了一肚子不愿聽的消息回來如今那些小吏們談的最多的不是藩王進京朝見的事,而是太孫周唯昭跟宋家的聯姻。
他雖然被錢應的話喂了定心丸,也有了韓正清這個后盾,心里已經不如范良娣剛去世時那樣惶惶不可終日,可是到底還是有些不平的同樣都是太子的兒子,他跟周唯昭的歲數相差的又不大,可是周唯昭的大婚禮都眼看著近了,他卻連妻子的人選都還沒定下來,不由有些心灰。
直到珍德跟魏大老爺從太子書房里出來,他心里的大石頭也沒移動一些,垂著頭有些蔫蔫的進了房,喊了一聲父親,行禮問安過后就沉默的站在了一旁。
太子有些意外,還以為他是在差事上有了為難的地方,抬眼瞧了他一眼:“怎么這副沒精打采的模樣,是部里的差事有難處?”
周唯琪搖頭,看著太子,眼里露出些委屈來:“父親,大哥眼看著都要親迎了,我卻連正妃人選都還沒定下.......我有些不安.......”
太子手里的筆頓了頓,見周唯琪茫然又委屈,心里猛地一抽從前他被盧皇后拋下,眼睜睜的看著盧皇后抱著恭王走的時候,也是這樣茫然又無措,不安又驚恐。如今他的兒子又要活在盧家人的陰影下,他慘白的臉上露出詭異的復雜笑意,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隔了好一會兒才扔了手里的筆,看著周唯琪道:“有什么好不安的?怕她不給你挑個好的?”
他嗤笑了一聲,往后靠在椅背上,朝周唯琪招了招手,把周唯琪招到跟前,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一遍:“我的兒子,婚姻大事自然是由我做主,她說了又算什么?”
他沉默了一會兒,見周唯琪仍舊提不起精神,想了想就問他:“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問過你好幾次,有沒有心儀的姑娘,可你總不給出個人選,要是依我的意思......”他頓了頓,就道:“常首輔家的孫女兒跟郭懷英的女兒都不錯。”
周唯琪有些意外的抬頭,沒料到父親一開口就就是這兩家這兩家哪一家也不比周唯昭娶的那個宋六差,可是驚喜過后他就又有些灰心:“可皇祖母哪里能同意呢......”
太子表情瞬間陰沉下來,略帶狠厲的牽了牽嘴角:“她同意不同意有什么要緊?何況她為什么不同意?”他說完這這一句,就朝他揚了揚下巴:“你放心,我說過不叫他越過你去,就絕不會叫他越過你。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心儀的人選,若是沒有,那我替你作主。”
周唯琪有些喜出望外,直到回去見了錢應,嘴角也仍舊噙著笑意:“父親已經開始著手替我挑選正妃的人選了,聽他的意思,給我挑的都是門第極高的人家......”
這足以說明太子對他的重視和喜歡,錢應笑著跟周唯琪道了一聲恭喜,又道:“我聽說今天珍德大人跟魏大老爺去見了太子殿下,想必太子殿下是要他去襄樊的。”
周唯琪臉上的笑意就更甚,雖然這筆銀子他拿不到手里了,可是也算是在太子那里做了個順水人情,又能把魏延盛撈出來,不必把自己陷進去,何況太子親自出手,也算是給宋家跟宋六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知道,就算是他們家即將要出一個太孫妃了,也不是能在他頭上撒野的:“父親跟我說了這事兒,說是魏大老爺此行是去找湖北巡撫江田華的,有江巡撫壓著,襄樊知府也不得不放人。”
到時候宋程濡難不成還要正面跟太子做對不成?錢應也想到了這一點,點點頭,又道:“話雖是這么說,可宋家終究不好得罪,他們不把賬記在太子殿下身上,只怕會記恨上您。吏部天官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您畢竟如今還在刑部歷練,得罪了他,恐怕以后多的是難處。”
周唯琪并不當回事,他懷著神秘的笑意看了錢應一眼:“先生大可不必擔心,宋家很快就要自顧不暇了,哪里還敢來對付我?再說,我有父親的庇佑,他們拿我沒辦法。”
太子最近對周唯琪的確是好的過分,好似眼里完全看不到另一個兒子了,錢應隱約覺得太子行徑叫人琢磨不透,可周唯琪既然這樣說,肯定就是從太子那里得到了什么保證,他聽到了重點,忍不住問了一聲:“何以這么說?”
想起跟魏大老爺一同進宮的珍德,再聯想聯想珍德的關系網和同年們,錢應嘴巴張的圓圓的,看著周唯琪半響,心里的猜測終究沒敢說出口實在是他的猜測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要是太子真的如同他想的那樣,想要把恭王引來對付周唯昭跟宋家,那......
他忍不住提醒周唯琪:“殿下還是該勸勸太子殿下,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周唯琪器重錢應,就是因為錢應這份敏銳和洞察人心的本事,他微笑著看了錢應一眼:“先生放心,我父親做事向來是穩妥的。”
太子跟范良娣可不同,他手上能用的人比范良娣多的多,能力也大的多。何況他自己也巴不得太子能對宋家下手宋家那個宋六簡直就邪門,自從得罪了她之后,他跟母親做事就沒順利過,宋家也不是好的,跟鎮南王府一樣都站在周唯昭那邊的。
錢應倒不是擔心太子扳不倒宋家宋家再能耐,也不能跟儲君抗衡,他擔心的是恭王,太子要是真利用完了恭王對付了宋家,可之后呢?恭王對付完了太孫,緊跟著下來的就是太子和周唯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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