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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臉面

熊貓書庫    名門閨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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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也是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這個郭燕堂的來歷,不由吃驚道:“當初郭懷英這個二世祖竟然自請出京,如今似乎是在浙江當個巡按......”

  沈鴦當初和崔展眉向來交情極深,幼年時的沈鴦聽說還曾在崔家住過一段時日。(www.mht.la棉花糖小說)

  宋老太太將帖子放至一旁,沖宋三老爺道:“慈哥兒,你先去書房招待招待這位郭少爺,看看他的來意。”

  宋楚宜也覺得很是驚奇,這位郭少爺這個時候來青州城做什么?按理來說他不然就該在浙江父母親身邊,要么就該回京城去過年,怎么好端端的跑到了青州?

  李夫人見有客來了,就起身告辭回家,宋老太太再三挽留也沒能留得住,只好親自送了她出門。

  李夫人忙攔住了,笑道:“這可真是折煞了我,哪里能叫嬸子親自送我?正要問嬸子的示下,眼看著回京過年是趕不上了,不如今年來濟南同我們一同過年?”

  北地到了冬天大雪封路是時有的事,現在趕回京城不說時間上來不及,就算是來得及,在路上被大雪堵路,恐怕也要耽擱一兩個月。

  宋家一行人又是舟車勞頓才來的山東,要是再急著趕回去,恐怕身體也吃不消。

  宋老太太領了李夫人的好意,卻還是婉拒了:“等開了年過上年的時候,我帶著小宜來濟南看你。”

  等送走了李夫人,宋老太太就吩咐玉書玉蘭服侍她去更衣,一面回過頭來吩咐宋楚宜:“小宜也去換件衣裳,待會兒陪祖母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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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楚宜今日因為要出門去瞧熱鬧,已經換了見客的衣裳,宋老太太卻還是叫她再去換一身,綠衣不由有些打鼓:“瞧著不像是去寺里......”

  青桃一面跟紫云說了換衣裳的事,聽綠衣這么說就笑了:“瞧這陣勢也不像是去寺里的,恐怕老太太這是去......”

  綠衣也就知機了,吐了吐舌頭不由有些向往:“我也好想去瞧瞧,看看那位向老太太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

  說話間宋楚宜已經換好了衣裳,正是去年冬天宋大夫人送那套松濤紅的夾襖和櫻草黃的八幅裙,整個人立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叫人不注意都難。

  宋老太太瞧著這打扮就笑了,又看看她發間點綴的珍珠和造型精巧別致的玲瓏翡翠簪,滿意的攜了她的手上馬車。

  “今日瞧見那位向老太太了?”宋老太太上了馬車就窩在布置得柔軟舒適的座位里,眉間帶著一抹冷意:“覺得是個什么樣的人?”

  因著提親接親來的都是向云章和向云章的族叔,宋老太太實際上并沒見過這位名義上的親家。雖然也從云鶴等人嘴里聽說過向老太太刻薄,可是到底只存在想象里。

  宋楚宜咳嗽了一聲,老老實實的跟她說:“跟咱們接觸過的所有伯母嬸嬸們都不一樣......激動了還會坐在地上邊說邊唱......”

  宋老太太笑了一聲,頭上的抹額顯得她更加的富態和慈祥:“但愿待會兒她還能笑的出來。”

  此時此刻黃嬤嬤恐怕已經拿著嫁妝單子去催向老太太還陪嫁了,向老太太既然那樣喜歡撒潑打滾,恐怕此刻又在地上連哭帶喊呢吧。

  宋老太太猜的不錯,向家此刻已經亂成一團,向老太太正抱著最小的一個孫子坐在地上哭號:“什么錢?什么錢?!我們向家何時用過了她一分銀錢?她成日家的花錢如流水,燕窩花膠跟喝粥似的平常,這些難道都不用錢?!早就被她自己給散光了!現在你們還來找我們要錢......這分明是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啊!”

  兒子此刻已經下了大獄要拉到刑部去,白姨娘也已經被判了秋后,她手里要是沒有銀錢,日后怎么給兒子打點?又怎么拉扯大這些孫子們?這些錢絕對不能交出去......

  宋楚宜扶著宋老太太進門,就瞧見向老太太在地上打滾,這樣冷的天,她自己穿得厚沒事,那個看著才三四歲的小男孩兒又蒙又冷,倒是已經嚇得臉都青白了。

  她見過的貴婦人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吞媳婦嫁妝也習慣吞得體體面面的,像前世何氏吞她嫁妝的時候,就是步步蠶食不露痕跡,叫她連說嘴的地方都沒有。可沒見過向老太太這樣以為蠻橫不講理就能得償所愿的。

  宋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了,當年一些泥里打滾出來的勛貴們也不是沒見識過,可真沒見識過這樣不顧臉面的,不由一時沒反應過來。

  向老太太卻已經扔了手里的孩子在地上一把撲過來了,抱住宋老太太的腿就不愿意撒手,哭的鼻涕眼淚都一齊出來,抽抽搭搭的喊她:“親家!你可不能這么著啊!這是在要我們向家的命......好歹當了這么多年的親家,總也有些情分在吧.......”

  宋老太太被她氣得忍不住笑了,眼風一掃,秦嬤嬤就上前掰開了向老太太的手把她給扶了起來。

  “情分?”宋老太太看著撇著嘴斜著眼睛的向老太太,語調都有些拔高了:“跟我談情分?我家可是告你家的苦主,你的兒子縱容妾侍虐待我女兒最后還一碗毒藥把我女兒給毒死了,老太太你如今還跟我談情分?”

  她冷笑了一聲,臉上帶著徹骨的寒意和嘲諷:“何況當親家這么多年來,逢年過節的也沒見親家按照規矩準備禮物,都是我女兒在替你們全面子。我們家生日擺宴過年擺宴你家更是連鬼也沒出現一只,就是這樣的情況下,老太太跟我談情分?!恕我直言,我看不出咱們還剩什么情分,我只知道我女兒死了,被你家害死的!我只知道,如今巡撫已經判了案子,準了我女兒跟你兒子和離,按照規矩,我女兒的陪嫁,你都該悉數還給我們!”

  向老太太怪異的吐了口唾沫在雙手間,被皺紋包裹而越發顯得小的眼睛散發著算計的光:“親家這話說的,兩家隔得千遠萬遠的,就算是想來往也不容易不是?何況琳瑯的身體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人參鹿茸不能離嘴,燕窩花膠喝水似的,這些難道都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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