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臘石么!
看著那個切料師在那兒切割,徐天早就已經會了。他隨手抓起了一塊料石,走到工作室,一刀切下去,這是墨玉。徐天就像是長了一雙透視眼似的,三兩下就將這塊墨玉給切割出來了,完完整整地放在了桌子上。
再來一塊料石,切割開是一塊貴翠石……這就跟變戲法似的,看得鬼匠和朱銀虎等人眼珠子都瞪圓了,張大著嘴巴,半晌都沒有合攏。五、六分鐘一塊,等到最后,徐天竟然還切出來了一塊千年血玉。
血玉不是一種天然玉,它的形成和尸體有關。
當人落葬的時候,作為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咽下的同時,玉隨著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布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這種東西往往落在骷髏的咽下,是所有尸體玉塞中最寶貴的一個。
看這個血玉應該是不止千年了,要不然不可能又裹上了毛料。
鬼匠摸在手心,聲音都發顫了:這……這恐怕得上萬年了,這種血玉做成飾品,讓女人佩戴的話,能滋陰養血,活血化瘀,比一般駐顏的丹藥還更要厲害。
顧朝夕問道:這塊千年血玉,你看能打磨出幾塊玉佩?
六塊,這是極限了。
行,那就麻煩鬼匠先生了。對了,你把這些都給打磨出來,估計得多少錢?
什么錢不錢的,你們將我兒子給搶救過來了,這比多少錢更重要。
現在,鬼匠也沒有了什么好擔憂的,立即就雕琢這些臘石和玉件兒。
越快雕刻完越好,這要是再融入上陣法,絕對是價值連城。反正,徐天也沒什么事兒,就把采購的任務交給顧朝夕和朱銀虎等人了,他在這兒幫忙。鬼匠看著坐在旁邊的徐天,有些納悶兒,你幫忙,能幫什么忙啊?要是他的兒子鬼洪在這兒還行,一個精雕,一個細琢,配合得很默契。
徐天不吱聲,就在旁邊看著,鬼匠也不好把他給攆走了。至少,有徐天在這兒還能幫忙照看一下鬼洪,鬼匠就可以全身心地雕琢玉佩了。
所謂的雕琢,是根據玉石身上的紋路、線條,來雕刻出山水、花草、鳥蟲等等圖案。簡簡單單雕刻幾下,就能勾勒出來栩栩如生的畫面,這才是鬼匠的厲害之處。一晚上的時間,鬼匠終于是快要把那個黃冰臘石給雕琢出來了。
他伸了個懶腰,直感到雙眼腫脹,脖頸酸痛。
作為一名匠人,這是長期工作的職業病。鬼匠就想著,什么時候鬼洪能把這一門兒手藝給傳承下來了,他就可以自在逍遙了。不過,鬼洪跟著他也有些年頭了,想要自己支撐門戶,還是嫩了點兒。
徐天在門口,輕聲道:鬼匠先生,早餐我給你弄好了……
沒事,你先吃,等我雕刻完這塊的。
再晚就涼了,你吃著,我幫你弄幾下。
啊?你可別亂動,要不然我一晚上的心血就白費了。
鬼匠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菜香味兒,把他肚中的饞蟲都給鉤出來了。他放下那個黃冰臘石,情不自禁地走了出去。在飯桌上,擺放著一小鍋稀飯,還有幾碟小菜。這都是他往常吃的,可是經過徐天的手味道大不一樣了。
鬼匠都沒顧得上去看鬼洪怎么樣了,就坐下吃了起來,連連說好吃。
連續吃了三碗粥,鬼匠終于是戀戀不舍地放下了碗筷,感覺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么美味的飯菜。他默默回味了兩分鐘,這才走進了臥室中。現在的鬼洪呼吸平穩、臉色紅潤,估計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那個徐天,確實是有兩下子!
鬼匠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突然聽到了從工作室傳來的打磨聲。他的心中一驚,急忙跑了過去,就見到徐天在用電磨刀石,在打磨一塊貴翠石。這家伙……是不是瘋了?他急忙奔了過去,喊道:徐天,你干什么?快放下。
鬼匠先生,我看你一個人雕琢起來太慢了,就想著幫你忙……徐天道。
別,別,你這不是瞎胡鬧么。
鬼匠將磨刀石什么的都搶下來,讓徐天千萬不要亂動,這才拿起了那塊黃冰臘石。咦,這……沒拿錯吧?這塊黃冰臘石都已經雕琢完了,刀工略微有些生澀,但是刀法細膩,越往后雕琢越是流暢,稱得上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徐天有幾分靦腆,不好意思地道:鬼匠先生,我胡亂雕刻了幾筆,你別生氣。
你雕琢的?
是……
你太有天賦了。鬼匠盯著徐天看了又看的,就像是在看一件珍品似的,激動道:來,你再來雕琢這塊貴翠石,給我看看。
請鬼匠先生幫我把關。
徐天也沒有客氣,時間緊迫,單單只是靠鬼匠一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那些臘石、玉石給雕琢出來。他的神識洞察鎖定著臘石,用打磨機迅速地打磨,再用刻刀沿著線條雕琢起來,速度又快,又流暢。
鬼匠看得激動萬分,終于是找到傳承人了。
一晚上的時間,鬼匠雕琢出來了一個黃冰臘石。而徐天,不過是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把一塊貴翠石給雕琢好了。雖然說沒有鬼匠雕琢的細膩,但是刀法嫻熟了很多,已經很不錯很不錯了。
鬼匠給講解了一下,徐天再繼續雕琢下一個。
這樣一個又一個的雕琢下來,徐天雕琢的速度越來越快,等到天黑的時候,他已經把那些臘石、玉石全都給雕琢出來了。等到最后,放下那塊千年血玉,鬼匠的眼淚差點兒沒流淌下來。
一代匠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爹,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從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略微有些虛弱。徐天和鬼匠轉過頭,就見到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鬼洪已經清醒過來了,手扶著門框,就這么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