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話瞬間讓蘇允君心中對于老鼠的恐懼消失不見了,她慌張的跳下來跟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般堵路狂奔,很快宿舍的房門就傳來“砰”的一聲,蘇允君一頭扎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嬌羞得想一頭撞死。
楚天羽到底是個大男人,臉皮可比蘇允君厚得多,訕訕笑著轉移話題道:“你小子不去放羊,跑我這來干什么?”
柱子丟給楚天羽一個你放心,我肯定保密的眼神,這才道:“楚哥我爹讓我喊你跟蘇大夫晚上去我家吃飯,我爹殺了一頭羊。”
楚天羽立刻一愣道:“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爹殺羊干什么?”
柱子嘻嘻笑道:“羊是村里從我家買的,說晚上招待個大老板,聽王支書說他請來一個大老板,要給咱們村投資搞什么開發,我也沒記住,反正晚上你跟蘇大夫去我家就行,晚上有烤全羊,不是我跟你吹啊,我爹烤羊的手藝十里八村那是這份的。”說到這柱子伸出個大拇哥。
楚天羽笑道:“知道了,晚上我來過去。”
這事楚天羽到沒放在心上,正豐堡太窮,村支書王德龍去拉投資是很正常的事,總不能看著其他村都逐漸富裕起來,正豐堡還這么窮下去吧?但楚天羽沒想到的是晚上去吃飯可給他跟蘇允君惹來了很大的麻煩。
柱子走了,楚天羽也不敢去招惹蘇允君,又跑到后院鼓搗他那豆角架去了。
三點多的時候所有豆角架都弄好了,楚天羽才來到前院把矮桌擺在樹蔭下,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涼白開坐在樹下納涼。
過了十多分鐘這樣蘇允君把門打開走了出來,一看到楚天羽先是冷哼一聲,然后邁步就走就好像沒看到他一般,楚天羽雖然不知道蘇允君為什么生氣,然后還哭著要回家找她媽,但卻知道她這會估計還沒消氣,如果跟她說話,肯定要碰釘子,但柱子剛才跑過來說喊他跟蘇允君去他家吃飯,這事他得說一聲,于是楚天羽裝著膽子道:“那個柱子他爸晚上喊我們去他家吃飯。”
蘇允君冷哼一聲道:“不去。”
楚天羽抓抓頭道:“不好吧?我聽柱子說,這次是王支書招待一個來投資的老板,喊我們去可能是看我們是城里人,讓我們陪一下,幫著說說村里的好話。”
楚天羽這話說得沒錯,王德龍一干村干部還真就是這么想的,他們感覺自己是農村人沒什么見識,也不大會說話,跟楚天羽以及蘇允君這兩個來自城里大醫院的大夫是完全沒辦法比的,如果把他們喊去作陪,以他們的見識跟談吐,肯定能為村里加分,說不定老板一高興就答應給村里投資了那。
蘇允君一聽到這話也是遲疑了,她可以給楚天羽甩臉子,但卻不好意思駁了王德龍一干村領導的面子,畢竟跟他們也不熟悉,在說了自己在正豐堡他們也沒少照顧自己,想到這蘇允君沒好氣道:“知道了。”她語氣是不善,但意思卻是答應了。
楚天羽看她答應了,立刻是長出一口氣,這要是蘇允君耍小姐脾氣不去,到時候王德龍一干村干部會怎么想她?說點對她不滿的話來,回頭村里人一傳,大家對蘇允君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楚天羽喝了一口水感覺有些累,索性就往身后的樹上一靠打算養養神,可以的話打個盹也不是不錯的,樹蔭下涼爽得很,但剛閉上眼蘇允君就又出來了,來到他跟前硬梆梆的道:“洗衣機在那?”
楚天羽立刻一愣道:“你說什么?洗衣機?”
蘇允君沒好氣的道:“你又不是聾子,聽不見我說的話嗎?我要用洗衣機洗衣服!”
楚天羽苦笑道:“這地方那有洗衣機。”
蘇允君驚呼道:“什么?沒有洗衣機?那你的衣服是怎么洗的?”
楚天羽下意識就道:“手洗的唄。”說到這突然驚呼道:“來了一個月了,你不會衣服一次都沒洗過吧?”
蘇允君俏臉一紅,楚天羽還真說對了,她真一次衣服都沒洗,第一是不會洗,第二是一直沒找到洗衣機,而她那帶了一大堆的衣服,光是裝衣服的大行李箱就帶了四個,臟了就換,而蘇允君換衣服又頻繁,結果就是雖然帶了很多的衣服,但是一個月后就沒衣服可換了。
蘇允君立刻沒好氣的道:“我洗不洗衣服要你管?”其實今天要不是楚天羽說晚上要去柱子家吃飯,陪那個老板,蘇允君也想不起來自己沒衣服換了,女孩嘛,哪怕是在身在農村,但要出去吃飯總是要換一套干凈的衣服的,這是對其他人的一種最基本的禮貌。
楚天羽站起來跑去庫房拿來幾個大大的塑料盆放到地上道:“我都是用這個洗的,你往里邊放點洗衣液,把衣服泡一下再洗,這樣洗得干凈。”
蘇允君這千金大小姐那里洗過衣服啊?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現在有了洗衣服的工具蘇允君感覺自己能行,于是跑去那衣服了。
楚天羽打了不少井水倒到盆里,又怕水太涼,便把自己燒好的開水也拿了過來,不多時幾個大大的塑料盆里就放滿了衣服,蘇允君擼胳膊挽袖子的打算大干一場,她還就不信這點事自己都做不了。
楚天羽知道蘇允君要強,在加上里邊說不定有一些蘇允君貼身的衣服,他一個大男人過去要幫著洗這不大好,所以就沒過去幫忙,繼續坐在樹蔭下看著蘇允君忙活。
蘇允君認為洗衣服不難,自己肯定是手到擒來,但很快就發現事情跟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首先她不知道洗衣服該從那里下手,先洗那里,在洗那里,其次她一個女孩力氣本就小,以前也根本就沒洗過衣服,都是她媽給她洗,現在這一親自動手,很快就搓得雙手酸疼、酸奶的,由于手太嫩,外加用力不當的緣故手指破了幾個口子,在一碰水更是火辣辣的疼,疼得蘇允君眼淚都要下來了。
楚天羽在一邊是坐不住了,走過來道:“要不我來吧。”楚天羽是在看出來了蘇允君根本就不會洗衣服,就她這洗法手要受傷不說,也根本洗不干凈。
蘇允君倔強勁上來了,冷哼一聲道:“不用。”
楚天羽突然道:“老鼠。”
蘇允君發出一聲尖叫,站起來就跑,一溜煙的沖進了自己的房間,很快蘇允君就發現自己被楚天羽騙了,那有什么老鼠?自己被他嚇跑后,他蹲在那洗了起來。
蘇允君羞惱道:“楚天羽你混蛋,你又騙我。”顯然她也意識到剛才在診室的時候十有八九這家伙就是在騙自己。
楚天羽聳了下肩膀道:“我不騙你能起來,你不會洗就不要逞能了,到時候非但衣服洗不干凈,手指上也都是口子,何必那,以后我幫你洗。”
蘇允君也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知道楚天羽這是在幫她,不過換成以前蘇允君說什么也不會讓楚天羽幫這個忙,但是現在蘇允君似乎已經適應了,也可以說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飯不會做,得楚天羽來,洗碗不會還是得楚天羽來,論技術把肯定是不如他的,他可是都單獨值班、管病人了,論復習能力還是不如,經歷了這一連串的打擊,蘇允君差不多都生不起來跟楚天羽一分高下的念頭了。
人就是這樣,一件事比你強,你不服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你發現他有好多、好多事都做得比你強的時候,你就生不起爭強好勝的念頭了,實在是已經適應了。
蘇允君也快適應了,不過還是道:“你幫我洗衣服是應該,誰讓你嚇我?”說到這直接坐到楚天羽剛才做的位置上,往后一靠用命令的語氣道:“洗干凈點。”蘇允君之所以這么說也是掩飾心中的尷尬與不好意思,跟楚天羽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蘇允君越發感覺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廢物來。
楚天羽笑道:“放心吧,肯定會洗得很干凈的,你這些衣服也不臟。”
蘇允君看著楚天羽在那熟練的洗衣服,心里莫名感覺很溫暖,有一種跟楚天羽是小兩口,來到這個遠離城市的地方躲清閑,楚天羽這個小丈夫什么都會,把她這什么都不會的小妻子照顧得很好。
想到這蘇允君就啐了一口,心里道:“蘇允君你想什么那?要臉不要臉?怎么可能看上那個混球?”
楚天羽洗好后,又跑去庫房拿來兩個小一些的盆子遞給蘇允君,蘇允君不解的道:“你給我這個干嘛?”
楚天羽先是把盆放下,然后后退三步做好蘇允君一翻臉他調頭就跑的準備,這才道:“這個是給你洗內衣用的,內衣你自己洗吧,我就不幫這個忙了。”
仍下這句話楚天羽調頭就跑,眨眼間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間里,蘇允君羞紅著臉不停的喊道:“楚天羽你個流氓,臭流氓。”
說是這么說,但最后蘇允君還是回自己房間洗內衣去了,這些東西她同樣沒有換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