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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5章 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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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5章八九不離十  陶然之很滿意陸山民的回答,干脆了當直指核心,這就是學院派與實踐派的區別,要是問賀章這個問題的話,他一定會思考很久,然后立題、破題、證題,引經據典查閱無數的資料,最后得出的答案還未必這么一語中的。

  “他們曾經也是屠龍的勇士,是逆流而上的英雄,他們以大無畏的精神改變了那個時代,為時代的進步,國家和民族的強大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陸山民點頭說道:“曾經的屠龍勇士終究成了惡龍,曾經的他們給那個時代注入了無限的活力與希望,也創造了無數的奇跡”。

  陶然之嘆了口氣,“這是資本的必經之路,那個時代,手里揣著幾萬塊錢就能開辟一個領域,打造一個行業,新事物如雨后春筍般瘋狂的生長,在那個時代,只要敢打敢拼,每天都有數不盡的奇跡誕生,每天都是創新和創造,但是現在、、、、”。

  陸山民說道:“現在平民創業創新已經沒有太大的可能,所有行業背后都有資本的身影,這些資本經過幾十年的野蠻生長,早已不滿足創造價值所獲得的財富”。

  陶然之微微點頭,“能夠靠資本輕輕松松的獲取巨額財富,誰還愿意一鋤頭一犁耙的去深耕細作。這兩年的創新創造也不是沒有,但只要一冒頭,很快就會被資本收購,收購不成就打壓排擠,沒有資本的支持,底層新經濟幾乎沒有了出頭的可能。這就是這兩年經濟增長幅度一年比一年低的癥結所在,也是國家所說的經濟軟著陸,曾經助推經濟高速發展的引擎現在成了阻礙前進的障礙,國家最近提出的高質量發展,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

  陸山民深以為然,“這么說來,國家早就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陶然之白了陸山民一眼,“你是不是以為就你聰明”?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太幼稚了。

  陶然之說道:“我只是國家經濟智庫中的一員,里面還有很多明白人。要看清這個問題很容易,但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很難,這兩年國家整治金融市場、立法規范互聯網巨頭以及清理娛樂圈都是在試圖解決這個問題,但都沒有觸及問題核心,不是看不到核心問題,而是要解決這個問題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陶然之說道:“摸著石頭過河,能摸到石頭倒好,摸不到的話就會掉進水里淹死。我們現在不是當年一窮二白的時候,那個時候反正就窮得底朝天了,錯了又能怎么樣,大不了再來過。現在不一樣了,國家有積累,百姓有財產,要是摸錯了會萬劫不復的”。

  陸山民明白這個道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前窮的時候大不了省省,現在要是窮回去的話,那將是一場天崩地裂的災難。

  陶然之說道:“作為國家層面來說,就要摸得更小心,以前是看一步走一步,現在起碼要看十步才能走一步,步步驚險啊”。

  陸山民暗自點了點頭,這話與朱老爺子的觀點差不多,自己就屬于上面看著的那一步。陶然之看了眼陸山民,說道:“你要跟四大家族叫板,也就是跟資本叫板,大方向來說是符合大政方針的,但也不能說出個具體對錯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陸山民嗯了一聲,“我明白,站在國家的高度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對國家和人民是否有利”。

  陶然之語重心長的說道:“個人的利益有時候與國家的利益是相互對立的,而這種對立在不同時期、不同節點又是相互可以轉換的,所以你明白嗎,你就像個趟雷手,誰是都可能粉身碎骨”。

  陸山民笑了笑,“為我們流血犧牲的先輩何其多,我想他們當時都沒考慮過自己的生死”。

  陶然之心頭微微一震,再次看向陸山民,不禁老懷安慰,贊賞道:“你能想到這個高度,我很欣慰”。

  陸山民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可沒有這個覺悟,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實際上,我之所以走到現在,完全是深陷泥潭,身不由己”。

  陶然之剛升起的激動之情瞬間被澆滅,“咳咳,殊途同歸、殊途同歸”。

  陸山民欲言又止,停頓了片刻還是問道:“老板,我有一個辦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陶然之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陸山民,老眼明顯比之前亮了很多,“有辦法”?“說來聽聽”?

  陸山民略作思考,說道:“假如有這樣一個資本,他們沒有傳統資本的屬性,一心想打破被資本禁錮的市場,暢通經濟流向,講求公平正義,像古時候的俠客一樣鋤強扶弱,他們又信仰,有組織,殺伐果斷,劫富濟貧,專門獵殺那些唯利是圖的資本”。

  陶然之驚訝得長大嘴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陸山民。

  “這就是你的辦法”?

  陸山民搞不懂陶然之為何如此驚駭,“您怎么了”?

  陶然之反問道:“你覺得可行嗎”?

  陸山民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可行,不在法度之下行事,早晚會失控,成為新的寡頭,甚至動搖國之根基”。

  陶然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鄭重而嚴肅的說道:“千萬不要跟這類人走到一起,也千萬不要試圖去走這條路,甚至連有這個念頭都不行,知道嗎”?

  這一次輪到陸山民震驚了,“老板?您、、接觸過這類人”。

  陶然之點了點頭,臉上再次浮現出深深的憂慮,“接觸過,經濟學界有很多自發組織的協會和聯盟,其中一個協會邀請過我,我去參加過兩次論壇,有意無意之中他們提出了類似的理念,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念頭,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不在法度之下行事,早晚會失控。更重要的是他們忽視了經濟發展的規律,一切不遵循規律的暴力干涉只會讓問題更加嚴重。而且,這種行為必然會挑戰現行法律,出現很多見不得光的罪惡,罪惡一旦產生會像霍亂一樣傳播,嚴重的可能會出現殺人越貨這類惡行,最重要的是這本來就是一種極端主義,一旦組織的掌權者變節或者不在了,后果不堪設想,稍有差池,將會對經濟造成萬劫不復的災難”。

  陸山民震驚的看著陶然之,他不得不佩服陶然之的智慧,只是從一個理念就準確的預測出了影子可能存在的問題,影子那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殺戮還少嗎,罪惡都已經延伸到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地步。

  陶然之拉著陸山民的手說道:“我理解你的難處,但再難也要腳踏實地,千萬不要想著走捷徑,大多數時候,捷徑都是邪路”。

  陸山民也鄭重的點了點頭,“老板請您放心,我與這種理念勢不兩立”。

  陶然之再次叮囑道:“還有,我知道你是什么武道高手,但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往往都不會是本質問題,你要學會從高處、遠處去解決問題,自古以來,解決問題的最關鍵都是腦袋而不會是拳頭”。

  看著陶然之一臉關切的樣子,陸山民內心很是感激,從陶然之身上,他看到馬國棟的身影,那個無親無故卻又無微不至的老教授。

  “我記住了”。

  陶然之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是我的學生,我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

  陸山民豎起耳朵,雖然今天來不帶著任何利益目的,但能得到一點額外的東西,當然也不會拒絕。

  見陸山民一臉認真的樣子,陶然之笑了笑,暗罵小狐貍。

  “告訴你一個外邊還渾然不覺的消息,或許對你有幫助”。

  陸山民瞪大眼睛等著,心想您老倒是說啊。

  陶然之思索了片刻,像是在思考著怎么組織語言,半晌之后說道:“國家智庫的專家門綜合分析了近幾年國內外經濟數據,判斷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會有一場世界性的金融危機”。

  陸山民驚駭的張大嘴巴,這個消息無疑太勁爆了,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世界經濟變化涉及到的要素太多太多,要分析的數據更是天文數字,很難有人能夠預測準確。

  陶然之淡淡道:“不用驚訝,也不用懷疑,國家能調動的資源遠遠不是個人所能夠理解的,雖然這種預測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但這一次八九不離十”。

  震驚過后,陸山民陷入深深的沉思,細思之后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金融戰,這個消息太關鍵了。

  陸山民滿懷感激的看著陶然之,“老板,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

  陶然之笑了笑,“要謝就謝馬國棟吧,誰叫我當年欠了他一個紅薯”。

  陸山民收拾好感激的心情,又問道:“老板,您能告訴我協會的名字嗎”?

  “什么協會”?

  “就是您剛才所說宣揚危險理念的協會”。

  陶然之眉頭緊皺,警惕的看著陸山民,“你問這個干嘛”?

  陸山民指了指腦袋,“您剛才不是才說要從高處、遠處用腦袋解決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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