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之后,帶著無比的驚訝給陸山民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嚴重的內傷當然沒那么快好,但已經徹底沒有了生命危險,從醫這么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受這么嚴重傷脫離危險期如此快的病人。
盡管陸山民一再表示想多住兩天ICU病房,不過天京的大醫院連普通床位都很緊張,哪里允許他賴在重癥監護室不走,很快就將他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躺在推車上,陸山民警惕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生怕其中一個是偽裝的殺手,現在的他,連旁邊的護士小妹妹都可以隨便蹂躪,真要是冒出個不要命的殺手,那就太冤了。
留在天京的人不少,但真到要用的時候才發現捉襟見肘,為了以防萬一,最終給魏無羨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派兩個保鏢過來,不用太高,納蘭家也不敢明目張膽派那幾個頂尖高手過來,他不是普通人,要是出了事,納蘭家也難以逃脫嫌疑,一般的保鏢就足夠了。
對于魏無羨這個師兄,他還是比較信得過,陶然之選學生要求很高,這樣的學術專家一般不太會受金錢左右,再加上接觸下來,覺得魏無羨的人品還算是信得過。
魏無羨倒也確實很耿直,接到電話半個小時后就來了,不過讓陸山民沒想到的是,和他一起來的除了一個高高壯壯的保鏢,還有韓瑤。
陸山民終于松了口氣,別說魏無羨帶了個保鏢,韓瑤既然出現在這里,附近至少有一兩個高手在。
韓瑤本來還在生陸山民的氣,不過看到他像一灘爛泥一樣攤在床上的時候,所有的氣都煙消云散了,而且眼眶立馬通紅。
魏無羨一臉的幸災樂禍,“嘿嘿,昨晚分別之后去哪里浪了,也不帶上我”。
“四師兄,你應該先關心我的傷勢”。
韓瑤一把拉住陸山民的手臂,看著陸山民臉上的傷痕,泫然欲泣。
“疼不疼”?
陸山民嘶了一聲,“疼”!
韓瑤放開陸山民的手,“你不是說你很能打嗎,怎么被人打成這樣”。
陸山民淡淡笑了笑,“對方是個老頭兒,我不好意思下手”。
韓瑤瞪了陸山民一眼,“都傷成這樣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用擔心,只是小傷,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還小傷!?”韓瑤擦了擦眼淚,“我問過醫生了,你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快碎了,能活過來就算是奇跡”。
“那是醫生不了解,把我當成了普通人”。說著笑了笑,“我可不是普通人”。
魏無羨在一旁咳嗽了兩聲,“咳咳,你們兩個當眾打情罵俏,當我不存在嗎”?
韓瑤白了魏無羨一眼,“都怪你”。
魏無羨一臉驚詫,“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哼,要不是你昨天帶他出去花天酒地,怎么會有這樣的事”。
“冤枉啊,你問問小師弟,這事兒跟我真沒關系”。
韓瑤轉頭看著陸山民,眼中帶著詢問。
陸山民看了眼等著解釋的魏無羨,對韓瑤說道:“云水澗那種地方來往的人非富即貴,魏公子和人爭風吃醋,人家惹不起魏公子,只有找我這個外地人撒氣”。
“你、、、”沒等魏無羨反駁,陸山民朝魏無羨使了個眼神,受了這么嚴重的傷,事后韓瑤肯定要問是怎么回事,這個時候,兄弟最適合拿來背鍋了。
魏無羨硬生生把反駁的話吞了回去,“咳咳,那小子,不就是有個當官的老爹嗎,天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官二代,他算個球,明天師兄替你去找回場子,保證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韓瑤狠狠的瞪了魏無羨一眼,“魏無羨,我要向韓叔叔告狀,讓他凍結了你的銀行卡”。
魏無羨欲哭無淚,求助的看著陸山民,不過陸山民看也沒看他一眼,女人是最富有同情心的動物,這個時候不賣慘就太對不起這一身的重傷了。
“哎喲”
韓瑤緊張的問道:“怎么了,哪里疼”?
“肩膀,肩膀好痛”。
韓瑤手忙腳亂的陸山民捏了捏肩膀,“怎么樣,好點沒有”。
“嗯,好多了”。
“還有哪里疼”?
“手,手也痛”。
魏無羨嘆了口氣,一臉的憂傷。
樓道里,一個身著病人服的中年男子撥通了一個電話,“金絲猴,有人來看他了”。
“好,你可以撤了”。
離懷興廢舊工業園區最近的一家醫院,納蘭子建遠遠的看著重癥監護室門口那個鐵塔般的身影,邁步走了過去,沒有猶豫。
阿英緊隨其后,被納蘭子建抬手擋在了身后。“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過來”。
納蘭子建獨自一人緩緩走過去。
黃九斤一雙虎目冷冷的盯著他,眼中的冷漠像是在看一具尸體。
納蘭子建迎著黃九斤冰冷的目光走到了近前。
“她、、、啊!”
話還沒說出來,粗大的拳頭已經打了過來,納蘭子建修長的身體與走廊的墻壁來了個無比親密的接觸,隨即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不遠處,阿英雙拳握的咔咔作響,時刻準備著沖上去。
納蘭子建疼得冷汗連連,弓著身子半跪在地上,朝阿英的方向伸手阻攔示意她不要過來。
“她、怎么樣了”?
黃九斤滿臉殺氣,冷冷道:“你該死”。
納蘭子建捂著肚子艱難的站起來,“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黃九斤兩只碗口大小的拳頭緊緊捏住,“若不是考慮到你和山民的同盟關系,我現在就殺了你”。
納蘭子建疼得滿臉發青,“希望陸山民能夠明白,我和他之間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不用明白,你已經觸碰到我們的底線”。
“這是一場大戰,來往沖殺免不了死傷,在局部戰役上不懂得克制,打不贏整場戰爭”。
黃九斤上前一步俯視著納蘭子建,威武的身軀高出納蘭子建一個頭,身體也大出一圈,居高臨下,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壓迫氣勢。
“把高昌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