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飯的時候,佟梁依然沒有回來。
陸山民早早來到餐廳,選了個能看到餐廳全貌的空位坐下。
餐廳的飯菜是自助的,都是些家常菜,隨便挑了幾樣菜品,坐在角落里慢吞吞的一邊吃,一邊觀察餐廳里面吃飯的人。餐廳里吃飯的人很少,一眼望去只有稀稀落落十幾個人。等了很久也沒有看見下午時候那個熟悉的背影。
這個時候,一個陌生人端著餐盤坐到了陸山民旁邊。
“不介意一起坐吧”。
陸山民抬頭起頭,現在凡是遇到陌生人,他都會特別警惕。
來人一米七五左右,中等身材,三十歲左右,一身西裝革履,打扮得斯斯文文,皮膚沒有當地人黑,應該不是本地人。
男子的笑容顯得溫文爾雅,但陸山民總覺得他的笑容與常人不太一樣,具體什么樣也說不出來。
“不介意”。陸山民淡淡的說道。
男子很熱情,坐下之后就開始和陸山民交流。
“我叫韓鑫,不知道先生方不方便告訴我怎么稱呼”?
陸山民停頓了片刻,笑道:“我叫海東,外地來旅游的”。
韓鑫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我看海先生不像是來旅游的”。
陸山民眉頭一皺,“不明白海先生是什么意思”?
韓鑫笑道:“旅游的話應該會有同伴”。
陸山民笑了笑,“獨自一人不能出門旅游嗎?現在一個人游遍全國的人多的是”。
“獨自一人當然可以旅游,但旅游的目的要么是了解當地風土人情,要么是品嘗當地美食。我看您衣服干凈毫無汗漬,應該是在酒店里休息了很久,不去當地的特色小吃店吃飯,而吃酒店的自助餐。我覺得你應該不是來旅游的”。
陸山民皺了皺眉,“那韓先生覺得我是來干什么的”?
韓鑫虛著眼仔細打量了陸山民一番,“我看你一直在觀察餐廳里的人,應該是在等人吧。我覺得你應該跟我一樣,都是來做生意的”。
陸山民心生警覺,撥了撥餐盤里的 土豆絲,“這個地方有什么生意可做”。
韓鑫笑了笑,“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每一個地方都有它特有的生意”。說著低聲道:“這個地方的生意可大了去了”。
陸山民笑了笑,“韓先生認錯人了,你不是我要等的人,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韓鑫呵呵一笑,從兜里拿出名片夾,取出一張鑲著金邊的名片遞給陸山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先交個朋友,做生意都是先從做朋友開始的”。
陸山民心里大概已經猜到這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殺意,接過名片看了看,名片的正面只有韓鑫兩個字,背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韓鑫皺了皺眉,明顯也感覺到了陸山民身上的殺氣,淡淡一笑。
“陸先生別緊張,生意不成情意在,多個朋友多條路”。說著起身端著餐盤離開了座位。
晚飯過后,陸山民回到了房間,一直等到凌晨十二點多鐘,佟梁才回到酒店。
佟梁臉上略顯疲憊,直接走進衛生間洗了個澡才走了出來。
“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卡拉山,黃九斤就在那里”。說著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等”!
佟梁轉頭問道:“什么事”?
陸山民走過去,把韓鑫給的名片遞給了佟梁。“認不認識這個人”?
佟梁撫摸著名片的金邊,眉頭緊皺,“名字是假的,但應該是韓家的人,看來我的線報沒錯,最近會有一筆大的交易”。
“需不需要我幫忙”?陸山民主動提出來。
佟梁搖了搖頭,“不用,抓捕毒販是我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何況這里面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別看你武功上高過我,但你在我身邊只會是個累贅”。
陸山民沒有強求,這次來的目的是見大黑頭,四年沒見,心里也是想念得很。
“要不你給我地址我自己去吧,出了景城你會很危險”。
佟梁淡淡一笑,“我最不怕的就是危險,既然我答應了黃九斤,就要做到 我的承諾,我會親手把你交到他的手上,更何況他住的地方是一片無人區,你一個人根本找不到”。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佟梁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輛豐田霸道,兩人再次踏上行程。臨走的時候,陸山民感覺到酒店的一扇窗戶后面投來一道凌冽的目光。轉頭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那道目光是何人發出。
豐田霸道使出景城向卡拉山進發,出了城走了十幾公里就進入了山區。再走出十幾公里走上一條支路就沒有了柏油路,地面是坑坑洼洼的石頭和泥土。這種山路在馬嘴村也有很長一段,幸好是輛豐田霸道,要是普通的小轎車根本無法行駛。
右邊是高聳的山峰,左邊是奔騰的瀾滄江,沿著這條江可以進入緬國境內。
陸山民對大黑頭的身份很疑惑,五年前他去當了兵,前兩年還時常寫信回馬嘴村講述他在部隊的生活,之后就徹底斷了消息。這三年他到底在干什么,是都在這里還是也去過很多其它地方。如今他在這里,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轉業成為一名緝毒警。但是他為什么又會住在一片無人區之中。
豐田霸道逐漸進入無人區,陸山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警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山里打獵的時候,感知到有潛伏的猛獸在附近。再加上他如今易髓境中期的感知能力,比當初在山里的直覺更敏銳。
“停車”!陸山民說道。
佟梁皺了皺眉頭,一腳剎車踩到底。“怎么了”?
陸山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下車趴在地上,一只耳朵貼到地面。
佟梁跟著下了車,也趴在地上附耳傾聽,除了瀾滄江的波濤聲,什么也沒聽到。
陸山民突然站起身來,嚴肅的對佟梁說道:“有四輛汽車在向我們靠近,前面兩輛,后面兩輛”。
見佟梁臉上帶著懷疑,陸山民肯定的說道:“不用懷疑,我十歲進山打獵,是村里耳朵最好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