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最后一次聯系上謝星沉。
補天石所保留的那能量,在他離開本界后,只夠聯系這么一次。
周流宗經過各方面考量,最終接受了狄羽的建議。
謝星沉已經跑了,便是把古夏滅了也于事無補,而他們手中握有的東西,確實是自己所需要的。
沒有了那個未認主的天輪,諸位無衰只能死了心,圍繞著荀子寧手里的天輪,做了各種準備。
荀子寧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待遇,整個周流宗最好的資源,優先供給他。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謝星沉預定的道路走下去。
光陰似箭,百年時間,匆匆過眼。
一輪明月高掛,荀子寧坐在三陽石旁,對影獨酌。
鳳瑛走過來:“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
“哦,鳳師妹啊。”荀子寧提了提手中的酒,“一起喝?”
“算了吧。”鳳瑛敬謝不敏。荀子寧有天輪在手,哪怕再墮落,都是重培養的對象,她可不行,能有今天,每時每刻都戰戰兢兢。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我們就已經坐在這里了。”荀子寧說。
鳳瑛瞅著他:“覺得快的只是你吧?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專心修煉就可以了。我可忙得很,忙得沒時間覺得快還是慢。”
荀子寧笑:“看來鳳師妹一直不喜歡我啊!”
“呵。”鳳瑛心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對她來說,荀子寧就是個搶資源的家伙,自己辛辛苦苦,就是為了供養他。
荀子寧不以為意,又喝了口酒,看著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經重逢了…”
鳳瑛一臉冷漠:“你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荒域已開,你隨時都會面臨追殺。”
要不是這樣,她會時時刻刻守著荀子寧嗎?
他們花了一百年的時間,全門派供養荀子寧,將他的實力提升到能夠提升的極限,就是為了開通荒域。
現在,荀子寧已經通過荒域的考驗,就等著那些追殺的人現身了。
如果能抓到那些人,就能找到揭開天輪神秘的面紗,進而打開新的世界。
荀子寧又喝了一口:“說不定,我們千辛萬苦揭穿天輪的秘密,那兩個人已經死了呢!”
鳳瑛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這樣追查,為的可不是找他們。”
荀子寧笑笑:“說的對。”
是他想找到他們。這么多年過去了,荀子寧從來沒有在天輪里遇到他們兩個,他甚至不能確定陸明舒還活著。
他留給陸明舒的訊息,一直無人接收,但又與抹去編號的有所不同,就好像一直處于凍結狀態。
至于謝星沉,他不知道他的編號,天輪里人那么多,隱藏形跡的不少,真想避著他,想找也找不著。
他們活著嗎?是不是也開啟了荒域?可曾遇到那些追殺者?荀子寧太想知道了。
“明月幾時有…”荀子寧一口氣嘆到一半,忽然后背寒毛直豎,他身影一閃,破空聲響起,身上亮起光芒。
鳳瑛在同一時間抽出長鞭,“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整個山頭大陣瞬合。
荀子寧側身看向黑暗中的幽光,緩緩說道:“終于來了。”
他慢慢拔出自己的劍,面對那些突然出現的殺手:“藏頭露臉,難道不敢現身?”
黑暗中,響起一道聲音。這個陌生的聲音帶著冷漠的高傲:“你竟知道有人會來追殺?”
荀子寧道:“你們殺了那么多人,總會有留下形跡。”
另一個聲音道:“那也改變不了什么。你若是肯自盡,我們留你全尸!”
就在這時,破空聲響起,明鎮的聲音出現在上空:“在我周流宗的地盤,你們也敢對我們的弟子動手?”
無衰強者降臨,似有山岳壓下,暗夜中的獵殺者,終于現形。
鳳瑛目光一掃,發現有五個人。
他們衣著各異,并不似同源。御劍者居多,每個人面上或戴有斗笠,或蒙有面巾,無法探知背后真容。
無衰出現,這幾人竟是一也不慌亂。其中一人淡淡道:“這位前輩,此事與你無關,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明鎮冷笑:“好大的口氣!某便看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敢說這樣的話!”
話音一落,明鎮伸掌一壓。
無衰一掌,幾乎無法可擋,這幾人定是手到擒來。
可鳳瑛莫名有一種揪心的感覺。如果真的這么順利,這些人為何一不懼?
仿佛驗證了她的感想,明鎮的掌力停住了。
其中一個追殺者冷笑:“如何?前輩,您還是袖手旁觀的好!”
明鎮面色數變。
“慢著!”廣靈居士于半空大步而來,懸停在上方,看著他們五人,“這到底是什么路數?還請諸位指教!”
其中一位追殺者晃了晃手中之物,冷冷道:“我們之間的恩怨,超越等級者,無法插手!”
鳳瑛此時才發現,原本用來保護荀子寧的大陣上方,有一層透明的薄光,明鎮的掌力,就被隔絕在薄光之外。
這是何物?竟能阻止了無衰強者!
“哈!”荀子寧倒是笑了,“這么說,我們只能以二對五了?”
“不錯!”
荀子寧側頭看向鳳瑛:“鳳師妹,那只能勞煩你了。現下只你一人能助我。”
“…”鳳瑛暗恨,她迫于門派之力,這百年來不得不為荀子寧奔波,原想追殺者現了身,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現在倒好,居然還要為荀子寧拼命?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然而,形勢擺在面前,鳳瑛不愿意也不成。
“行了!算我這輩子欠你的!”
荀子寧說:“你主持好陣法,我來與他們纏斗。好叫你知道,這百年時間,你沒有白忙活!”
話音一落,荀子寧躍身而起,劍出游龍,颯颯生風。
對方在同一時間動了。狂風驟起,劍破長空,雷光閃爍,電蛇狂舞。
超凡的法術,若不是被陣法拘禁著,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鳳瑛強自支撐,哪怕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經脈受到一次又一次的重創,都不敢松手。
百年謀劃,能否成功,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