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尚清就這樣消失了。壹看書 直到他的本體血尸被補天石的甘露洗凈,陸明舒仍然有不真實的感覺。
這么多年,她的夢魘竟然就這么消失了。
到這里,她的仇,終于完全報了。
周茵如,周妙如,最后是付尚清。
氣死祖父的,傷害母親的,終于都還清了。
“哭什么?”一個懷抱擁住了她,輕柔地抹掉她臉上的淚,“你不是說過嗎?這世間自有公道,哪怕它不來,就親自去取。現在它來了,上蒼有眼,天公地道。”
陸明舒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輕道:“跟我說這些,假不假啊?明明自己一個字都不信,卻拿來安慰我。”
謝星沉低低地笑:“誰說我不信?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信。”
“哼!花言巧語!”
“是一言九鼎。我什么時候在你面前說過謊?”
“呵呵,當初麒麟會飛仙宮,是誰滿嘴胡說沒一句真話?”
謝星沉面不改色:“那時候我還不是謝星沉。”
陸明舒白了他一眼。
臉皮真厚!
扯了幾句閑話,激動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古玉空間大概受了很大的震蕩,這會兒颶風還不能平息。
陸明舒仰頭觀察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可能要等一會兒才能出去了。”
“無妨。”謝星沉招手,“九龍,回來!”
九龍撇撇嘴,九條龍影飛回,附到鼎上。
他問:“要不要先見見你的母親?付尚清已經不在了,或許可以喚醒她。壹看書”
陸明舒目光一震:“真的嗎?”
謝星沉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其實她心里清楚,只是,有些情怯而已。
“九龍。”
不用多說,九龍意會。
一個個魂體從九龍鼎里抽出來,放回去,直到陸清儀的魂魄站在他們面前。
“準備好了嗎?”
陸明舒深吸一口氣,頭。
謝星沉張開手,補天石的清光,從他手里飛出來,落在陸清儀的身上。
這個魂體,一洗去沾染上的血尸味,仿佛被擦去身上的塵土,還原了最初的純粹。
她睜開了眼睛。
陸明舒上前一步,張嘴想喚,卻又喚不出聲音。
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容顏,期待著能從對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但她忘記了,對于母親來說停滯的時光,對她來說卻經過了許多年。
陸清儀的眼神逐漸清醒,第一眼看到面前的陸明舒。
她眼中出現遲疑與驚奇。這容貌和自己有諸多相似之處,連體態都相差仿佛,可是,她分明不記得這個人。
“你是…”
陸明舒一張嘴,眼淚就滾下來了:“娘…”
陸清儀愣住了。或許是母女連心,她意識到了什么。
抬頭四顧,發現自己在一個奇怪的空間里,伸出手,透明得并沒有實質。
所以,她是死了吧?她記得自己撞死了。
那現在呢?這個女孩子…
“娘!”陸明舒又叫了一聲,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卻穿過去了。
“明舒?”她有不敢相信。
“娘!”眼淚滾滾而落,這么多年,她從來沒有想過,還能夠聽到這句話。
“真的是你啊!”陸清儀卻笑了,“看到你長大,娘就放心了。”
她帶著多大的不甘,撞死在前夫的面前。她多想看著女兒長大成人,可是她等不到。哪怕死了,她都念念不忘。
現在終于看到了,看到她長得這么好,看起來這么能干,終于可以安心了。
“娘…”陸明舒哽咽。沒有見到母親的時候,她心里有很多很多話想跟她說,現在見到了,卻覺得什么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她只能斷斷續續地告訴母親:“我們的仇報了。那個到我們家送和離書的周二小姐廢了,周大小姐被付尚清殺了,付尚清剛剛被我殺了,他們終于得到報應了。”
陸清儀始終笑著,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報了就好了,你也別惦記了。看你這樣子,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吧?日后不要去想了,娘能見你一面,知道你好好的,就放心了。”
陸明舒輕聲道:“我很好,我已經是洞虛了,整個古夏再也沒有比我還厲害的人了…”她又想起了什么,拉過謝星沉,“娘,你看看他!我已經成親了,他對我很好,你開不開心?”
陸清儀微微有些驚訝,好像認出了謝星沉,但一時又不知道是不是認錯了。看他風.流俊美的模樣,與記憶中的少年相差很大。不過,這樣的人品樣貌,大約是配得起女兒的吧?
“娘當然開心,旁的都不重要,只盼你們兩心相印,互相扶持。”
謝星沉誠摯地道:“您放心,明舒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無論天災,我都會與她長長久久在一起。”
他這輩子說過許多謊,唯獨這句話最真心。
“哎,你們的話留著以后說吧,這里好像有不對勁。”九龍的聲音傳過來。
古玉空間里的颶風越發狂暴了,九龍為了支撐此處的穩定,很是吃力。
陸明舒也覺出不對來,便道:“娘,你且先進去躲著,等我把此處平了,再帶你回去,送你去轉生。”
陸清儀微笑:“好,你放心去做事吧。”
將陸清儀的魂體收回九龍鼎,陸明舒抬頭看著空間里越發狂烈的颶風。
身邊的謝星沉忽然踉蹌一下,撐住額頭。
“怎么了?”陸明舒關切地看著他。
謝星沉擰著眉頭道:“是付尚清,方才我將他最后的力量吞噬了,現下補天石之力將之完全凈化,我好像…得到他部分記憶了!”
陸明舒吃了一驚:“他的記憶?有古玉主人的記憶嗎?”
謝星沉慢慢搜索,了頭:“有。”
“說說看。”陸明舒不免激動起來。
“喂!”九龍憤怒了,“你倆真是不把器靈當人看啊!老子在這撐得很辛苦好不好?”
陸明舒看過去一眼,月神劍上光芒大亮,若木的虛影冒出來,綠意纏繞。她伸手一擲,月神劍鏗鏘插在地上,化出一個結界,將兩人一器靈都容納進來。
“你本來就不是人。”她說。
九龍:“…”呸!真是一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