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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章 公道何在?

熊貓書庫    天命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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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師叔祖怎么了?”陸明舒心下一驚。

  到外面走了一圈,才知道九瑤宮沒落到什么程度。可以說,九瑤宮現在的名號,靠的就是三位化物境長老的余威。

  然而,這三位化物境長老里,元昔太上長老和另一位萬禹太上長老,壽數都很大了,他們出自九瑤宮鼎盛時期,和項宗師是同一時代。只有卓劍歸是年輕一代,可以說,如果不出新的化物境,九瑤宮接下來百年時間,只能靠卓劍歸一個人撐場面。

  對陸明舒來說,她不在乎九瑤宮將來怎么樣,但卓劍歸在他們師徒艱難的時候,給了很多幫助,這是抹不掉的情分。

  安同塵低聲道:“你卓師叔祖兩年前去南澤一游,被人暗算,傷到了根基。”

  陸明舒睜大眼:“是什么人?”

  安同塵搖頭,聲音有幾分苦澀:“這件事,連我都不清楚。”

  “是卓師叔祖不說?”

  安同塵頭。之所以不說,無非是實力相差太遠,知道了也沒用,反而讓他們被仇恨所擾。

  “元昔太上長老即將壽盡,萬禹太上長老也差不多了。偏偏這個時候,你卓師叔祖又受傷,九瑤宮如今頹勢盡顯。而且,這幾年來,融合境竟無一人進入出神…”

  “高驤呢?”

  提到自家徒兒,安同塵臉色好看許多,帶出些許笑意:“高驤才多大?何況,他性子不定,我打算讓他多打磨幾年。現下他到外面游歷去了,不定何時回來。”

  陸明舒遺憾。她與高驤多年未見,沒想到又錯身而過。

  說起來,高驤的年紀確實不用著急。他只比陸明舒大幾個月,算二十三,古夏融合境的年輕弟子,哪怕是寇威一流,也要二十五左右才能達到巔峰,再加上幾年打磨,沖擊出神的時候,多半已經二十了——陸明舒這種的不能當例子,圣王秘地那個修煉環境,根本就是開了掛的。

  “難怪這次回來,派中氣氛這么低迷。”

  安同塵冷笑一聲:“周家倒是開心了,如今誰還跟他們作對?”

  陸明舒輕蔑一笑。

  曾經的她,實力弱小,周家隨意拿捏,現在回過頭,再看周家也不過如此。

  周家的勢力,始于幾代之前,周氏有兩位同胞兄弟,拜入九瑤宮。他們兄弟天分甚佳,一起進入了出神境,之后在九瑤山開枝散葉,逐漸成勢。

  其中周大順利進入了化物境,成為九瑤宮的太上長老。其后,周氏又出了幾個不錯的弟子,越發繁茂。

  周氏連續幾代都有人進入出神境,逐漸成了九瑤宮的一派勢力。那位周太上長老故去,他們憑借其余威與人脈,倒是根越扎越深——萬禹太上長老,曾受周氏之恩,而元昔太上長老,亦與周氏前輩有舊。如今,周氏子弟分布九瑤宮各脈,姻親無數,儼然九瑤宮第一世家。

  到前代周掌門,周家勢力到了極致。

  可惜盛極而衰,周家人才輩出已經過去了,周掌門身上凝聚了周氏一門最后的靈氣,之后竟找不到接班人了。若不是如此,又怎么會招付尚清這個毫無根基的貧家小子入贅?

  一個武道世家,后續無人,還有什么可懼?

  陸明舒不再是當年孤苦無依隨意可欺的弱女,進入出神境,再看周家,分明是氣數已盡,還在垂死掙扎。

  只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內里頹勢已顯,周家表面上卻是如日中天。

  “沒人與他們作對又怎樣?”陸明舒淡淡道,“一窩子蠢物,凡是比自家的厲害的都捏死,就算一手遮天,留下來的也不過是更多的蠢物。”

  聽她此言,安同塵面上露出淡笑:“這話極是痛快!”

  也就是柳林一脈地位超然,他們動不了而已。

  不過,目下卓劍歸閉門養傷,也約束不了他們了。

  “你不要與他們硬扛。”劉極真看著陸明舒,溫聲道,“周家壞事做得多了,必會自取滅亡。你跟他們一窩蠢物計較,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損失,都不值得。”

  “師父,”陸明舒注視著他,“你還沒告訴我,你經脈受創,到底跟周家有沒有關系?”

  劉極真收回目光,閉口不言。

  “是他們做的對不對?”陸明舒卻不肯放棄,仍舊逼問。

  劉極真嘆了口氣,說道:“都已經這么多年了,你追究又有什么意義?”

  “當然有意義!”陸明舒憤然道,“做了壞事,就該付出代價。”

  “上天自有公道…”

  “師父!”陸明舒提高聲調,面露怒色,“如果上天真有公道,為什么付尚清還活著?我阿爺,我娘,這兩條人命背在他身上,他為什么還好端端地做著他的掌門?公道,公道在哪里?我為什么沒有看到?”

  “明舒…”

  陸明舒站起來:“要不是我娘以命下注,要不是師父您的照顧,要不是卓師叔祖的庇護,今天還會有我嗎?恐怕早就讓周妙如折騰死了吧?我不相信上天會給我公道,既然不給,我就自己去拿!”

  “明舒!”劉極真聲音嚴厲起來,“難道你以為,自己進入出神境,就能隨便捏死周家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輕狂?”

  “我從來就是這樣的!只是以前不說而已。”陸明舒呼吸急促,“倒是師父你呢?難道修為廢了,你的心氣也沒了嗎?被周家那樣拿捏,你就沒有一脾氣嗎?你就甘心在碧溪谷里安靜地死去?”

  “放肆!”劉極真怒聲喝道,“給我跪下!”

  陸明舒眼睛里仍然燃燒著火焰,一聲不吭地跪下。

  安同塵看著他們師徒激烈爭執,幾次想插話,又忍下來。也好,這些話,他早年就想說了。

  劉極真坐在那里,木然看著跪在面前的徒弟。

  過了好一會兒,他挪開臉,低聲道:“明舒,匹夫尚有怒而拔刀之時,為師怎會一脾氣也沒有?我并不是石頭。”

  “可是您…”

  “但,我們不是匹夫,爭的不只是那一口氣。”劉極真眼角出現濕痕,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二十三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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