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崇氣得夠嗆。
曹顯出來當和事佬“安王殿下身為長輩,照應晚輩也是應當。一起就一起吧”
然后私下和孟崇說“越王身手不弱,有他在身邊,安王殿下的安全更有保障,就讓他們去吧”
孟崇怒道“他身手不弱,就應該上陣殺敵去”
曹顯一臉無奈“他不去,你又能怎么樣畢竟是位親王,牛不喝水強按頭嗎孟將軍,這些皇子王孫,咱們打不得罵不得,只能自己忍了。”
孟崇心道,安王殿王他忍也就忍了,這個越王算個屁他馬上就要涼啦可這是皇帝的密旨,他自然不會說出來。誰知道曹顯這個老家伙,會不會跟他搶功勞 為了大局考慮,他勉勉強強,收起脾氣。
“知道了,老將軍。”
曹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這就對了。咱們打好這一仗才是正經,旁的事,都是細枝末節。”
于是,楊殊跟著安王上了大船。
兩人出現在船頭,陽江水師的將士齊聲呼喝“安王殿下千歲千千歲,越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安王似模似樣地揮手,眾將士越發激動。
好不容易做完表面功夫,安王縮回船艙。
“哎呀我的娘,這么多兵,可真嚇人。”
楊殊叫人端燒烤盤上來,說道“都是你的兵,怕什么來來來,咱們烤東西吃,這魚剛撈上來,新鮮著”
安王興奮地搓手“大侄子,還是你懂叔叔的心思,才想著吃點什么。”
楊殊扭頭問“國師大人,你也來點”
玄非坐在角落,自顧自飲著茶,此時只抬頭看了一眼“兩位殿下自便,貧道不食葷腥。”
楊殊心說,你就裝吧,又不是和尚,禁的不過那幾樣葷食。
吳堯進來一看,又開始說教“殿下將士們正在拼命,你們怎么在此大吃大喝應當出去跟將士們同仇敵愾才是”
上回說了楊殊的不是,安王現在很嫌棄他,說道“出去那本王不成了活靶子”
“就是。”楊殊幫腔,“你這是嫌三皇叔太安全了,找點麻煩給他是吧”
吳堯心說,這么多人護著,怎么就成找麻煩了風險是有一點,可安王這趟出京,為的就是樹立威信,怎么能一點風險都不冒呢 他還想再說,可安王不聽“行了行了,今天不上課,你下去吧。”
安王的侍衛當即過來趕人“吳大人,殿下想歇一歇,您先到外頭去吧”
吳堯沒辦法,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他出了船艙,越想越氣。
這個越王,真是個諂媚小人。不是說西北一戰,他身先士卒立下大功嗎怎么現在跟楚國開戰,就推三阻四的還每每帶著安王鬧。
唉,安王殿下太老實了啊總被他牽著鼻子走。先前議事被他勾著提早退席,出來督陣還陰魂不散非要跟,現在居然不讓安王殿下出去。
試想,將士們奮勇殺敵時,一抬頭就能看到殿下的身影,那種激動的心情必定無以言表,日后定然死心塌地,效忠殿下多好的事,偏偏被他破壞了不行,不能叫安王殿下為小人所惑,錯失大好機會他要想個辦法,救安王于水火 此時的明微,與寧休、多福一起,乘坐一條小船,在遠處觀戰。
將士們的呼喊聲傳來,船夫笑道“兩位殿下陣前督戰,很提士氣啊”
寧休側身問“蔡兄,你久居大江,對兩國水軍都很熟悉,以你之見,今日一戰,誰當居上”
他口中的蔡兄,也就是船夫。一身短打,頭戴斗笠,身材雖不高大,卻精干靈活。
他是寧休的朋友,本地飛鯨幫的幫主蔡壽。
飛鯨幫的成員,是一群水上討生活的漁民,平日里捕魚、擺渡,又或者運貨,在江陽一帶極有勢力。
蔡壽回道“兩國水師,實力相當,要真打起來,誰會贏不好說。但此番看士氣,卻是齊軍居上。而楚軍內部動蕩,想贏難了。”
寧休點點頭“希望一切都如蔡兄所料。”
明微則問“蔡大叔,可否請你劃近一些我想瞧瞧楚軍那邊的情況。”
“行。”蔡壽飛快地操起船槳,小船破浪前行,口中說笑,“姑娘你說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老蔡這身本事,保你如入無人之境”
寧休見她拿出羅盤,似在推算,便問“你在找什么”
“找明宵在哪。”
寧休疑惑“能找到”
明微回道“我看楚軍的陣列,分布有些奇怪,似乎藏著某個陣法。”
寧休凝神看去,不一會兒,問道“可是迷蹤陣”
“嗯。”明微說,“會布出這樣的陣,明宵一定在這里。”
寧休思索“迷蹤陣,乃是利用環境,迷惑局中之人。他利用楚軍的陣列排出迷蹤陣,是想引人入局嗎他要對付誰”
明微的目光投向齊軍的大船。
“除了主將與兩位親臨前線的親王,還有誰值得他費這個心蔡大叔,我們可能要去冒一次險,您先找個地方停船,等我們回來。”
蔡壽道“你們身手再好,在水上也要打個折扣。不如我和你們一起去,至少叫你們有處落腳。”
明微一想也是,只是她與蔡壽不過相識幾日,不知道合不合適,便看向寧休。
寧休緩緩點頭“蔡兄,辛苦你了。”
蔡壽道“當年你幫我們飛鯨幫出頭,這才讓我們安安生生吃了這幾年的飯,這點小忙算什么不辛苦”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藤甲,往身上一套,將要害處護住。
又問他們“你們可有準備我這里還有幾副藤甲,你們也穿上”
明微好奇“我聽說這藤甲刀槍不入,可是真的”
蔡壽笑道“確實能抵擋大部分刀槍,不是高手,刺不穿它,我們就靠它跟水賊周旋。”
明微摸著它十分輕巧,有絲繩束緊,便取了一件,卸掉手臂與下圍,套到里面,再披上外袍。
她試了試動作,笑道“真是個好東西,一點都不影響動手。”
寧休和多福如法炮制,和她一樣只穿背甲,這樣更靈活一些。
“好咧我們走”蔡壽一聲吆喝,船槳一擺,如離弦之箭,飛快地往兩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