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跟越王殿下吵架了嗎”紀小五一邊啃羊腿,一邊問。
明微指了指滴下來的油脂,拿了塊布巾讓他墊著“沒有啊”
“那他怎么好幾天了還拉著個臉”
“心情不太好,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的嘛”
紀小五想了想,點頭“也是。”
然后問“我們今天干什么去”
“天天就想著玩,表哥,大鳥的結構圖你會了嗎”
“呃”
“吃完跟多福做大鳥去,乖啊”
紀小五嘀咕了一句“叫誰乖呢沒大沒小。”
他一塊羊腿還沒啃完,楊殊回來了。
“阿玄呢”他問。
“不知道,沒見過。”
“這小子,又跑沒影了。”楊殊悶悶地坐下來。
紀小五問“殿下,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楊殊瞟他“怎么,想家了”
“咳,”紀小五說,“這么久不在家,怕我娘著急。”
楊殊點點頭“再過幾天,等路上雪掃干凈了就回。”
“哦”
三人正說著,阿玄來了,還沒到就喊“殿下,您看誰來了”
楊殊剛用竹簽叉了塊羊排,扭頭一看,把羊排塞紀小五嘴里了。
“嗚嗚嗚,燙”紀小五急忙吐出來。
楊殊已經拍拍手,小跑走了“師兄”
來人正是寧休。
一年沒見,他還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大袖飄飄,英俊的臉龐冷漠得如冰雕一般。
“師兄,你怎么來了”楊殊跑到他面前,露出好大一個笑臉。
這樣熱情洋溢的歡迎,讓寧休內心冰雪消融當然,臉上必須無動于衷云淡風清。
“事情辦完了,剛好離這里不遠,就來了。”
明微起身給他讓位“先生坐這。來,先暖暖手。”
寧休的表情明顯柔化下來,甚至可以說是慈祥了。
“聽說你被抓了,還受了傷,可好些了”
明微笑道“都好了。”
寧休又問了些話,弄得楊殊都吃醋了“師兄,這么久不見,怎么你都不問問我”
寧休又是冷漠臉,瞥著他“你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也想你問啊,哼 “師兄,你先前干什么去了怎么一聲不吭就跑了”
寧休道“我也是那天晚上,忽然領會到石中經的意思,就趕時間走了。”
“是嗎到底什么意思啊”
寧休嘆了口氣,簡略了地說了一下。
老道教寧休的時候,在玄武山寄住了十來年。寧休那天晚上,忽然想起故居門前,也有這么一塊石頭。
于是他收拾收拾,留了封信就走了。
回到故居,他花了些時間,解開經書上的謎題,找到了老道的遺物。
寧休將一本手札遞給他“原來師父在玄都觀翻找經書的時候,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只是線索太少,他與虛行國師又是多年的交情,不忍太過懷疑。而且他沒找到關鍵性的證物,只能將此事暫時擱置。后來,他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拿不準要不要告訴我,就將這事的線索弄成了謎題。”
楊殊一邊翻一邊道“這老道就是麻煩,有什么不好說的非要弄成什么謎題,要是師兄你沒發現,豈不是就斷了傳承”
要是斷了傳承,他媳婦兒哪來不就沒有了嗎 寧休敲了他一下“不要胡說。玄都觀畢竟勢大,如果只是模糊的線索,師父擔心我會吃虧。”
“原來如此。”明微點點頭,“先生就是這樣得回傳承的啊”
她沒有回來的話,寧休應該是發現了老道留下的遺書,再循跡查到玄都觀去,最后才與玄都觀翻臉,奪回命師令符。
因為她的插手,寧休省了這一步,直接拿到了命師令符。
明微笑瞇瞇“先生這一年,可是脫胎換骨”
寧休與她對了個眼神,眼睛里浮起笑意“玄術之道,果然精深。”
楊殊受不了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兒,非要擠到兩人中間“師兄你回來就好了,和我們一起回京吧。”
寧休撥弄了一下炭火,說道“我原本沒打算再回去。”
楊殊大驚“為什么你只有一個人,不和我在一起,到哪里去”
“江湖人,本來就四海為家。”寧休淡淡說道,“我既為命師,自當鎮惡驅邪。”
楊殊理所當然地說“那正好啊京城群魔亂舞,你跟我回去,先把那群作妖的給弄死。”
寧休瞥了他一眼,搖搖頭。
“好不好啊”楊殊纏著他,“你看看,上回你不在,微微就丟了。你不為我考慮,也想想你徒孫啊”
“徒孫什么徒孫”紀小五插嘴。
“呃”那些事紀小五不知道,解釋起來也麻煩,楊殊決定不搭理,繼續纏磨,“師兄你不知道,這一年我們吃了多少苦。她被人抓去南楚,武功盡失不說,還讓人押在船上天天干苦工”
紀小五聽得一愣一愣的,天天干苦工的,不是他嗎表妹明明天天曬太陽吹風。
“還好陰差陽錯救了那家老太太,可后來被人算計,又差點受傷。”嘰嘰呱呱 寧休瞅著明微“那個明宵又算計你了”
“嗯。”明微說,“他古里古怪的,我現在有點鬧不清他什么來歷。他的命師傳承,看起來不是正經來路,但我想不出來,還能從哪里得來。”
寧休點點頭“如今我才是正經的命師傳人,到時候想法子會一會他。”
楊殊聽得高興“所以,師兄你會跟我們回去”
“呵。”寧休瞥了他一眼。
這師弟他是不想要了,不過徒孫目前還得要。有人對命師一脈存有惡意,他這個當師祖的,總不能袖手旁觀,任由徒孫自己去面對吧 寧休的回歸,讓楊殊心思大定。
他就擔心明微出問題,自己不知道。現在有寧休在身邊,放心多了。
一年不見,師兄也是脫胎換骨。原先他強的是武功,現下連玄術也一并起來了。如此一來,對付星宮又多了一個得力戰將。
那個明宵不是自稱命師么,這兒有兩個命師等著,看他玩出什么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