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熙郁悶地領人回去,正好和唐劭同時回到國公府。
“十叔”看到他的臉色,唐劭已經猜到了,“沒成功”
他看了看唐熙身后跟的人,不像是經過苦戰的樣子,便道“難道他們從別的路走了不可能啊秀儀沒發現嗎”
唐熙嘆了口氣“是從別的路走了,那條路發現了也沒有用。”說著,他指了指天空。
唐劭不解“天上有路”
“嗯。不知道他們哪里弄來幾只大鳥,竟然就這樣飛走了。”
唐劭納悶極了,他沒親眼看到,無法想象那一幕。
唐熙打起精神“算了,沒抓到就沒抓到吧,你安全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唐劭點點頭。
這個殺父之仇,說起來有點復雜。
楊殊占一半,天成帝也得占一半。
他們心里都清楚,大家又不是江湖人,不能約戰一場了事,報仇多半是要慢慢謀劃的。這次不成,那就留著下次。
天成帝的圣旨,不久后送到了國公府。
圣旨上只字不提當晚皇宮的動亂,只說代國公唐靖意外身故,圣心痛惜,下旨以示安撫。
這道圣旨下來,這事算是揭過去了。
唐家目前不會迎來清算,可以慢慢理清內務,東山再起。
這對雙方、對楚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畢竟誰也沒有把握勝過對方,而撕破臉皮,楚國必然動蕩。
唐家其他觀望的人,見唐劭把事情解決得如此漂亮,倒是有些心服了。等再議事,唐二爺唐三爺再沒有與他們爭奪什么,安靜地處理唐靖的喪事。
就在這樣一片祥和,一個消息傳了進來。
“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
唐大夫人喜出望外。丈夫身亡這些天,她日日被悲痛仇恨折磨,現在聽說長子回來,終于高興起來了。
“快,快去迎接”
唐大夫人急不可待地出去了,其他人互視一眼,也都跟了出去。
若是以前,他們身為長輩,倒是不用多禮。
可現在長兄已經亡故,沒有意外的話,這位侄子會繼任國公之位。日后唐家由他掌舵,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唐熙和唐劭也出去了。
只是他們兩個并不積極,落在最后。
唐熙見唐劭面色不大好,小聲和他說話“此一時彼一時,你們倆小時候處得不好,現在大家都大了,大郎不會為難你的,日后還要兄弟互相扶持呢”
唐劭目光微閃,問他“十叔,先前那些話還作數嗎”
唐熙知道,他問的是唐靖生前交待的那些話,如果唐家動蕩,自己將輔佐他接管唐家。
唐熙毫不猶豫“自然算數。你如果想好了,十叔幫你。”
唐劭就笑了“十叔這樣說,我就沒什么遺憾了。唐家危機暫時度過,那些雄心壯志,不一定要萬人之上,才能實現,我也可以輔佐大哥的。”
唐熙很是欣慰“你這樣想就好了。兄弟之間,能和氣還是要和氣。”
“十叔放心,我懂。”
唐劭將心情放平,隨同眾人去迎接歸來的兄長。
這樣沒什么不好。他對自己說。父親為他著想,那他也要為父親著想。想必父親九泉之下,不會希望他們兄弟反目的。
明微等人落了地,便趕去接應的地點。
楊殊的人手,早就安排好了。
他們立刻喬裝改扮,離開楚國。
這一路并不容易,等他們踏上北齊的土地,時序已經進入秋天。
去時坐船,回來他們也坐船。
不過這來去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去的時候,明微和紀小五成天琢磨著怎么保住小命,楊殊則想著如何找人。
回來就開心多了,成天挖空心思琢磨怎么吃怎么玩。
只是楊殊時不時還會發一下呆。
不知道侯良找到阿綰沒有。
這天阿玄接到了信鴿傳來的消息,大叫起來“殿下,殿下”
楊殊連忙跑過去“怎么了是不是阿綰的消息”
“是。”阿玄遞過去,“侯先生傳來的。”
楊殊接過一看,愣住了。看了好半天,問阿玄“這什么意思阿綰到底安全不安全”
明微走過去,拿過字條,念道“內情復雜,請殿下親至。”
她想了想“侯良機靈得很,要是阿綰出事,他會提示的。而且,他知道輕重,不是非一般的情況,不會叫你去。”
楊殊傷腦筋“所以我不明白,阿綰到底怎么樣了如果沒事,他不會一句話不提吧”
“只能說,情況確實復雜到他覺得沒法說,只能你親自去處理。”
兩人對視。
“那我們直接轉道西北”楊殊試探,“現在去的話,剛好趕在冬天之前到達。不過這樣子,耽誤回京了。”
明微點點頭“耽誤就耽誤吧,阿綰要緊。”她問紀小五,“表哥,你要先回家,還是跟我們去西北”
紀小五其實很想家,不過人家才把他救出來,管自己先回去好像不大好,就道“我也去西北吧,還沒去過呢”
“行,那我們一起去。等會兒表哥寫封信,先報個平安。”
“好咧”
時隔兩年,他們再一次前往西北。
行到運河盡頭,一行人由水路轉陸路,又騎了將近一個月的馬,終于在深秋的時候,抵達涼川關。
宗銳悄悄出來接他們。
看到楊殊,他一把將他揪進小樹林,斥道“你不要命了嗎居然偷偷跑西北來,要是讓圣上知道會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有沒有數啊”
楊殊攤手“我知道啊,所以是偷偷跑來的嘛”
“呵呵”宗銳抽了抽嘴角,心說,果然來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手好癢,好想打爆他的頭啊 “你等等”宗銳扭開頭,深呼吸,做好了心理準備,再轉回來,“那你來了打算怎么辦真的找去北海啊”
楊殊問他“我還想問到底怎么回事呢,侯良就說情況復雜,讓我親自來一趟,所以我就來了啊”
“這個老小子”宗銳罵了一句,和他說,“這事是他親自負責的,我們西北軍探明的情況,只有一點,雪狼部的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