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暗箭,阿玄一下子反應過來,喊道:“有埋伏!”
訓練有素的親衛們迅速將楊殊圍了起來。
剛剛被((逼逼)逼)得透不過氣來的納蘇,趁著這機會,退出包圍圈。
要論馬上功夫,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他誰也不懼,但為了抓郭栩,他是悄悄摸過來的,自然沒騎馬。相反,楊殊以前用的最多的是劍術。
以少敵多,又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納蘇很快明白過來,這一趟自己掉進了陷阱。
他是個很干脆的人,覺得搶走郭栩沒希望,便不打算搶了。只是楊殊步步進((逼逼)逼),一時走不脫。
這下可好,不管是誰要殺楊殊,對他來說,都是個好機會。
“走!”他帶著手下撤離。
阿玄見狀,松了口氣。
納蘇就夠難對付的,偏偏又來了暗藏的殺手,一下子難度倍增。
他肯走最好,也不指望這回的陷阱能抓住他了,公子的(性性)命最重要。
又是無聲無息的暗箭,親衛們有的甚至沒反應過來,便見一道暗影飛速掠來。
只差半寸,暗箭擦著楊殊過去了。
阿玄大怒,點人:“…你們幾個,把人揪出來!”
真以為他們是吃素的?
被他點到的幾個人飛快去了。
就在這時,納蘇忽然回頭,戰刀揮動,挾著劈山裂石之威斬了下來。
這一刀來得突然,而他的親衛又與他配合默契,同時撲回,有人撞開楊殊面前的家將,有人幫著截斷去路。
戰刀完全沒有遇到抵擋。
“嗚…”低低的空氣破鳴聲后,現場一片混亂。
有人大喊公子,有人憤怒地向納蘇沖過去。
被甩在一旁的郭栩嚇得魂都飛了。
別看他剛才氣得要死,楊殊真出事了,他第一個先急了。
這些天,他也看清了。宗敘對他格外看重,不是沒有緣由的。一件任務,交給宗銳,那多半能板板正正地完成,而若是交給楊殊,那就能等著他在完成的基礎上,帶回來別的驚喜。
捫心自問,如果他是宗敘,看到這樣一個好苗子,也會舍不得的。
是以,一開始他還在考慮,楊殊不適合掌兵的問題,后來就把這問題拋到腦后去了。
仗都打起來了,還考慮別的干什么?誰能打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現在楊殊出了事,宗銳一個人能不能頂住就是問題。
“楊三公子?楊三公子!”郭栩連滾帶爬撲過去,想看看(情qíng)況。
可楊殊被圍得結結實實,他哪里擠得進去?只看那些家將憤怒的樣子,心涼了半截。
這是受重傷了?
完了完了。
明微和寧休趕到,看到的便是這般(情qíng)形。
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明微一言不發,縱(身shēn)便往夜蝠埋伏之處追去。
暗殺這種事,求的是一擊必中。如果不中,那就尋找下一個機會。
眼看已經暴露,對方倒也干脆,直接選擇退走。
只見黃昏中幾道人影飛快退走,明微追了一陣沒追上,只能懊惱地回頭。
那邊,納蘇在家將們的追擊下,也遠離了。
明微回來,抓著寧休問:“他怎么樣?”
寧休少有表(情qíng)的臉上,隱露怒色與傷心,卻沒回答她的問題,只道:“你自己看吧!”
明微心一涼,跌跌撞撞地跑回來,推開那些家將,想看一看楊殊傷得如何。
她心里亂糟糟地想。不會那么倒霉的,他是帝星,有氣運加(身shēn),哪怕推離了原本的命格,剩余的氣運也不至于…
可這種事誰說得準?如果帝星就不會出事,他上輩子就不會那樣了。
明微只覺得心刀割似的難受。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帝星出事了任務完不成該怎么辦,而是他出事了,自己可沒有第二個天行大陣回到過去…
家將們退開,她看到被圍在中間的楊殊跌坐在地上,抓著肩膀:“疼死我了!”
明微怔了下:“你沒事?”
楊殊抬頭看到她,大喜:“啊,你怎么來了?”
明微抓住他的手挪開,仔仔細細地看,確定他只是傷口崩裂了,差點想一腳踹過去。
“沒事干嘛嚇人?”
楊殊眨了下眼,看著她從來沒有過的憤怒的神(情qíng),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他沒嚇人啊…
明微也說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這么大火氣,看她臉色這么難看,楊家這些家將噤若寒蟬。
這氣一時不知該朝哪里發,她悶了一會兒,只能扭頭便走。
“哎,明微,微微,小微…”楊殊亂叫一通,爬起來去攔她,“對不起,我錯了,你打我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錯了,反正她在生氣,認錯就對了。
明微本來不想理他,心(情qíng)莫名煩躁,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理一理思路。哪知被他這么歪纏,再加上那么多人在旁邊看,就更煩躁了。
“放手。”
“我不放。”他還故意拿受傷的那條手臂擋在前面。
明微冷笑一聲,伸手一推一壓。
“啊!”剛才被暗殺的時候,都沒叫得這么慘。
楊殊崩裂的舊傷迅速滲出血來,痛得手都抬不起來了。
“打了,滿足你!”明微將他一腳踹開,走了。
楊殊一邊疼得臉都白了,一邊還想爬起來去追。
寧休拽住他:“剛才暗殺你的人是夜蝠,趕緊回營地。等會兒我會帶她回去。”
楊殊眼淚汪汪,想追上去可傷口實在是痛,只能同意:“哦。”
寧休追上去的時候,明微正在分辨夜蝠的痕跡。
“他們已經在這里潛伏好幾天了。”她看得很仔細,“打掃得很干凈,果然是勢在必行。”
“這件事等下再說。”
“看起來他們不會退離,定會卷土重來。”
“我們談談。”
“我讓小白蛇去追了…”
“明微!”寧休低喝。
明微抿了抿嘴唇,終于停了下來。
寧休無聲嘆了口氣,走過去道:“剛才是我不對,故意誤導你。”
明微垂著頭,一言不發。
一直以來,她總是那么沉著,叫人信賴。而此刻,孤單地站在那里,莫名透著委屈,才像個年輕姑娘家。
寧休繼續道:“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明微才開口:“抱歉,先生,我與其說在生氣,不如說在借題發揮。這樣的小玩笑,以前并不會在意。是我這陣子心態失衡了,借著這件事發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