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蓉的娘家根本不可能接她回去,于是江蓉抱著孩子流落街頭,之后被李大給接回了家中。
七月沒有失言,雖然李大過堂吃了好些苦頭,但是事情結束之后便把他的奴籍給贖了出來,又給他了他一筆銀子,讓他安家落戶。
李大感念七月的恩德,有了銀錢又買了房子,李大便把把江蓉和孩子給接了回來,本來是想好好對這娘倆的,可是江蓉卻還擺夫人的譜,各種嫌棄李大對孩子也是不管不問,李大還記得她當時要毒死自己的事情,心中也是惱了,索性對她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凄慘至極。
小妾和私生子該賣的全賣了,可是一轉手就被人給買走了,之前小妾也都怕自己東窗事發,因此全都留了后路,把自己的私房錢不是給了娘家就是給了情.夫,雖也有那識人不清的,但大部分都被贖了回去,如今孩子也有了,一家人雖然清苦了點,但日子過的還只美滋滋。
皇帝本來現在就對莫程仁厭惡至極了,如今還出了這種事情,于是便借機發作,直接把莫程仁給革了爵位,只是并沒有抄家,因此莫程仁還是住在原本的宅子里。
這件事不僅對莫程仁的打擊很大,同樣也對五皇子牽連甚廣,莫程仁本就是他的人,皇帝自然也知道,對于莫程仁的厭惡慢慢的蔓延到了五皇子身上,而三皇子又在七月的協助之下找到了當年五皇子陷害孔將軍的證據。
皇帝聽聞后大怒,把五皇子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讓他在家里不得外出,等調查后再對他進行處罰。
五皇子又驚又怕,他知道這一次肯定是完了,皇帝雖然不至于把他殺了,但是圈禁卻是肯定的了。五皇子一不做二不休,最后決定兵變造反。
三皇子早已經地方五皇子狗急跳墻,因此已經安排了人手就等他造反呢,于是五皇子在起兵之后很快就被三皇子給鎮壓了下來,這一下孔將軍當年被冤枉的事情也不用調查了,沒什么比造反的罪名更大的了,五皇子被賜毒酒自盡,妻妾貶為庶民,而跟隨五皇子的人也受到了牽連,莫程仁便是倒霉的其中之一,繼罷官、除爵之后,莫程仁這次徹底被抄家了。
莫程仁顯然如果用一首歌來形容他的話那就是只有《一無所有》了,而七月則和他相反,孔將軍被冤枉的事情一查出來,皇帝名聲也必須補充七月這個受害者家屬了,于是便直接把孔將軍的府邸賜還給了七月,雖然沒辦法給七月封官,但是卻可以把封賞給寒寒,于是便給了寒寒一個子爵的爵位,并且賞賜了大筆的銀錢,京城之中無人不笑話莫程仁缺心眼,若是七月還是他夫人,何至于讓皇帝把他一擼到底的。
一轉眼八年過去了,七月早晨起了床,吃完早飯后想起今年鋪子里的賬本還沒對,她也懶得把掌柜的叫府里來了,索性今天閑著無事當出去轉轉,于是便帶著丫鬟婆子坐馬車上了街。
“夫人,昨天戶部尚書家的夫人送帖子來了,請您過些日子到她那里去賞梅。”小丫鬟鳳兒一邊給七月倒了一杯茶一邊說道。
七月捧起茶杯,這外面已經落雪,但車里面因為有保溫夾層的關系卻溫暖如春,杯子里的茶是上好的貢品毛尖,寒寒特意給她弄回來一些孝敬她的。
寒寒今年十六了,而他兩年前便下場趕的考,一舉奪魁成了狀元,頓時轟動了整個京城。十四歲的狀元從開朝之后便沒出過,寒寒在眾人心中無異于文曲星轉世了。
如今的天子就是當年的三皇子,七月對三皇子也算有從龍之功,因此當今圣上對她們娘倆還是格外的寬厚的,寒寒又這么長臉,當今圣上一高興便讓他入了翰林院,雖然翰林院不是什么肥缺,但是卻是極清貴的,有道是非翰林不入內閣,如今他又如了皇上的眼,想來以后平步青云是必然的了,再加上寒寒的爵位,簡直是京城里頭號的鉆石王老五。
不少人家開始借著各種宴會的名義跟七月接觸,為的就是能搶來這個佳婿。
七月正想著戶部尚書家的小姐是誰,忽然車子便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丫鬟皺眉問道。
“夫人,有人跪在路中間攔車!”車夫回稟道。
“竹云,竹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見見我吧!你到現在還不原諒我嗎、、、、、、”
七月剛想問外面是誰,但聽那喊聲頓時便知道是哪一位了。
馬路中間跪著一個渾身臟兮兮,又瘦又黑,衣服破爛的好像乞丐一般的男人,他趴在地上大喊著,聲音沙啞,又因為天氣實在太寒冷而顫.抖著。
路邊不少人圍觀,有的新到京城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京城的老人卻全知道當年莫程仁的那些光輝事跡,于是便給大家講了一遍,頓時眾人看向莫程仁同情的目光便全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諷刺。
“夫人,您要去看看嗎?”旁邊的丫鬟小心的對七月問道。
來的人是誰七月明白了,旁邊的丫鬟也明白了,她拿不準主意該怎么辦,畢竟這一位身份特殊,于是對七月詢問的。
“不必了直接趕走吧,我也沒什么話和他說。”七月揮了揮手不在意說道。
這些年七月即沒有殺了莫程仁也沒有把他趕出京城,這到不是因為七月心軟,而是因為她想讓莫程仁看著她和寒寒過的好,因為只要過的越好,莫程仁就會覺得越痛苦,七月就是想讓他好像乞丐一樣活著,讓他時時為自己的過往懺悔著,有時候這樣比死還難受。
“夫人總是這樣心善的!”丫鬟忙說道,隨后低聲對外面吩咐了幾句,便有家丁把莫程仁個拉開了。
家丁們并沒有打莫程仁,只是把他拖到了路邊,等馬車離開后便把莫程仁仍在那里了。
車以遠去,莫程仁看著那馬車漸漸模糊的影子眼眶都是紅了,可是他知道追上去也沒用,七月從未打過他,因此他總是抱有希望以為七月還念舊情,可是漸漸的他終于明白了,七月這樣就是為了讓他一次次的抱有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可是即便他明白,卻還是忍不住想試一試,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他跪著求她了。
雪漸漸下的大了,路邊的人也因為冷早就離開了,莫程仁渾身凍的僵硬,他裹緊身上那勉強能蔽體的衣服對著七月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這是他唯一能發泄的途徑了,隨后想到自己可以去江蓉那里再試試,畢竟江蓉家可沒有家丁,說不準能討個饅頭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