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美焰并不清楚方正這邊的情況,在那之后,她就離開了大圖書館,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但是讓曉美焰沒有想到的是,在那里,卻有一個讓她深惡痛絕的家伙,正等待著自己。
“時間溯行者,曉美焰。”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只白色動物,曉美焰惡狠狠的盯視著它。
“你來干什么?我和你沒有任何交談的必要。”
“我只是想要來觀察一下你的存在。”
哪怕被曉美焰如此冷言以對,QB的語氣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為了切換過去的可能性,穿越了無數個平行世界,為了得到你所尋求的結局,而在這一個月內不斷重復。而你的存在,終于解答了我的一個疑問。”
面對QB的說話,曉美焰只是冷冷的望著它,一言不發。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么鹿目圓作為魔法少女具備如此超出一般的素質,現在可以確立一個能夠被接受的假說了。”
說道這里,QB晃動了下尾巴,那雙鮮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曉美焰。而聽到QB的說話,曉美焰則皺了下眉頭,依舊沒有出聲。不過QB似乎也并不在意這種小事,只是繼續說了下去。
“成為魔法少女的潛力,是由其背負的因果數量決定的。如果是一國女王或者救世主還好理解,但只是過著平凡人生的小圓,為什么集中著如此龐大的因果線,這根本無法解釋。但是……現在已經可以提出一個假說了。”
QB的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曉美焰卻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四周的空氣有些發冷。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根本就不想聽!
然而,QB的聲音卻無視了曉美焰的抗拒,依舊清晰的傳了過來。
“也許小圓是因為你每次重復相同的時間,所以才會進一步變成強力的魔法少女吧。”
“不要說了!”
聽到這里,曉美焰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接著拿出手槍瞄準了QB。而QB則依舊一動不動,看起來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果然呢,原因就在你身上。正確的說,應該是你的魔法的副作用吧。在多次倒退時間的時候,你把無數個平行世界擰成螺旋狀了吧。有鹿目圓的存在為中心軸,原本不可能纏繞在一起的平行世界的因果線,全都連在了這個時間軸的小圓身上。”
說道這里,QB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立功了,焰,你替我將小圓培養成了最強的魔女啊。”
“哪又如何!?”
曉美焰緊緊抓住自己的裙子,瞪視著QB。
“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了,小圓是不會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的!她已經親眼看到了成為魔法少女的結局,她絕對不會如你所愿的!”
“真的會如此嗎?”
然而,QB卻并沒有因此放棄,相反,它跳到了沙發上,盯視著曉美焰。
“我承認,這些異世界的來客的出現出乎了我們的預料,但是,你就這么相信,他們能夠擊敗魔女之夜?”
這一次,曉美焰沒有立刻回答,然而看到這一幕,QB則繼續說了下去。
“你應該很明白,魔女之夜是什么樣的存在吧,所以,你真的這么有信心嗎?”
聽到這里,曉美焰垂下手去,她緊咬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你應該知道吧,其實方法只有一個……”
但是,還沒有等QB把話說完,忽然,另外一個聲音出現,打斷了它。
“這可未必。”
伴隨著這個聲音,方正從另外一側的陰影之中走出,而看見方正的出現,曉美焰不由吃了一驚。
“方正先生。”
“喲,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怎么樣啊。”
對著曉美焰打了聲招呼,方正再次望向QB。
“終于見到你了,QB,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著我呢。”
“我只是對于你們很感興趣而已。”
“我對你們也同樣很感興趣。”
聽到QB的回答,方正瞇起眼睛。而QB則同樣盯視著他,那看起來輕快的語氣沒有絲毫動搖。
“我一直很好奇,異世界人,你的動機是什么?”
“當然是結束魔法少女這可悲的循環。”
“但是,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
QB再次望向方正。
“魔法少女的犧牲是必須的,為了阻止熵的增加,避免熱寂的到來和整個宇宙的毀滅,我們必須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收集足夠的能量。只要犧牲少數的魔法少女,就可以拯救整個宇宙,難道這不是很有價值的行為嗎?”
聽到這里,曉美焰也是無話可說,然而,方正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這又如何?”
“沒錯,我問你,這又怎么樣呢?”
方正伸出手去,輕蔑的注視著QB。
“話說回來,你說熱寂會到來,整個宇宙會毀滅,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是五萬年?五十萬年?五百萬年?還是五億年之后?”
然而,這一次,面對方正的詢問,QB并沒有回答。
不過方正則咧開嘴巴,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人類從茹毛飲血開始,發展到現在也才不過短短數千年的時間,或許五萬年之后,人類還活著,也可能人類已經滅亡了。那么,為什么我們要去關心我們滅亡之后的宇宙的結局呢?”
“那么,按照你的說法,既然你們人類并不關心宇宙的毀滅,甚至有可能在宇宙毀滅前自我滅亡的話,那么我們利用你們之中的少數群體來延續整個宇宙的存在,這本身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反過來說,既然我們不關心宇宙的毀滅,那么我們自然也有權拒絕這一切。”
說道這里,方正面色微微一沉。
“既然你們如此關心這個世界,那么為什么不去犧牲自己呢?”
“在我們的文明之中,感情這種現象,只是極罕見的精神疾病,所以在發現人類時我們才會大吃一驚,所有的個體都擁有各自的感情還能夠共存的世界,簡直無法想象。”
面對QB的說辭,方正則是嗤笑一聲。
“這是在說謊吧。”
“你有什么證據呢?”
“因為你的證言充滿了矛盾。”
方正伸出手去,指向了QB。
“你剛才說,你們是為了阻止熱寂的到來,拯救這個宇宙,所以才會選擇這么做的對吧。”
“沒錯。”
“那么,你們又是出于什么動機呢?”
“感情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基礎,因為恐懼死亡,才會渴望求生,因為害怕滅亡,才會發展壯大。因為想要表示自己的存在,文明才會繁榮昌盛。如果你們的文明真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話,你們又為何要阻止熱寂的到來?生與死,毀滅與新生,這一切都是宇宙的一部分。如果你們真的沒有感情的話,那么就應該乖乖的接受這個宇宙即將滅亡的事實,并且等待著滅亡的到來。”
方正微微瞇起眼睛。
“然而……你們并沒有這么做,而且是選擇了‘拯救’這個宇宙,那么告訴我吧,孵化者,你們是出于什么樣的感情,來進行這一不合理的行為的呢?為什么不會去想要接受這原本理所當然的毀滅,而是想要反抗呢?真是有趣啊,明明沒有感情,但是卻‘渴望’生存嗎?”
這一次,QB一言不發,而整個房間,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終于,在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后,QB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需要向你們解釋,就好像你們人類,在食用家畜的時候,也不會向它們解釋吧。”
聽到這句話,方正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所以,你的狐貍尾巴還是露出來了啊。”
“我并不認為我們做錯了什么,而且,我們畢竟沒有把人類當做家畜,反而一直在對你們做出讓步呢。再怎么說,也是在承認你們是智慧生命體的基礎上進行交涉的。”
“傲慢啊……一股天頂星人的傲慢臭氣真是撲鼻而來,看來你是覺得我們無法對你們的文明造成任何傷害,所以你也完全不在意我們的想法了?”
“我還是很希望我們能夠達成共識的。”
“但是很可惜,我們是無法達成共識的。”
說道這里,方正伸出手去,指向孵化者。
“我現在正式宣布,孵化者,由于你和你的文明已經對人類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傷害和威脅,并且試圖滅絕人類文明的存在。因此你的文明將被我們天道宮視為最危險的威脅,在對付了魔女之夜后,我們將對你和你的文明發動攻擊。”
“這是宣戰嗎?”
“沒錯,這就是宣戰,孵化者。”
方正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
“看來,你們在宇宙里悠閑自在的太久了,必須有人來告訴你們,這個宇宙———從來都不是某個文明說了算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好談的了。”
說道這里,QB也是跳下了沙發。
“那么,接下來就請你們加油吧,畢竟……魔女之夜,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呢。”
伴隨著這句話,QB再次消失在了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