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龍脈,都是講究一個機緣,一個因果,一個布局,沒有人可以強行掠奪。否則必定反噬精神,適得其反,自古以來有風水福地,但也只有有緣人能夠安葬在其中,如果無緣之人,那強行安葬,福氣龍脈反而變成孽龍,必損陰德。”
白文永盯著蘇劫,似乎要看穿他的境界。
白文永的精神境界極其高深,是蘇劫看過的國人之中最高的一個,哪怕是劉光烈都不如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修行和參悟。
但白文永仍舊是無法看穿蘇劫。
“你的內心深處,其實根本不相信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蘇劫道:“雖然你靠這個吃飯,但你的內心非常清楚。不過文運龍脈這些東西,也就是一種無形的精神財富,而緣分這東西,實際上是一種契合度而已。也并沒有那么神秘。就如一個學生讀書,有的人天生喜歡數學,有的人則是天生喜歡語文。喜歡數學的人,哪怕是上課不認真聽講,也可以考到高分,這也是一種緣分,與生俱來的興趣。這在心理學上我稱之為非典型精神契合度。當然,只要人的精神境界到達了一定程度,參悟了真正的無色無空,無為無相,就可以和時空維度,各種大道都完全契合。這就叫做和所有眾生,非眾生都能結緣,此境界,那就非常之高了。”
“你能夠在剎那之間,和一切種種之眾生,乃至于非眾生結緣?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境界?就算是佛祖,也是隨緣出世,無緣也難度人。”白文永能夠聽懂蘇劫的話,而唐云簽哪怕是以現在的境界,也是似懂非懂了。
白文永也在那一剎那,獲得了此地的文運龍脈,他的境界本身就極為高深,一下獲得了這種精神力量的加持,融入自己的心靈之中,豐富精神世界,使得他的根基更加雄渾。
但現在,他看著蘇劫,稍微用精神力量來感知,就發現眼前的蘇劫,如萬世之混沌,可以演化所有。
不過,他的內心深處,倒是躍躍欲試,因為他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境界和如此強大的人。
他手指一動,點到了蘇劫的眼前,居然是一招武術之中極為毒辣的招數“二龍奪珠”,插人眼睛,有巨大的殺傷力。
此人功夫簡直是無跡可尋,在動手之間,毫無征兆,甚至連感知都沒有。
起碼唐云簽的感知就沒有感覺到白文永的突然出手。
吧嗒!
蘇劫的手似乎就等在了面前,切入白文永的二指之間,一刀剖入,手都要給白文永斬斷。
白文永吃了一驚,手掌一轉,忽的一下,整條手臂沒有骨頭,好像是章魚的觸手,突然擊向了蘇劫的太陽穴,這招式變化,渾然天成,掌指如刀,變化莫測,顯現出來了極為高明的功夫。
但蘇劫橫欄一掌,正好攔截住了白文永的攻勢,兩人的手掌在前面一交,相互一拍之間,巨力奔涌。
白文永身軀一退,已經飄飛開來,他的腳下如同風火輪,前后左右移動,根本不需要肌肉和骨骼的做功,好像他的腳下有一股氣流在托著他行走,如列子御風,更好像是踩著滑板。
這個茶室很狹窄,根本容納不下戰斗,但真正的高手講究“拳打臥牛之地”,哪怕是狹窄的空間之中,也能夠閃轉騰挪,越是小的地方,越可以顯現出來身法的巧妙。
白文永的這兩下閃爍,雖然在狹窄的茶室之中,但給人的感覺他好像是在寬闊的足球場上,空間根本對他造成不了任何束縛。
在化解掉蘇劫的力量之后,白文永的拳法再次進攻上來,到了蘇劫的腋下,運勁如箭,如錐,而且極其陰冷,是明顯的冷箭,暗箭。
蘇劫的腋下一鼓,拳頭突然出現在這里,再次和白文永的拳碰撞在一起,兩拳一交,白文永再次身軀閃爍,化解力量。
不過這次就沒有那么好用了。
蘇劫手臂一伸,如通背猿猴,摘星拿月,縮千山,跨萬水,直接抓住了白文永的肩頭,微微一拉扯,白文永又被蘇劫帶到了面前。
蘇劫的手突然鎮出,五指岔開,劈打而下,覆蓋了白文永的全身,自上而下。
這個時候,白文永感覺自己宛如被簸箕罩住的麻雀,怎么都無法飛出去。
但在瞬間,他的手上寒光一閃,出現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切入下蘇劫的血肉拳法之中。
不過,蘇劫似乎也預料到了這一點,五指一抓,居然捕捉住了這匕首的軌跡,在匕首剛剛出現的時候,指頭就捏住了刀身,突然一甩。
噗嗤!
這匕首飛了出去,直接扎入墻壁上。
蘇劫并沒有再進攻,而是道:“這似乎沒有什么比要吧。”
他并不想傷人。
“厲害。”白文永看著墻壁上的匕首,“你倒是還給我留了面子,我這輩子還沒有輸過,今天也不算輸。”
他把匕首抽出來,藏在身上,嘆息了一口氣,“就在剛才,我的境界再度提升,但仍舊不是你的對手。”
“你的功夫很神奇,但實際上也是搞學術的,和人戰斗過,也經歷過搏殺,實戰經驗豐富,但很明顯也沒有殺心,所以催動不了最強的潛力。”蘇劫道:“況且你來,也不是為了和我一分高下,這并沒有什么意義。”
“你這么年輕,就完全看破了勝負名利之心,甚至是心中沒有任何爭雄的念頭,這已經超越了你的生理年齡。”白文永道。
“那倒也不是,我有爭雄的念頭,只不過不是在和人一較高下,而是想獲得更多的知識,看得更遠,能夠更多了解人體的極限在哪里,如果把心思放在和人爭斗之上,那簡直是太浪費時間了。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失去這個目的,那就沒有了主心骨。”蘇劫道:“若是你有意思,我們可以合作,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有大謀略,甚至想著我和提豐大首領同歸于盡,你出來收拾殘局,其實這樣想法的人很多,但你想想,提豐大首領是何等人物,又怎么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哪怕是他要和我一戰,也會把一些看熱鬧的雜魚全部清理掉,不會給人有漁翁得利的機會,越是有威脅的人,他越是要鏟除掉,你肯定也是在他鏟除的名單之中了,這毫無疑問。”
蘇劫細細剖析,把白文永的心思也講了出來。
白文永聽著,倒沒有像楚豐那樣驚訝,而是笑了:“和你合作的確是可以獲得很大好處,但也會首當其沖,你的名字叫做蘇劫,你的實力又如此之強,每個時代,都有一個劫數的引發點,離二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了七八十年,世界太平這么久了,恐怕也難免會有真正的劫數出現,也許這個劫數的關鍵點就在于你也說不一定。”
“你把我看的太重了吧。”蘇劫道。
“誰能夠想得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引發人物,居然是一個青年學生呢?這個毫不起眼的人物,直接就使得世界陷入了動蕩之中。而誰又能夠想得到,二次世界大戰的元兇,居然是維亞納一個下小小出租屋之中的畫家呢?這個畫家還很窮,食不果腹,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命運的安排是十分奇妙的。誰又能夠想得到,四五年前一個在明倫武校學習的高中生少年,會能夠成為撼動暗世界之王提豐集團的人呢?”白文永道:“我雖然不相信那些預言,但為了混口飯吃,我還是深入研究了一些邏輯,有的時候不得不相信命運的奇妙安排,哪怕是再偉大的人物,也要在其中顛倒迷離。”
“說得好。”蘇劫點頭:“不過,命運的安排固然巧妙,但我們可以抓住其中的軌跡,避免一些大概率性的事件。你說得沒錯,世界的確是太平很久了,暗流涌動,國際上的各種矛盾沖突也越來越劇烈,全球的經濟增長也開始放緩,甚至下滑,科技紅利已經開始透支,這樣一來,將來大規模的沖突也許不可避免,我早就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希望在劫數來臨之前,科技能夠得到突破,以科技的力量提升生產力,使得全球經濟再次迎來一波全新的紅利,這樣矛盾就可以完全化解。”
“沒有用的。”白文永道:“你的想法是好的,思路也正確,的確所有的矛盾都是經濟問題,當經濟向上走的時候,所有的矛盾都能夠被緩和,或者是掩蓋起來,當經濟下行的時候,一切矛盾都會被激化。不過,全世界都指導,科技能夠變成經濟紅利,而且是唯一破局的方法,但沒有用,科技的突破實在是太難了,而且有的時候,因為各種野心家,科技反而會把社會矛盾加劇。比如,就算是研制出來了長生不老的藥物,肯定只有一部分人能夠享受到,而另外的人怎么辦?他們心中的唯一公平都被打破,那會發生何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