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奇終究還是沒有接下執法隊強者的那一劍,胸口被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算是他之前猖狂的代價。
但他們的離去,卻很明智。
以七州武院和四大仙門之間的關系,齊州的事情被扭轉之后,下一刻,執法隊很可能會將矛頭指向他們。
所以,他們的處境實際上也很危險。
看著渡天舟迅速的離開,三名執法隊強者相視一眼,嘴角紛紛勾起一絲笑意。
“齊州這一次,真有點懸!”
“是啊,害得我擔心了好久!還不能在那四個家伙面前丟了面子,只能忍著,好辛苦!”
“要我說,還不如一開始就出手算了!省的提心吊膽了這么久!”
“規矩,總該是要守的,不過…的確懸透了!”
“走吧,此事也該向上面稟告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有了之前那般嚴肅。
渡天舟緩緩開動,消失在了十萬大山深處。
齊州,被玄宗欺壓了半年的講武堂,終于在這一刻重新反轉了劣勢。
堂主的強勢出手,將仙門所有的陰謀和手段強勢毀滅,徹底的扭轉了戰局。
講武堂大獲全勝,仙門弟子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那些頂尖強者被堂主擊殺之后,剩下的人便如同喪家之犬般,被講武堂弟子們四處追殺,一個又一個倒在了他們的怒火之中。
沒有絲毫的憐憫,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失敗的是自己,那么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那些反叛的弟子,也遭到了最嚴厲的懲罰,有手上沾滿自己人鮮血的,直接被處死。
情節輕微的,也廢除了修為,遣回到了自己的家族,這一生,都廢掉了。
而那些長老,身為講武堂頂尖人物,罪加一等。
在這一點上,堂主沒有半分的仁慈,全部處死。
這樣,講武堂固然元氣大傷,但用不了多久,依然還可繼續恢復。
把這樣的人留下來,到最后,只會讓人心神不安。
講武堂重新洗牌,被囚禁的核心弟子也紛紛被釋放了出來。
劫后余生,看著滿目瘡痍的講武堂,眾人心中既是慶幸,又有些悲涼。
堂主親自下令,齊州封閉十年,十年內不得仙門弟子進入其中,如有發現,殺無赦,算是給齊州爭取到了一個十年的緩沖期。
這一戰之中,有功的弟子全部論功行賞,由堂主親自傳授神通功法,指點修為。
雖然人數比之前減少了大半,但凝聚力,卻空前的高漲。
而戰斗結束之后,余寒便帶著玄蛇悄悄的退出了戰場,朝向余家趕了回去。
余家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等候,有了玉髓的相助,他們體內的傷勢不僅痊愈,被解開了封印之后,無論資質還是修為,有有了大幅度提升。
尤其是余占元,玉髓里面蘊含的生命精華是在太濃郁了,他逝去的生命也全部都補足了回來。
一直停滯不前的修為,竟然再度突破。
如今的他,已經踏入到了清微中期,算得上是一方強者了。
見到余寒回來,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絲期待,等待他開口說出那一戰的結果,因為講武堂與他們,息息相關。
然后他們看到了他嘴角漸漸浮現出來的笑容,心里同時松了口氣。
“我們,勝利了!”
一句低沉的話,卻掀起了一片沸騰的浪濤。
余家弟子們熱淚盈眶,仰天狂呼,似乎要將壓抑在胸口這么久的郁結之氣盡數抒發。
余寒一步步走到了父親的面前。
玄蛇龐大的頭顱從外面探了進來,張開巨口輕輕一吐。
一道人影從里面滾落下來,摔落在了眾人的面前。
劍明!
此刻的劍明,被余寒封印住了渾身修為,而且與玄蛇那一戰,讓他傷勢嚴重,狼狽不堪。
滾落在地后,立刻爬起身來,咬牙看著余寒。
余寒目光閃爍,喉結卻微微滾動了兩下,聲音有些發顫。
“此人,便是這一次玄宗來到講武堂的幕后主使,他叫劍明!那個胡奇已經死在我的手里,就是有點可惜,沒能摘了他的頭顱!”
他一腳踩在了劍明的胸口,眼中殺機迸發。
“今日我將他帶來,要以他的鮮血,祭拜我們死去的親人們!”
兩行熱淚滾落下來,那些老人們肩并肩沖殺的一幕,依然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一次大戰,多少余家人付出了生命,然而終究還是勝利了!
“殺了他!”
“殺了他!”
此起彼伏的聲音讓劍明眼中滿是絕望,看著殺機狂涌的余寒,他猛地咬牙。
“殺了我,也沒有用!”
“修羅路上,會有人等著你,只要你不死,余家永遠都不會安全,你以為,憑著講武堂主,便可守護住余家嗎?癡心妄想!”
“住口!”
余寒一腳踏在了他的嘴上,勁氣吞吐,將他滿口的牙齒全部都震得脫落下來。
“那又如何?你還是永遠都看不到了!”
遭到如此屈辱,劍明睚眥欲裂,然而修為被封印,牙齒被震落,連自殺都做不到。
“寒兒,帶著他,跟我來!”
余占元開口。
在余寒與玄蛇離開余家,前往講武堂的戰場之后,余家弟子們將所有隕落的余家人,全部都帶到了后山。
在那里,立了一座英雄冢。
無數個墳頭悄然出現,卻只有一塊石碑,所有人的名字,都刻在了這座石碑上。
他們是整個余家的英雄!
站在那座石碑前,看著起伏如同小山般連綿不絕的墳頭,余寒也沉默了下去。
余占元伸手指向了石碑后面,那高高堆起來的尸體,每一具都跪倒在那里,面對著那些墳頭,好像向他們拜祭一樣。
“那些,都是死在你和玄蛇手里的仙門弟子,就留下來懺悔吧!”
然后,他目光閃爍,落在了那塊石碑上。
“這座碑,卻需要鮮血和頭顱來祭奠!”
“就用他的吧!”
余寒一腳將劍明踢到了英雄碑的面前,銹劍出現在手中。
“犯我余家者,雖遠必誅!”(別介意哈,引用一下,嘿嘿!)
劍落,劍明的頭顱滾落在地,一股鮮血噴出,濺在了那座石碑上。
余家所有眾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卻有一股熱血在胸口充斥。
余寒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向了父親。
他從懷中掏出了乾坤袋,遞到了父親的面前。
“這里面,是我之前修行過的一些劍術神通和功法,很普通,不是講武堂的絕學,余家,也應該壯大一些了!”
這些神通功法,都是從這一年來死在他手里的那些對手身上搜刮而來的。
其中也不乏一些不錯品級的功法和神通。
有了這些,余家應該能夠很快的發展起來,戰斗力也會隨之提升。
余占元沒有拒絕,伸手接過,目光卻定定的看著余寒。
“你要去中州了嗎?”
余寒點了點頭:“去中州之前,我先去找一趟堂主,他與那個帶走余飛的人戰斗過,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消息。”
余占元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目光閃爍。
“寒兒,你這一去,也要多加小心,外面,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靜,父親無能,給不了你們庇護,所以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我明白,下次回來,我會帶著余飛!”
他想了想,腦海中浮現出那道俏麗的身影。
“或許,還有以惡人!”
他的聲音有些小,余占元竟是沒有聽清,便也就那么過去了,然后點了點頭。
一名弟子忽然間走到了他們身邊。
“家主,大公子,講武堂有人來了!”
余寒深吸一口氣,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過去看看吧,看看講武堂的獎勵,夠不夠豪氣!”
齊州的這一戰,與當初燕州的那一戰不同。
那一戰純粹就是戰斗的對撞,沒有絲毫技巧可言,一步步的走向了勝利。
而齊州這邊,則更多還是人心的猜測。
一個個局勢的對比分析,以及一場又一場的賭博。
索性,最后的結果還是贏了。
講武堂堂主自然知道了余寒的事情,同時也是唏噓不已,這樣的弟子,本該是他們齊州的驕傲,然而卻便宜了燕州的那家伙。
不過此刻再想搶人,明顯是行不通了。
而且燕州那家伙,敢在這樣的時候讓他自己趕回來,這份魄力,與著實讓人佩服。
所以余寒猜的沒有錯,他讓人,帶著誠意而來。
那名弟子顯得很謙恭,他送來了一面金匾。
“講武余家!”
只有這四個字,卻讓所有余家人渾身巨震。
“堂主讓我轉告余家,這一次講武堂能夠度過此劫,多虧了余家弟子余寒,所以,賜下此匾,從今以后,余家永世受到講武堂庇護,而且,余家弟子想要進入講武堂修煉,一律可直接成為內院弟子,由專門長老全力培養!”
“多謝堂主,這份禮,太厚重了!”
余占元接過那面金匾,手臂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那名講武堂弟子急忙躬下身子:“余長老,千萬不要如此,堂主還有法旨,余家家主余占元,為講武堂名譽長老!您可是長老,如何能夠向我行禮?這不是折煞了我嗎?”
又是一記重磅,讓余家眾人忍不住齊齊驚呼。
同時也欣慰不已。
余寒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有講武堂守護,余家會越來越興旺,至少暫時不會有危險。
那么自己,也該安心了。
他沒有向眾人辭行,趁著眾人接法旨之際,身形漸漸消失。
“有一些問題,該是問清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