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褚天澤就精神了很多，眼巴巴的瞅著開車的霍正錫，嘴角努力揚到最高。
陶妃不放心，不停的問：“鬧鬧，你肚肚疼不疼啊？”
褚天澤興奮的搖頭：“不疼不疼，哪也不疼。”
到了醫院，霍正錫抱著褚天澤，陶妃跑著去急診科掛號。
沒等檢查呢，褚天澤已經歡脫的在大廳跑起來，身上穿著件像個裙子一樣的T恤，繞著霍正錫轉圈，口口聲聲的喊著爸爸。
陶妃拿著檢查單站在門口，看著褚天澤胖乎乎的小模樣，還有臉上洋溢的笑容，怎么可能是個有病的孩子？
想著忍不住心酸，不要說小孩子什么不懂，有些畫面印在他們的心靈深處，不會表達卻一直存在。
一番簡單的檢查下來，霍天澤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解釋可能是因為吃的太多，胃動力薄弱導致嘔吐，簡單說就是吃多了。
林萌萌和褚喬先后趕到了醫院。
褚喬額頭的汗直往下掉，摟著褚天澤不停的問：“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陶妃趕緊拍著她的肩膀安撫：“現在沒事了，醫生說是吃多了。”
褚喬依舊覺得脊背發涼：“鬧鬧，媽媽說了，吃飽了就不能再吃了啊，怎么還使勁吃？”
林萌萌忙著給鬧鬧套上新買的衣服：“沒事就好，小孩子偶爾吃多是正常現象。”
陶妃讓褚喬抱著褚天澤去長椅上坐下：“我覺得還是看看心理醫生，鬧鬧在你不在的時候，就老想吃東西。不給他，他就自己偷偷拿，現在的西紅柿多難吃，他還啃了一個。他是不是因為你不在，極度的沒有安全感啊？”
褚喬的眼圈一下紅了：“鬧鬧有一陣子是這樣，我和我媽就要寸步不離，他才能知道不吃了。后來好了很多，上幼兒園一天也沒什么問題，老師也說他在班里性格挺好的，雖然比別的小朋友吃的多一點兒，但不會不停的吃啊。今天怎么突然又嚴重了呢？”
陶妃蹲在褚喬面前，摸著她懷里褚天澤的小胖手：“之前他單獨在我家的時候，也有過想吃東西的表現，給個蘋果什么的就沒事了。這次就吃的有些多了，我想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小朵兒最近跟他說了幾次，媽媽不要你了。他的心理就有負擔了，今天表現的格外強烈。”
說到這里，陶妃有些內疚了，在小朵兒第一次說這個話的時候，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制止。
也忽略了這句話對褚天澤的影響。
褚喬摸了摸褚天澤的腦袋：“媽媽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我們是一家人啊。”
褚天澤抿了抿小嘴，抬頭看著褚喬：“奶奶說，你去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爸爸也不回來。”
他表達不清楚，褚喬和褚母討論出國的事他都聽到了，他不知道出國是哪里，但是奶奶說了那么遠，見一面很難。
還有爸爸，今天早上來給他送坦克，他問爸爸什么時候回來，爸爸卻不說話。
不說話是不是就代表很久以后才能回來？
褚喬有些震驚：“鬧鬧，媽媽還會回來的，怎么會不回來呢？媽媽去哪兒都會帶著你的。”
褚天澤一臉的不信，看著褚喬抿嘴不說話。
陶妃握著褚天澤的小胖手，白白嫩嫩的手指像幾根小蘿卜，關節處都帶著小肉坑：“褚喬，不要出國了。不管是散心還是什么，都留下吧。鬧鬧他沒有安全感。”
褚喬下巴放在褚天澤腦袋頂上，輕輕摩挲著：“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陶妃笑了：“再想想吧，而且等有空了，給鬧鬧約個兒童心理學專家，做個系統的檢查。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
霍正錫靜靜的站在一旁，聽著陶妃和褚喬的對話有些吃驚，不由低頭看向褚天澤。
褚天澤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揚起小臉看著他，揚唇一笑：“爸爸，鬧鬧肚子餓了。”
陶妃起身：“好了，有事咱們回去聊，鬧鬧吐了這會兒也該餓了。”
霍正錫這才開口：“嫂子，就在外面吃點兒吧，吃完我就直接回部隊了。”
陶妃看向褚喬，征求她的意見。
褚喬點點頭：“行，不過要我掏錢啊，今天太麻煩你們了。”
霍正錫長腿邁過去，俯身沖褚天澤伸手。
褚天澤開心的撲過去：“爸爸，吃烤鴨。”
霍正錫臉上雖不見笑意，卻溫和了許多：“好，吃烤鴨。”
說著抱著褚天澤大步流星的出去。
褚喬和陶妃，林萌萌趕緊跟著出去。
林萌萌扯了一下陶妃的衣服，意思是不跟褚喬他們一起去吃飯了，人家看著像一家三口，她們兩個跟著去顯得有些多余。
陶妃也想找個借口離開，沒等她想好怎么說，包里的電話想了。
小朵兒奶聲奶氣的喊她回家吃飯，聲音還帶著哭腔。
被褚天澤吐的嚇著了，一直都想哭。
陶妃正好找到一個好的借口，跟褚喬說了一聲，和林萌萌打車回家。
褚喬過來也是打車過來的，這會兒跟著霍正錫上車，抱著褚天澤坐在后排。
兩人單獨相處時，褚喬很放得開，瞇眼笑看著霍正錫的后腦勺：“你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跟我說？”
霍正錫愣了一下急于解釋：“不是，鬧鬧早上說讓我下午過來給他說再見，我辦完事就過來了。”
褚喬努努嘴：“你倒是還挺講誠信的啊，趕緊走吧，鬧鬧餓了。”
說著有些疲憊的靠在后椅背上，心也很累。
今天檢查的結果依舊不容樂觀，排異現象可能會越來越嚴重，也可能會通過吃藥和介入治療會有奇跡發生。
奇跡，真的會有嗎？
霍正錫從后視鏡里看了眼滿臉落寞的褚喬，開車直接去了城南便宜坊烤鴨店。
看褚喬氣色不好，還特意點了一份甜湯和幾個清淡的小菜，點了一套烤鴨。
褚天澤開心的坐在褚喬和霍正錫中間，抬頭看看爸爸，再看看媽媽，眼睛彎彎直樂。
連服務員都直夸：“這孩子長的真胖乎，還很漂亮，像媽媽一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