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
曹昂絕對沒看花眼,帛書上面寫的既不是馬云祿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他曹昂的名字,而是陶商的名字。隨夢小說.SUIMENG.lā
曹昂徹底的傻了,完全糊涂了,不明白馬云祿為什么這么做,這等于放棄了最后一線生機,把自己推向了死路。
哪怕是馬云祿選擇寫他曹昂的名字,他雖然恨怒,但至少還能理解,至少,馬云祿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他也寫下自己的名字,這樣的話,死的那個人就是他曹昂。
雖然希望渺茫,但至少還有希望。
可馬云祿卻放棄了希望,公然寫下了陶商的名字,這與求死有什么意義。
難道馬云祿是成心求死不成?
茫然之余,曹昂又勃然憤怒了,便想你馬云祿既然這么想求死,那你干脆寫下自己的名字啊,這樣你雖然死了,也能救我一命,為什么要寫陶商的名字?
陶商卻望著馬云祿那冷艷的臉蛋,英武的臉上浮動著欣賞的表情,感嘆道:“既不屑于用別人的性命換取自己的茍活,又不愿用自己的命,去救一個無情無義的懦夫,寧愿自己一死,馬云祿,你倒是朕所見過最有骨氣的女人。”
馬云祿身兒一震,眸中掠過幾許驚異,那眼神仿佛是在驚訝于,陶商這個敵人,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內心所想。
換句話說,陶商才是真正懂她的人,才是她的知己。
“不過,你把朕的名字寫上去是什么意思,你就這么恨朕,想要朕死么,還是因愛生恨…”陶商話鋒一轉,又戲逗起了她。
馬云祿那本是冷艷決然的俏臉,聽到“因愛生恨”之時,臉畔頓生暈色,幾分羞意悄生。
她便一咬朱唇,紅著臉沖著陶商嗔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馬云祿恨你入骨,巴不得能親手殺了你,我才不會對你因愛生恨,你作夢吧。”
她這般紅著臉反斥陶商,看起來倒有幾分情人之間,打情罵俏似的嫌疑,旁邊曹昂看的是一地心碎。
陶商一笑過后,鷹目卻是陡然一凝,眼中殺機凜烈狂燃。
曹昂身形劇烈一震,徹骨的寒意襲遍全身,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朝自己撲面而來,接連打起寒戰,畏懼的眼神望向陶商,只怕陶商一聲下令,自己就要馬云祿一同被斬首。
“這個結果倒是很出朕的意料之外啊,看來這個方法沒什么用,那咱們就換一個方法吧…”
陶商指尖敲擊著額頭,沉吟片刻,拂手令道:“不然就這樣吧,咱們來個干脆的,你二人就以武博生死,誰能殺死對方,誰就能活下來。”
說罷,陶商也不給那二人反應機會,就喝令左右武衛,丟了兩柄劍給他們。
曹昂下意識的接過了劍,愣怔了一下,方才猛然省悟過,驚恐的目光急向馬云祿看去,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就往下滾。
“這個臭女人的武道遠勝于我,陶賊叫我跟他博殺,他這不是成心要殺我嗎,可恨…”
曹昂心中是又驚又怒,連連暗罵,那握劍之手都在顫抖。
馬云祿眸中卻掠過一絲異色,先是瞪了陶商一眼,接著,冰冷如霜的目光,就緩緩的射向了曹昂。
她的目光中,絲絲殺機已在燃燒。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的未婚夫,這個無能的弱者,這個為了自己活命,不惜選擇讓她去死的茍且之徒,馬云祿心中就是一肚子的火。
劍鋒一指曹昂,馬云祿厲聲道:“曹昂,你不是想要我死嗎,來啊。”
曹昂臉色尷尬,背上汗出如漿,哪敢輕易動手,只得苦著一張臉,巴巴道:“云祿啊,你別誤會,我怎么會想讓你死呢,我當時本來是想寫自己的名字,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可誰知當時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就寫錯了…”
馬云祿卻無視他的解釋,手執利劍,一步步的逼向了曹昂。
曹昂感覺到,死神的雙手已經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起當日馬云祿徒手對付他,只一招就將他放倒在地的畫面,今日馬云祿手中多了一柄劍,自己不直接被秒殺才怪。
“臭女人,你是把我往死里逼啊,沒辦法,只好拼死一搏了…”
曹昂眼見解釋無用,心中殺機凜生,眼珠子一轉,突然間目光奇色,朝著馬云祿身后張望一張,大叫了一聲,“馬孟起,救我!”
馬孟起,馬云祿的哥哥!
曹昂這么突然叫起馬超之名,馬云祿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轉頭向著身后望去。
機會就在此時。
曹昂陡然間面目猙獰到了極點,雙足奮然一蹬,縱身飛騰而起,向著馬云祿狂撲面上,手中利劍直指她的心房。
看到這一幕,陶商卻笑了,搖著頭罵道:“死到臨頭,還要丟人,曹操,你養了個什么兒子。”
他只是為曹操感到嘆惜,為曹昂的下作手段而不屑,卻并未對馬云祿有一絲擔憂。
因為陶商知道,武道到了馬云祿這個地步,豈會因曹昂這點小把戲就中招。
果然,馬云祿回頭時,瞥見身后無人時,瞬間就知中記,緊接著就聽到身后破風之聲響起,料知曹昂在偷襲。
驀然回首,馬云祿果然悄見,曹昂已撲至身前,手上長劍離自己的胸膛,只差寸許。
“無恥!”
馬云祿一聲怒罵,玉臂以快如疾風之速揚起,手中長劍后發而先至,搶在曹昂劍鋒襲至前的一瞬,封住了胸前破綻。
一聲金屬獵鳴,兩劍在雷霆一瞬相撞。
曹昂本是暗喜的眼神,陡然間驚變,還不及震驚時,劍上震來的狂力,就如潮水般洶涌的灌入了自己的身體。
伴隨著一聲悶哼,曹昂連人帶劍被震飛了出去,四仰八叉的便倒在了地上,就在他來不及爬起來時,馬云祿已聳立在了他跟前,劍鋒抵住了他的脖子。
饒是他用了詭計,武力值到底是相差太遠,還是一招間便輸了。
“看來,我還是高看了你,你不光是個弱者,還是個無恥的懦夫,你這樣的人做我馬云祿的未婚夫,簡直是對我莫大的恥辱,今天我就送你下地獄!”
怒斥時,馬云祿手中長劍已高高舉了起來,作勢就要斬下。
死亡,離曹昂只差一步之遙,他仿佛看到地獄之門已經為他打開,無數的厲鬼正在向他招手。
那些厲鬼之中,有曹仁、有曹洪、有夏侯尚,也有夏侯惇,還有數之不盡的曾經秦國之臣,那些被陶商所滅,踢下地獄的鬼魂們,都在向他招手。
“云祿,我錯了,求你原諒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曹昂徹底的恐懼了,拋下了最后殘存的尊嚴,向著馬云祿巴巴的哀求起來。
馬云祿卻目光冰寒,沒有一絲留情之意,手中長劍,憤然斬下。
“不要啊——”
伴隨著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鮮血飛濺而起,那一柄長劍,狠狠的刺入了曹昂的喉嚨,穿脖而過,釘入了地下。
脖子洞穿的曹昂,眼珠子迸到斗大,涌動著無盡的恐懼,雙手緊緊捂著脖子,卻擋不住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涌而出,想要掙扎扭動,脖子卻被釘在了地上,怎么都扭動不得。
他就那么痛快的吱唔著,雙腿撲騰著,連著抽了幾下之后,身體便僵硬不動,就此一命嗚呼。
曾經的大秦太子,終于是死在了曾經的大秦臣子劍下。
馬云祿臉上沒有一絲后悔的情,甚至浮現出幾許如釋如負的表情,仿佛她想殺曹昂已久,只是礙于種種顧忌,一直沒辦法動手而已,今天總算是長吐了一口惡氣。
龍座上,看著曹昂斃命,陶商也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是說不出的舒服痛快。
曹昂這小子,自中原之戰時,就跟著曹操跟他作對,也算是多少年來的仇人了,今日終于伏誅,陶商豈能不大呼痛快。
殺人后的馬云祿,卻昂首望向陶商,一句話也不說,那架勢好似在說,人我已經殺了,你還想怎樣。
陶商卻笑了,由衷的贊嘆道:“快意恩仇,說殺就殺,很和朕的口味,朕喜歡。”
馬云祿本還處于殺人的亢奮之中,卻被陶商一句“朕喜歡”,說的臉畔頓生一絲暈色,微微泛紅。
她便冷哼一聲,昂然道:“陶商,你要殺要剮,就給我來個痛快,沒必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陶商便正色道:“朕說過,只殺你們其中一人,自然是言出必行,馬云祿,你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馬云祿嬌軀微微一顫,心中一時間是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怔怔的立在了那里,不知該說些什么。
陶商便一拂手,叫左右“護送”馬云祿下去,好好休息。
失神的馬云祿,這才懷著復雜的心情,默默的退出了帳外面。
“你出來吧。”陶商沉聲一喝。
這時,相隔一道珠簾的偏帳中,才戰戰兢兢的走出一人,拜倒在了陶商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個人就是趙儼,當日他跟夏侯惇一起守街亭,兵敗后,夏侯惇被殺,他則成了俘虜。
方才陶商召馬云祿二人之前,已提前將他召來,讓他避在偏帳之中,這也就是說,適才馬云祿殺曹昂那一幕,他都隔著一道珠簾,看的是清清楚楚。
望著顫抖的俘虜,陶商冷冷道:“趙儼,方才那一幕,你可看清楚。”
“末將看…看清楚了。”趙儼聲音都在發抖。
“看清楚了就好。”陶商點點頭,拂手道:“你帶著曹昂的人頭滾吧,朕要你去給曹操帶句話,明日一戰,曹昂就是他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