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剛剛應承下來,瞬間眼前場景一變,又來到了守護者的小院。
不過這一次,可不僅僅是破落小院無盡天空了,桌邊居然還多了兩團霧氣,一團是黑色的,一團是淡青色的,桌上擺著兩面破損的鏡子,正是演天鏡和陰陽鏡。
淡青色的霧氣有神識波動,居然是守護者的意念,“我和鏡靈道友商量了一下,覺得它孤單太久,應該去對面的位面開一開眼,順便努力收集靈石。”
是這樣嗎?馮君覺得情況有點詭異,不過從未現身的守護者,今天居然破例展示出了身形——雖然只是象征性的一團霧氣,卻也跟以往截然不同。
是這兩位做了一場,導致守護者修為下降嗎?他忍不住要這么想。
不過下一刻,他就擯棄了這種想法,守護者自身的條件,比鏡靈強太多了,主場作戰不說,也吸收了大量的上靈和極靈,曾經夸口說,合體期敢來也是死。
鏡靈雖然是本位面的修者,不像異位面修者一樣受規則約束,也許不好對付,但是跟來的鏡靈,只是一縷分神,憑什么能坑到守護者?
守護者一開始就能發現這一縷分神,同時還不動聲色,說明并不把它放在心上——事實上,它如果不是擔心馮君受到影響,可能分分鐘就出手了。
那么,兩個大佬同時現身,更可能的是:鏡靈現身了,為了對等起見,守護者的一縷分神也現身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鏡靈不高興了,“我沒有想去收集靈石,他去收集,我在地球界坐等就好。”
“不,你想的,”守護者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它的說法,“如果你不去,他收集的靈石全是我的,你沒有資格討要。”
“你差不多點,”鏡靈不高興了,“異位面的規則壓制,你又不是不清楚,雖然我不像你一般,被人栓了一條鏈子,可是我孱弱成這樣,去異位面不是自找隕落?”
“不過區區一縷分神,哪里來的隕落?”守護者淡淡地表示,同時發出警告,“你若是再說什么難聽話,本座不介意抹殺你這一縷小小分神。”
鏡靈不滿地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別的反應。
“稍等,”馮君忍不住了,“守護者前輩,強扭的瓜不甜,這位鏡靈前輩的境界遠勝于我,它若不愿意去天琴,那也不用勉強,否則到了那邊之后,您又不能跟過去…”
我要真的是在那邊被這貨坑了,你后悔都晚了。
“你放心,它只是嘴硬,求小輩辦事,它覺得面子上掛不住,”守護者輕描淡寫地表示,“其實它是想讓這一縷分神,成為你演天鏡的器靈。”
“你還沒完了是吧?”鏡靈聞言大怒,“什么叫他的演天鏡?”
“這演天鏡莫非還真是你的?”守護者不屑地哼一聲,“光是演天鏡也罷了,你還要這仿制的陰陽鏡,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是怎么長的…”
“誰要他這仿品陰陽鏡了?”鏡靈越發地惱怒了起來,“你道我自己煉不出陰陽鏡?”
馮君也不做聲,默默地聽它倆爭辯。
過了好一陣,他才聽出名堂來,合著鏡靈因為只寄身于陰陽鏡的碎片,碎片實在有點難以承載它的意念,所以它不得不將部分魂體寄念于火星之上。
這種狀態,有點類似于“地縛靈”,跟守護者的承諾守護差不多,等閑不能離開。
不過守護者的承諾不容更改,所以才被笑話是“拴上了鏈子”,而鏡靈找到合適載體的話,可以干脆地脫身,但是這個過程也是有點兇險。
所以鏡靈分出一縷分神來,是非常方便的,也能進入異位面。
當然,它會受到位面規則的壓制,但是它原本的境界極高,現在孱弱成這樣,規則也壓制不了它多少——境界和眼光壓制不下去,壓制修為,那又算多大點事?
這一縷分神想要成為演天鏡的器靈,不是特別地難,但鏡靈本是古器陰陽鏡的天生精靈,演天鏡雖然也是古器,兩者還有相當的差別。
所以鏡靈本尊想要擺脫“地縛靈”狀態,光是修復演天鏡是不夠的,轉移的過程中,會出現不可坑的風險不說,更大的可能性是——兩鏡在規則上有細微差別,根本不兼容。
沒錯,分神可以成為演天鏡器靈,適應一些規則,同時再摒棄一些規則就行了,但是鏡靈本尊做不到這些——本尊也改變的話,鏡靈也就不是鏡靈了,而是一條新的生命。
但是任由分神演化成演天鏡的器靈,因為規則的不同,久而久之,分神會誕生出獨立的人格,鏡靈不但依舊無法脫身,自身還會損失掉那一部分魂體,也是一個不小的傷害。
所幸的是,馮君手上還有陰陽鏡的仿品,所以鏡靈設計的方案,就是讓分神先成為仿品陰陽鏡的器靈,然后通過陰陽鏡,慢慢影響演天鏡的規則。
這個操作聽起來非常地匪夷所思,畢竟陰陽鏡沒有損傷的時候,也不過才是出塵期使用的法寶,而演天鏡損傷之前,卻是實實在在的古器。
然而鏡靈是古器中演化出的精靈,這種操作還難不倒它,它要花費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根據鏡靈的推演,分神想要成為仿品陰陽鏡的器靈,一瞬間就夠了,而修復仿品陰陽鏡,也不過三五天時間——只要靈氣和材料足夠,修復一個低級仿品,真的不要太簡單。
不過想要用陰陽鏡影響演天鏡,沒有個萬八千年根本不可能,就算改變了演天鏡的規則,成為演天鏡的器靈之后,修復演天鏡也要相當長的時間。
但是對鏡靈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它是天生精靈,幾萬年的時間真的無所謂,只要有希望在,它絕對等得起。
它推演出了這樣的線路,但卻不敢保證真的合理,醫不自醫,推演者想要推演自身難度很大,很容易被一些意外的因素蒙蔽了真靈。
所以,它不得不找上了守護者,請它幫忙分析一下——我這個路線正確不?
守護者一直在冷眼旁觀它,但是對方真的求上門了,它也不好直接拒絕——它倆認識了好幾萬年,陣營不合有點小芥蒂,可坐看老熟人消亡的話,自己就更孤單了。
守護者給出了新的建議,你的路線不錯,不過在影響演天鏡規則的時候,陰陽鏡能著手對演天鏡進行修復的話,能更快地影響它,也許用不了一萬年,你的本尊就能進入演天鏡了。
這是一個不錯的思路,鏡靈也承認這一點。
然而目前存在一個巨大的難題,那就是沒有成為演天鏡器靈前,就要著手修復演天鏡的話,需要的靈氣和材料不是一般地多——自然痊愈和人工修補,當然存在巨大的差異。
那么問題就來了:鏡靈從哪里去弄那么多珍稀材料和靈石?
鏡靈打算壓榨馮君,守護者差點抹殺了這一縷分神:這么大的人了,能要點臉嗎?
天生精靈的情感是相對淡漠的,其實在馮君眼里,守護者都沒有多少人性,非常冷漠。
守護者想的是:我還指望著馮君幫忙修復本源呢,你想壓榨他,問過我了嗎?
它修復本源需要五百極靈左右,但是可想而知,這絕對不是它的最終目標,如果能多弄點極靈做儲備,將來再遇到事情,手頭也能比較寬松不是?
所以就算它徹底恢復了,也不會同意鏡靈壓榨馮君:你想要極靈可以,自己掙去,短期內我不收你管理費,已經是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了。
事實上,守護者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它不能進入異位面,所以就很希望鏡靈的分神能過去——有這廝的幫助,馮君獲得靈石會更輕松一些。
而且憑良心說,這兩個天生精靈都在全盛時期的話,守護者也穩穩地壓陰陽鏡半籌,現在兩者的狀態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它對上對方的一縷分神,有必要客氣嗎?
鏡靈也不是心里沒數的,其實它很清楚,守護者的建議不差,如果縮在這個位面,等馮君一點一點地弄資源回來,那真的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更別說守護者還不答應分靈石。
它如果能去那個位面,就能充分地發揮主觀能動性,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賺靈石,不用看守護者的臉色,更不用擔心被馮君這小輩笑話。
然而它心里有一關,有點過不去,當年堂堂陰陽鏡的鏡靈,竟然會成為仿品的器靈,還要接受一個小金丹的指揮——面子何在?
更別說就在前幾日的火星上,它還威逼過馮君——那小輩給我穿小鞋怎么辦?
所以守護者很熱心張羅這件事,但是鏡靈心里就是五味雜陳了。
正是因為如此,它才動不動就暴躁憤怒,然而這并不能掩飾一點:除此之外它別無選擇。
馮君聽了一個大概,不算全懂,但是基本上也明白了,然而他并不打算接受守護者的計劃——雖然這個方案聽起來比較穩妥。
他非常干脆地表示,“鏡靈前輩分神和本尊的關系,我不太好確定,為了自身的安全起見,我可以帶陰陽鏡過去,但是…一定要煉化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