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西來的長子解開黑曜石,消息在瞬間就傳進了他的腦中,怔了一怔之后,他嚎啕大哭。
而劉真人擔心的則是,“這塊黑曜石,我可以保證是西來真人留下的…”
為了報恩,他愿意付出變成白癡的代價,“如果諸位不信的話,我…愿意接受搜魂!”
不過聽到這話,好幾個人都輕哼一聲,殘生真仙更是直接表示,“這種小事也要搜魂?呵呵…真不愧是沒傳承的散修。”
劉真人當然不介意對方笑話自己,能不被搜魂,當然是最好的,被嘲諷兩句算什么?
事實上,千重、頤玦、瀚海、衛三才和馮君在瞬間就確定了,這塊黑曜石真是葛西來留下的,那相關消息,自然應該也是真的。
頤玦根本沒有在意這些瑣碎事情,而是直接表示,“事不宜遲,趕緊去抓熊家那廝。”
其他人當然也知道分寸,對視一眼之后,身體迅速閃向傳送陣。
然而緊趕慢趕,他們還是遲了一步,在他們抵達那名熊家元嬰的處所之時,那里已經人去樓毀——不是樓空,而是偌大的莊園被徹底摧毀,只留下一個偌大的深坑。
深坑的上空,甚至彌漫著不少魔氣,眾人遠遠看到,頓時止步。
“還真的可能是上古家族,”瀚海真尊的眉頭皺一皺,“豢養天魔,關鍵時刻用天魔擾亂氣息,禁止回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千重聞言忍不住輕哼一聲,“我本來懶得說,你非要挑刺,這種手段宗門修者也會的!”
瀚海真尊不以為然地回答,“宗門已經公議過了,禁止使用此法,自然會遵從。”
“哈,”千重和衛三才齊齊哼了一聲,顯然對此很不以為然——誰不知道宗門那點事?
不過兩人都沒有再說什么,瀚海真尊自然也就閉嘴了。
馮君推演了一下,沉聲發話,“大坑里倒不存在太大危險,只是魔氣需要清除一下。”
千重和兩名大尊都沒有出聲,清除魔氣對他們三人來說不算什么,但是他們出手之后,再追溯氣息,他們自己的氣息也成了干擾源的一部分。
頤玦則是側頭看一眼馮君,“你推演的時候,我的氣息會不會干擾到你?”
“不會,”馮君搖搖頭,他的手段原理上是模擬時空回溯,但是他不想讓她出手,“你使用手段的話,太浪費靈氣了吧?”
“還就得她出手,”衛三才沉聲發話,“她尚未出竅,氣息相對較弱,不至于過于影響真尊的推演,若是讓真尊消除魔氣,推演會更難。”
千重看馮君一眼,“若是你的推演屬于時空規則,我出手倒也不是不行。”
“還是讓我來吧,”頤玦毫不猶豫地一抬手,向前方一指,“思甘霖!”
瞬間天上有陰云滾滾而來,然而陰云尚未聚攏,密密麻麻的水滴已經自空而降,落在魔氣上,頓時化作一團團的白霧,霧氣不住地翻滾著,里面隱約有無數的哀嚎聲傳出。
“真是…惡毒!”遠處有這個板塊的修者在旁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么濃郁的魔氣,若是咱們來清理,那得花多長時間?”
魔氣在天琴位面不能以自然的狀態長期存在,不過這么濃郁的魔氣,想要自然消除,也需要三五十年,而且還要看守好,不能讓人闖了進去。
至于說可能引起別有用心的人的注意,甚至會引來天魔,這些事件雖然概率比較小,但都是客觀存在的,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現在有人出手清除了魔氣,當然是好事,不過不能忘記,施放魔氣的人實在夠惡毒。
清除這些魔氣,大概用了十來分鐘,因為整個坑洞差不多也就是百里方圓,不算很大,頤玦在天琴使用神通,不受規則干擾,自然也不用考慮祈雨陣之類的問題。
頤玦在清除掉魔氣之后收手,很快地雨就住了,陰云倒是沒有散開,不過這也無所謂了,一行人快速閃到了大坑上方,再次開始推演。
半個小時之后,瀚海真尊先出聲表示,“是撕開空間走了,我只能推演出這個。”
這并不是他覺得自己推演能力差,而是他認為,別人也推演不出更多。
頤玦聞言也點點頭,“確實是這樣,而且之前的情況推演不到。”
千重微微頷首,“最后離開的這廝,擾亂了此前的氣息,還親自釋放天魔,此前信息探查不到…起碼也是出竅秘法。”
眾人分析完畢,齊齊看向馮君,想看他怎么說。
馮君拿出一塊黑曜石來,在里面刻畫了一幅圖像——他畫圖的水平很糟糕,所以只能使用神念在黑曜石上刻畫,“最后離開的人,是這個模樣…看起來是元嬰高階。”
因為是時空規則的回溯,他能觀察到此人,也能得知修為,但是無法獲知真實姓名。
千重毫不客氣地揭過黑曜石,感知了一下,才疑惑地發問,“這面孔是不是遮蔽過?”
這個人的相貌太清晰了,調查起來應該不難,所以她才有此一問。
“也許遮蔽過吧,”馮君不能確定這一點,然而他表示,“不過我畫的像,是真實面孔。”
“推演中,還有破妄的能力?”瀚海真尊忍不住看他一眼,眼中有些駭然。
千重看向他的眼中,也多了一絲忌憚,畢竟姚家是以遮蔽氣息而聞名的。
頤玦倒是沒有想那么多,“除此之外,還能推演出別的嗎?”
“推演不出了,”馮君苦笑著搖搖頭,“天魔這一手,還真是神來之筆,遮蔽氣息很有用。”
然后他看向千重,“撕破空間之后,他去了哪里,我追查不到,千重前輩呢?”
千重的眉頭皺一皺,“具體是在哪里撕開空間的,你能指出來嗎?”
馮君一抬手,打出一道白霧,籠罩了一小片空間,“就是那里。”
瀚海和千重齊齊動手,各自抓取了一團白霧,瞇著眼細細感受。
他倆抓取的,并不是馮君打出的白霧,而是該處空間的規則,通過感悟規則的變動,以判定對方的去處。
感悟了差不多五分鐘,兩人幾乎是同時睜眼,交換一個眼神之后,齊齊搖頭。
他倆都沒有說話,不過眾人已經知道了,追蹤對方的軌跡失敗了。
衛三才原本不想出手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一方面稍微弱一點,但是見到兩人不說話,忍不住也探手抓一團白霧,瞇著眼睛感悟。
不過下一刻,他就駭然地睜開了眼睛,“這么亂的規則…你倆也受得住,是逍遙遁?”
逍遙遁聽起來好聽,但是嚴格來說應該叫“隨機遁”,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瞎幾把遁。
撕開空間之后不錨定某一處,而是選擇隨機遁,對自己也挺不負責任,但是誰想推演遁逃的方向,難度也會因此而大增。
瀚海真尊搖搖頭,非常確定地表示,“不是逍遙遁,他若是敢逍遙遁,行蹤萬一落入人眼,真以為七門十八道是裝幌子的嗎?”
瞎幾把遁躲避推演是很有優勢,但是使用者也不知道自己遁到了何方,萬一被人看到,行蹤還不是一樣暴露了?所以瀚海真尊認為,對方不敢使用逍遙遁。
衛三才聞言傻眼了,“那這廝撕破空間之后,使用了什么手段?”
“是逍遙遁,”千重卻是給出了不同的答案,并且還給出了理由,“有限范圍的逍遙遁。”
“我去,”衛三才瞬間就明白了這意思,眼睛瞪得老大,“還能這么用?”
“我聽人說過,有人也許能使用這種手段,”千重不動聲色地表示,“這也算線索不是?”
“誰會這么使用空間?”衛三才忍不住大搖其頭,要知道,他專精的就是空間,“前輩你不會以訛傳訛吧?”
千重白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見識少可以多問,不要隨便否定。”
“你說我見識少?”衛三才的眼睛瞪得老大,“我堂堂出竅期,研究了那么多年空間。”
千重淡淡地看他一眼,“出竅期之上,還有分神、合體和渡劫期。”
衛三才聞言頓時語塞,不過衛家和姚家關系緊密,他倒也不在意這點爭吵,定了定神之后沉聲發話,“那這是誰家的說法,你能給個提示嗎?”
千重沉吟一下,才回答了一句,“不止一家,不信你問瀚海道友。”
瀚海真尊搖搖頭,換了一個話題,“我打算在玄水門懸賞這個畫像,你們要一起嗎?”
頤玦非常干脆地表示,“靈植道也會懸賞的。”
說到這里,她看馮君一眼,又加了一句,“五個進虛空的名額,不用白不用。”
馮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你這是不想占我便宜呢,還是耿耿于懷?
衛三才聞言眼睛就是一亮,不過緊接著就是一怔,最后不情愿地嘆口氣,“我衛家出小界的子弟不多,看來這份懸賞,是跟衛家無緣了。”
然而,他的話是這么說的,但是看他不甘心的眼神,顯然未必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