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宇倒是沒有計較馮君的插話,事實上,別看他是真仙,還真不敢小看馮君。
只沖人家的一手推演,就值得敬重,更別說還能隨身攜帶四個真仙打手。
他苦笑一聲搖搖頭,“我也想現在殺,但是中央城都知道了,沒法下手了。”
“是啊,”陌燃真人嘆口氣,不無遺憾地搖搖頭,“那幫家伙傳訊太快了。”
曲澗磊哭笑不得地發話,“殺人只看你有沒有決心,跟傳訊有什么關系?”
陌燃真人被這話噎了個半死,盯著他看了足有十來秒,才說了一句,“站著說話不腰疼。”
馮君見狀,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這一茬太虛弟子不行啊。
劉興宇看他這副模樣,卻也忍不住了,你是有點本事,但也不能太不把金丹放在眼里吧?“馮小友這是有好主意了?”
“這需要什么主意?”頤玦真仙本來不想說話,現在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太虛門下行事,何須這么瞻前顧后?興宇你這心態,有點讓我失望啊。”
“我怎么敢跟師姐比?”劉興宇倒沒有敢懟她,只是苦笑著發話,“殺他總得有理由吧?”
頤玦真仙沖天上翻個白眼,一副“我不想說話”的模樣。
劉興宇瞥一眼馮君,抬手一拱,笑瞇瞇地發話,“還請馮小友不吝賜教。”
馮君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來,“畏罪自殺不就行了?”
“這還…”劉興宇先是一愣,探后抬手一拍大腿,興奮地發話,“這還真是好主意,你怎么想到的?”
“呵呵,”馮君笑一笑,也不回答,心說被自殺這種事,在地球界實在太常見了,無非是玩弄規則。
不過他也知道,天琴或者昆浩位面,大多時候是講實力,實力足夠的話,就直接上了,倒是很少見這種操作。
曲澗磊做臟活兒做得比較多,對這話的接受能力很強,于是笑著回答,“那個端木正鴻,可不就自殺了?再多一個自殺的…也無所謂吧?”
陌燃真人雖然是金丹九層了,聽到這話,也忍不住豎起個大拇指來,“曲真人你這胡攪蠻纏的本事,我是真心佩服…受教了。”
劉興宇聞言也是點點頭,“雖然不講理了一點,但確實是個好辦法。”
兩人越想越開心,以往凈是讓別院搞得各種惡心,這次終于能惡心一下對方了——當然,最關鍵的是,只要端木故柱一死,端木家肯定要大舉回縮,根本顧不上找他倆麻煩。
倒是頤玦真仙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她本來想的是別的強硬法子,比如說劉興宇發作一下,用“你竟敢看我”之類的借口,強行抹殺對方。
而馮君這法子,就難免有點無賴了,不過…也算給雙方留點回旋余地吧。
劉興宇和陌燃真人開心了一會兒,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該讓他怎么自殺?”
強殺的話,端木故柱現在是被下了禁制,別說劉興宇,陌燃真人也能殺了此人,但是他殺和自殺,這真是不一樣的。
“陌燃你來吧,”興宇真仙建議了,“你想個法子弄死他,如此一來我不擔因果,就可以去擾亂天機和氣息,出竅仙人也無法追溯。”
這不是他要躲避風險,事實上他出手擾亂天機,是真正的擔責任。
出竅真人肯定查得到是他擾亂天機的,到時候還得他出面硬頂,比如說“有些內情不好泄露,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之類的理由。
反正人已經死了,天機就是他抹殺的,總不能因為一個死去的人,再殺一個元嬰客卿。
陌燃真人非常明白這邏輯,知道自己的風險更小,更猜到對方想借此把兩人綁在一起。
其實想一想,自己能出手誅殺端木家的元嬰,他心里還有點小激動。
不過還是那個問題,該用什么手法殺死對方,才比較合理呢?
陌燃真人興奮地轉著眼珠,想了好一陣,不經意間,他猛地意識到了一個巨大的漏洞,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誅殺他的話,仙隕氣息…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吧?”
劉興安聞言也是一怔,“糊涂,我怎么忘了這個?”
他看向頤玦真仙,抬手一拱,毅然決然地發話,“看來只有我出手殺人了,行事之后,還望師姐幫忙擾亂一下天機…就說你看不下去。”
“我又不是太虛弟子,多的什么事,”頤玦真仙斷然拒絕,然后她有意無意地瞥馮君一眼,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就算求人,你們也找對主兒啊。”
劉興宇跟著看了馮君一眼,茫然地重復一遍,“找對主兒?”
他覺得馮君實在不像是能遮蔽天機的主兒,于是又看向守中真仙,“守中道友倒是可以幫忙遮蔽天機,但是…這里面難免有點忌諱。”
“你想多了!”守中執事很干脆地搖頭,“我靈植道絕對不插手此事…頤玦長老看的是馮君,你看我作甚?”
劉興宇又看向馮君,一臉的茫然,倒是陌燃真人想起了什么,興奮地發話,“莫非那問道真仙,是馮山主所殺?”
“你們差不多點,”馮君要炸了,他很堅決地搖頭,“拜托,我身上已經兩道仙隕氣息了,再加一道…這是要組三才陣嗎?”
“已經兩道了啊,”劉興宇看著馮君,眼光中除了驚駭,還有一絲欣喜,“那么,再多一道也不算什么了。”
“敬謝不敏!”馮君很干脆地回答,“你們再這樣,我都不給靈植道推演了,直接回去。”
“可是這端木老匹夫,對你也有威脅呀,”劉興宇不愛說話,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口才,“你推演一下,他都能找你泄憤,更何況你現在壞了他的大事?”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說實話,他也不希望看到端木故柱活著,才試探著攛掇了一把,不過他也沒想到,最后的解決方案,又繞到了他的頭上。
人家把話說到這一步,他若是還推三阻四,不但顯得自家膽小沒擔當,剛才的攛掇也會讓人覺得別有用心,所以他沉吟一下搖搖頭,“我馬上要回昆浩了,倒是希望他去找我。”
劉興宇還在琢磨怎么說動他,陌燃卻是已經出聲發話了,“你提條件好了,我知道你家里有礦,不差靈石,算你幫我一個忙。”
馮君無奈地白了頤玦真仙一眼,嘆口氣發話,“頤玦長老,你不坑人就不舒服嗎?”
頤玦真仙瞥他一眼,連話都懶得說。
馮君側頭想一想,皺著眉頭發話,“我還真不知道該要點什么…好像什么都不缺。”
陌燃真人聽得直翻白眼:拜托,謙虛一點會死嗎?
馮君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搖搖頭,“你先欠我個條件吧,回頭你若是做不到,必須幫我殺一個元嬰高階。”
陌燃真人點點頭,“沒問題,承蒙你看得起,居然是元嬰高階…你敢提我就敢答應你,不過我有點好奇,端木故柱只是元嬰中階,還是被下了禁制的,兩者的難度不一樣啊。”
“合著你也知道,兩者的難度不一樣?”馮君沒好氣地懟他,“拜托,你現在是金丹九層,而我只是出塵九層!咱倆要殺的對象,只差了一個小境界!”
可是這個小境界,也相差很多的呀,陌燃真人有點無語。
守中真仙及時出聲了,“陌燃你知足吧,馮君真想殺哪個元嬰高階,都未必輪得到你!”
咦?不少人聞言抬起頭,看一眼馮君,赤腳大漢更是直接發問,“這話怎么說的?”
由不得他不好奇,須知他也不過是個元嬰中階,聽說馮君竟然能讓人爭著殺元嬰高階,心中的感覺可并不僅僅是怪異。
守中真仙笑得像一只二哈,“這話…用嘴說的!”
赤腳大漢翻了一個白眼,“守中執事挺會說話的,你借我的那五千中靈,看來我得找梅花夫人去要了。”
守中執事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你還沒完了…馮君的事,你可以自己去打聽嘛。”
赤腳大漢還待再問,卻發現對方遞給自己一個隱秘的眼神,這才想起:周圍還有外人呢。
劉興宇當然也想知道答案,但是靈植道的人都不說了,他也不好再問,心里卻是暗暗將此事記在了心上。
而頤玦真仙卻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直接用神識聯系守中真仙,“你的話是什么意思,悄悄告訴我就行。”
守中執事可是不敢跟她亂皮,只能老實地回答,“你知道,他的推演很厲害。”
頤玦真仙聽得就是一怔,“推演厲害,就能殺元嬰高階?”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守中執事回答,“先看馮君怎么殺端木故柱吧。”
“嗯,你拖他一會兒,”頤玦長老出聲發話,“我去一趟庚字原。”
她估計馮君應該還要從庚字原脫離關注,所以先去那里埋伏一下,設置一個傳送道標。
從這里去庚字原,一般人還真得花費一些時間,不過頤玦長老有簡單的法子,因為在她的洞府,就有一個永固的傳送道標,只要在天琴位面,她想要回去,激發道標即可。
但是激發一次道標,起碼要消耗一百塊上品靈石,距離太遠的話,一百都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