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對利益交換很排斥,所以把人抓走之后,就裝進了靈獸袋,連芭蕾特也收走了。
把人帶到六十公里外的一個山洼,他將人放了出來,隨手又是一記神識攻擊。
這種敢在他國領土開槍的主兒,怎么嚴厲處置都不為過,所以下一刻,他拿出了搜魂符。
搜魂的結果…怎么說呢?算是意料之中,此人是泥轟海外游子會的人。
不過此人這一次的行動,不僅僅是海外游子會出手,還涉及了邁國西哀誒。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海外游子會本身就是喪家之犬,而且泥轟本土都被邁國駐軍,海外游子會又怎么有膽子拒絕邁國爸爸的要求?
至于說為什么西哀誒不親自出手,要委托泥轟人,這原因…還用說嗎?自然是膚色問題。
事實上,西哀誒到底派人過來沒有,這名殺手也不知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刺殺唐文姬,還真不是西哀誒的意思,邁國人做事一向比較蠻橫,但是在華夏國境內動槍殺人,還是不方便做的——這就越界了,可能導致很嚴重的后果。
這次是海外游子會想要泄憤,到目前為止,馮君是海外游子會最大的敵人,只是洛華莊園那幫人太可怕了,泥轟人不敢再打那里的主意。
但是唐文姬就沒那么可怕了,尤其是她跟馮君的關系極好,干掉她,會對洛華造成極大的打擊,也能慰藉那些死去成員的在天之靈。
當然,他們并沒有鐵下心思干掉小天師,否則這事早就辦了,甚至不需要使用芭蕾特。
他們想的是,如果唐文姬沖擊先天高手失敗,就可以按兵不動,只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事后主要的目標,也是調查到底什么叫先天,如何才能達到這種境界。
但是唐文姬晉階先天的話,他們是一定要誅殺的——華夏的道門已經很強大了,不能讓他們再增加新的高手了,必須予以打擊。
進階當天被刺殺,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個耳光一定很響亮吧?
平時想要刺殺唐文姬,其實用手槍就夠了,用毒也行,但是現在想要殺人,就得使用芭蕾特,這個難度和事態的嚴重性,增加得不止一點半點。
但是海外游子會還就這么決定了,事情確實更難了,但是意義更大了。
不過這種事情,他們決定了不算,還得請示西哀誒的意思。
邁國人才不會在意這些,他們不方便出手對付華夏人,小弟愿意出手,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于是他們表示同意,并且附贈了兩支芭蕾特狙基槍。
其實西哀誒還有別的有效刺殺手段,但是海外游子會就認準了芭蕾特,因為這樣的刺殺才足夠震撼,足夠打臉,不得不說,泥轟人的心眼真的不大。
不過泥轟人也找了一套能自圓其說的理由:如果唐文姬真的晉階先天,一些普通的手段,未必能刺殺了她——她的毒抗可能增加,自身的防御力也可能變強。
所以,還是重型狙基槍更為可靠一些。
馮君搜魂完畢,抬手就想擊殺此人,不過想一想之后,最終還是先將人收進了靈獸袋——主要是他的靈獸袋太多了,根本就用不完,閑著也是閑著。
然后,他又悄然回到了茅山。
呼風喚雨陣停了下來,不多時雨歇風住,天空一片蔚藍,有若水洗過一般。
唐文姬在行在里鞏固境界,這種鞏固起碼要三五天。
張采歆等人還在護法,馮君卻是用神念告知大家要小心,“…剛才抓住一個海外游子會的家伙,使用的居然是芭蕾特,已經是喪心病狂了。”
“臥槽,”高強忍不住怒罵一聲,“這里可是華夏,真當是解放前嗎?”
他是特種兵退伍的,手上有人命,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保家衛國的意識,是印在骨子里的。
“老高你冷靜,”張采歆提高一點聲音,“有些牢騷咱們可以私下里發,這兒的眼睛和耳朵太多了,你克制一下。”
“我知道,”高強悶聲悶氣地回答,“剛才是一下沒忍住。”
馮君原本想著,小天師一旦邁入先天高手之列,在她穩固修為的時期,他可以出去再搬運幾趟石油,但是眼下竟然有人架著重型狙基槍開火,那他還真不能離開了。
要說起來,他給徒弟和女人們更換過了精血護符,足夠抵擋芭蕾特了,但是對方玩得這么大,他還是留下看顧兩天的好。
當天晚上,唐王孫來了行在,洛華的人可以攔住任何人,可總不能攔住茅山當代天師。
唐天師看了幾眼在院子里打坐的唐文姬,轉頭看向馮君,感觸頗深地發話。
“真是多謝馮山主了,唐某人就算此刻死去,也可以瞑目了,我能對著茅山的歷代祖師,自豪地說一句:我在茅山這些日子,多少還做出了點成績!”
“這話怎么說的,”馮君笑一笑,“努力過就好,成績什么的,倒是在其次了。”
唐王孫笑瞇瞇地點頭,“這話在理,不過我覺得,有成績終歸好過沒成績。”
馮君還是淡淡地笑著,“大爭之世啊,大家都要努力的。”
唐王孫點點頭,然后突然問一句,“白天是不是有人開槍了?”
“是,”馮君點點頭,波瀾不驚地回答,“一個泥轟死士,被我抓住了,槍支也收走了,不過考慮是茅山大喜的日子,我也沒有聲張,想著以后再說。”
“泥轟人,”唐天師的嘴角抽動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過了一陣,他才沉聲發話,“這件事情,不是我要問的。”
“我知道,”馮君面無表情地回答,“那些人不好意思找我,也只能找你了。”
唐王孫遲疑一下發問,“那么,還有類似的人潛伏著嗎?”
“這我可說不好了,”馮君搖搖頭,“不過現在,天大地大唐文姬的事情最大,否則的話,我都可以去找幕后黑手報復一場了。”
唐王孫這下驚訝了,“你知道是誰指使的?”
“我當然知道,”馮君點點頭,卻沒有多說,他總不能說,你女兒是受了洛華的殃及。
“可信嗎?”唐王孫的眉頭皺一皺,不過很快他,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合適,于是連忙改口,“馮山主是如何知道的?”
馮君的嘴里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搜魂。”
“呃,”唐天師頓時就無語了,這種秘術,道家的典冊里有記載,但是現在已經沒人會了。
當然,他也不認為馮君會騙自己——因為沒這個必要,于是他低聲發話,“我去告知一下。”
馮君擺一下手,要他自去,倒也沒表露出什么情緒,因為他知道,唐天師的日子比自己難得多,且不說有沒有錢,有沒有靈石,有沒有功法,只說這茅山不是唐家私產,就足夠了。
所以唐王孫受到的掣肘,比馮君可多得多,跟官府維持好關系,是必須的,不像他一樣,有一塊使用權歸自己的土地。
唐王孫離開了,不過沒過多久,他又走了回來,這次身后多了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材適中,長了一個小小的啤酒肚,臉也是圓圓的,一臉肅穆的樣子,像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商人。
他沖著馮君微微頷首,然后沉聲發話,“見過馮總,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嗎?”
“不用了,”馮君的眼皮都不抬一下,然后摸出一只手機劃拉兩下,“徐老板有事說事,我無意跟你們走得太近。”
“馮總的預測果然厲害,”姓徐的男人伸出一個大拇指,“知道我原本姓名的人真沒幾個。”
他確實是嚇了一跳,因為他已經有十來年沒有用過本來身份了,以往總是聽說,洛華莊園的馮君有多么神奇,他心里總是半信半疑,但只沖人家這一手,他就服了。
不服不行啊,就連他自己都,都快忘記原本的姓名了——不是要忘本,而是工作需要。
當然,他也知道,馮君這么表現,是有些敲打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人家本事這么大,敲打自己還不是應該的嗎?起碼是讓自己明白了,該如何正確地溝通。
于是他很直接地發問,“我聽唐天師說,你已經掌握了幕后兇手的信息?”
馮君搖搖頭,“沒那么夸張,一點點吧。”
徐姓男子并不說話,他等了一陣之后,發現馮君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這才意識到,人家沒有向自己匯報的義務,所以他笑著發問,“方便說一下嗎?”
馮君倒也不遮著掩著,“泥轟的海外游子會,槍支來自于西哀誒。”
徐姓男人的眼珠眨巴一下,倒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反而發問,“什么槍?”
馮君的嘴巴一張,吐出了三個字,“芭蕾特。”
“還真是這個,”徐姓男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他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怪不得,你在泥轟…殺得有點狠啊。”
“我在泥轟殺人?”馮君的眼珠眨巴一下,“老徐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別亂說。”
為了表示自己的不爽,他稱對方為“老徐”。
老徐不跟他一般見識,“怪不得芭蕾特都出來了,這是對等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