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馮君暴露洛華有搜魂術的時候,就做好了相應的思想準備。
他對搜魂術有清醒的認識,這種道法實在太逆天了,不加以控制的話,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后果——哪個大人物沒有點自己的小秘密呢?
所以,不管對方是不是在試探,只要有這樣的要求,他都會干脆地拒絕,同時釋放出明確的信號——不招惹我的人,我是絕對不會用搜魂術的。
哪怕真有惡性事件,確實需要用到他的搜魂術,他都不會答應——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就不破案了?拜托,我只是體質外的一顆土豆而已。
在他拒絕林美女的第二天,任志遠打來了電話,說是有人帶來了兩個人,據說是單本信的同伙,審訊了兩天,效果不是很好,人家聽說洛華有獨特的審訊手段,所以…
馮君帶著張采歆和陳勝王趕了過去,在康復中心的一棟小樓里,他再次見到了林美女。
林美女面無表情地沖他點點頭,大概是昨天的事還未釋懷。
不過馮君對她的態度也不感興趣,他身邊的美女夠多了,別說這個位面,那個位面還有呢,根本顧不過來,“要接受審訊的人呢?”
人在隔壁的房間里分別關著,一個是又高又壯大腹便便,一個是中等身材精瘦無比。
兩個人都是被固定在審訊椅上,神情十分委頓,顯然是有些時間沒休息了,而兩人旁邊各有兩名身著保安服裝的人看管著。
很顯然,這倆不是一般的保安,服裝也只是身份的一種掩護。
馮君側頭看向任志遠,“這兩人確定是跟山本首信有關嗎?”
任志遠哪里回答得了這個問題?只能側頭看一眼高冷的美女。
林美女訝異地看馮君一眼,“山本首信這個名字,是誰跟你說的?”
她有理由驚訝,雖然他們也是從馮君這里聽說了“單本信”,才鎖定了那個嫌疑人的身份,但是接下來,是他們一力調查,才查出此人的泥轟人背景。
馮君不想跟她多糾纏,所以很冷漠地回答,“既然號稱修道,我們自然有自己的神通。”
林美女沉默片刻,然后出聲回答,“這兩人跟山本首信來往密切,而且堅不吐實,尤其那個瘦子,被抓捕時,身上還搜出了毒丸…你有在用心聽嗎?”
怪不得她發火,原來她說到一半,馮君居然摸出手機劃拉了起來。
聽她這么說,馮君看了她一眼,然后不以為意地笑一笑,“瘦子也是泥轟人,崗村洋子。”
林美女聞言,頓時就是一怔,“泥轟人…而且是女性?這不可能。”
她調查過瘦子,認定他有大概率是泥轟人,但是…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做過變性手術,”馮君很無所謂地回答,“或者該叫她崗村首…楊鋒利?”
“崗村首…”林美女輕輕地咀嚼著這三個字,楊鋒利她當然知道,就是這人的華夏名字,但是此人的履歷造假,小學、初中都沒有這個人,高中才出現的。
嚴格來說,此人隱藏的深度,還要強于單本信,單本信是直接買了一個戶籍,起碼能查出來路,但是這楊鋒利根本查不出來路,只是通過一些難言的測試手段,猜測他是泥轟人。
馮君也不看她,自顧自地發話,“我的審訊,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我現在只想確定一下…我的操作不屬于濫用私刑吧?”
林美女轉身就走,“既然對方是泥轟人,我們要重新考慮一下…請稍等,很快的。”
確實比較快,大概十分鐘左右,她就走了回來,“我想問一下,搜魂的話,肯定會損傷腦細胞嗎?”
“肯定,”馮君點點頭,不損傷識海的搜魂術也有,但最最起碼也得是金丹施展——大致來說,元嬰期都不敢保證不損傷。
而他現在打算使用的,是煉氣期的搜魂符箓,效果應該還差于煉氣期修者施展搜魂術。
林美女聽到這話,明顯地猶豫了一下,然后才嘆口氣,“那你盡量爭取保留對方意識吧。”
這也是上級的決定,一來他們非常好奇,馮君是如何判定此人身份的,二來就是…人都已經送過去了,現在想要回去,人家會答應嗎?
洛華莊園在他們的印象里,可是相當跋扈的,就像上一次,己方的人已經拿到了康復中心失竊的物品,但是對方直接出手,把自己這邊的人打昏,搶走了東西。
他們當然抗議了,還表示要追究責任,但是有人帶過馮君一句話來——紅外隱身衣和超聲波探測器,你們打算不打算要了?
這兩件物品,他們還是拿到手了,但是想要再追究洛華的責任,那也是不可能了。
現在,人已經被送到了洛華,想再帶走,恐怕人家都未必答應。
事實上,林美女心里清楚,己方知道那個變性人的身份之后,也是有些發憷——下手輕了不合適,下手重了,沒準又要有人說什么“不顧大局”,畢竟不是國人。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外國的間諜基本上等同于“可以拿來談條件”。
雖然這是國際慣例,但是國外的間諜始終沒有受到過嚴懲,大家心里也有點不平衡——該下重手的時候,還是適當地下一下重手、亮一亮獠牙為好,“以斗爭求和平,則和平存”。
然而,這種想法是屬于“沒有大局觀”的,誰也做不了這個主,也不可能向上請示。
所以現在有人愿意出來這么操作,相關的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反正下狠手的是洛華,那幫體質外的土豆做出這種事,怪不得我們吧?
馮君感覺到對方的退讓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懶得想那么多——大不了就是讓我們背鍋嘛,洛華現在還怕背鍋嗎?
只說洛華到現在為止,還在大力救治癌癥患者,就相當于有一塊免死金牌在身上——查出治療癌癥的秘密之前,基本上沒可能對洛華有大動作的。
所以他穩穩地回答,“保留意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不該這么要求我們。”
林美女直接忽略了這話,她面無表情地發問,“你們施展搜魂術的時候,我們希望能旁觀一下…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防止你們濫用私刑。”
濫用私刑這理由,還真夠扯淡的,其實她能把人帶過來,就等于是“同意私刑”了。
眼下她這么說,無非是想通過旁觀,一窺搜魂術的詳情。
“可以,”馮君很干脆地表示,他帶張采歆和陳勝王前來,是為了什么?就是要讓他倆展示一下,怎么才能施展搜魂術。
他這一次拿出的搜魂術符箓,是煉氣期的,而莊園里的煉氣期,除了他倆就只剩下花花和沈青衣了,花花不合適來搜魂,沈青衣也不合適。
其實馮君手里還有兩張出塵期的搜魂符,來自于跟隨麻真人的一名出塵中階,這個搜魂術效果肯定要好一點,但是他不打算在此刻施展出來。
先開始搜魂的是陳勝王,他從馮君手里拿過了一張符箓,進入了崗村洋子所在的房間。
林美女見狀,嘴角就是一抽抽:你難道不該先搜魂那個高大的胖子嗎?
陳勝王走進房間之后,口中念念有詞,然后手中的白光一閃,符箓化作了灰燼。
緊接著,他右手一伸,就牢牢地扣住了對方的天門。
負責看管楊鋒利的兩人見狀,直接就驚呆了: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陳勝王的搜魂,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后來,他微閉的雙眼都張開了,目光卻是沒有焦點,面色也越來越白,手臂開始顫抖,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冒出。
這個過程,其實是非常枯燥的,就是拿手按住對方的腦袋,沒啥可看的。
但是林美女和她的同事并不這么認為,他們的眼睛一眨不眨,就死死地盯著面前一幕——哪怕這一幕,似乎是靜止的畫面。
林美女還拿出了一個小型的攝像機,打算拍點什么——不是手機攝影,而是專業攝像機。
馮君輕咳一聲,“那個啥…林主任,不能攝影的,大家互相給個方便。”
對方的攝影機可能有點特殊功能,不過他并不認為,能抓拍下搜魂的真正精髓,然而,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毛病是不能慣的。
他既然這么說了,林美女也只能悻悻地收起攝像機,心里卻是不住地吐槽:啥都看不出來,你也不讓拍一下,有點太裝模作樣了吧?
堪堪到了四十分鐘的時候,馮君出聲發話了,“陳道友,扛不住就說一聲,千萬別勉強…識海會裂的。”
陳勝王聞言,松開了抓著對方頭顱的手,然后,原本他只是冒著細密汗珠的額頭,有豆大的汗珠涌出,成串地落下,仿佛傾盆大雨一般。
他長出一口氣,“哎呀,這搜魂術真的太考驗人了,虧得我神魂堅固,還想多搜一搜,要是換個人的話,恐怕自己就白癡了。”
說到底,他還是在逞強,搜魂之后,想要搜的更加清楚一點,以體現自己的價值。
林美女見狀卻是忍不住出聲發問,“這搜魂術這么難以操作嗎?”
陳勝王很不屑地白她一眼,“我不懂搜魂術,只是使用了搜魂術的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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