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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獸王的過去

熊貓書庫    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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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數(日rì),燕離和奉天教徒同吃同住同行,漸漸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他們四人并不是專程在活來鎮等他,只不過剛好在這里匯合罷了。

  魏王境和海天境,可以說一個在天南,一個在地北,即使漕運提高了人們出行的效率,行途卻依然用了五天,才來到海天境的海峪城。

  從船上下來,一股子海潮的咸濕味便撲入鼻中。

  燕離略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燕小哥不喜歡水。”一旁的丹雖然懶洋洋醉醺醺的模樣,眼睛卻很尖銳。

  燕離搖頭道:“談不上不喜歡,第一次來到海天境,不習慣這里的氣候。”

  “我第一次來時,也對這里的無處不在的咸魚味感到非常困擾。”丹聳了聳肩,“后來有個當地居民教給我一個秘方,然后就治好了。”

  “哦?”燕離請教道,“是什么秘方?”

  丹咧嘴一笑,拍了拍燕離的肩膀,朝碼頭外那濤濤的海水指了指,“打一桶喝下去,吐個一天一夜,這個病就治好了。”

  “大人真會開玩笑。”燕離道。

  “他沒有開玩笑。”萬木之根的巢淡淡地插嘴道,“只不過我告訴他,那是酒而已。”

  丹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想起來當初連膽汁都吐出來的(情qíng)景,“老不休的,你可害苦我了。”

  “通常來講,善意的謊言,應該得到原諒。”巢淡淡地說。

  這時路過船港的告示牌,只見上面貼了十幾張畫像,其中奉天教徒的字眼,是用朱砂筆寫的,非常的醒目。

  作為閻浮世界最為窮兇極惡的惡徒,他們每個的賞金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可惜至今都沒有人拿到。

  不過這次最大的突破除了毀了他們一個教壇以外,還得到了一部分奉天教徒的長相,第二天就貼滿了大街小巷。

  所以獸王他們現在都包裹在厚厚的黑袍里,為了避免引人注目,燕離也被迫換上。

  “畫得真丑。”丹仰頭喝了口酒,“讓我自己畫多好。”

  “大人對丹青也有涉獵?”燕離奇道。

  丹嘿嘿一笑,道:“你知道人們為什么叫我丹么?”

  “因為大人畫畫好看?”燕離道。

  “因為我一口酒喝下去,吐出來就會變成紅色的朱砂。”丹笑著道。

  “朱砂?”燕離道。

  “還不是普通的朱砂,用它畫符有雙倍的效力。”丹眨了眨眼睛道。

  燕離道:“那跟丹青有何關系?”

  “通常來講,撒謊連眼睛都不眨的人,一般不是個好人;但撒謊眨眼睛的人,卻肯定不是好人。”巢淡淡地說道。

  丹大笑一聲,自豪地道:“我曾經喝酒喝到吐血,不小心吐在紙上,剛巧形成了一個人像,就是區區本人了!”

  “佩服。”燕離還能說什么呢。

  離開船港,一直沉默不語的獸王忽然道:“對方說的是什么客棧?”

  “云來客棧。”巢淡淡道。

  燕離目光微閃,道:“大人,孤王到底哪來的自信,要對付金烏女王?”

  “就憑我們奉天教插手了。”夏殷貪婪地一笑,“不落城數千年的傳承,一定積累了無數的寶物。”

  這時路過一個煎餅攤子。

  海峪城的煎餅也跟別地不同,充滿了一股子魚腥味,燕離聞了都想吐。

  獸王卻站在了攤子前,怔怔地望著那些只要拿出(身shēn)上九牛一毛的珍寶,就能全部買下來的煎餅。

  “大人這是怎么了?”燕離道。

  “可能是想起了過去。”丹感嘆著,用一種吊兒郎當的語調道,“你不知道啊,咱家的亥小時候過得可苦了,家里有七個孩子,他排行老三,老大老二是家里的頂梁柱,不料看(熱rè)鬧的時候,被官兵亂棍打死了,只賠了兩張草席。咱家的亥啊,自那以后,連一張煎餅都吃不起,天天在人家煎餅攤面前流口水,這不,就落下了煎餅(情qíng)懷,每次看到煎餅就走不動路。”

  燕離心說你開什么玩笑,轉頭一看獸王目眥(欲yù)裂卻又無法反駁的模樣,偷偷抹了抹汗,“這個…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卻有各自的不幸,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大人還是別再介懷。”

  “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卻有各自的不幸。”丹咀嚼了一遍,深以為然地道,“說得真好。”

  “通常來講,自以為不幸,才是真的不幸。”巢淡淡地道。

  “窮就是一種罪。”夏殷古怪地笑道,“做人是萬萬不能窮的,要不然就落得跟亥一樣古怪的毛病。”

  “閉上嘴,走!”獸王沉著臉,扭頭就走。

  燕離望著四人的背影,忽然現,剝去“窮兇極惡、殺人如麻”的外衣,他們跟閻浮世界千千萬萬的人并沒有兩樣。

  云來客棧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棧,就算跟鳥不拉屎的客棧比起來,它也并沒有多出多少變化來。

  硬要說區別的話,單看掌柜腦滿腸肥、滿面紅光的樣子,就知道油水肯定很是豐富。

  用過了晚膳,燕離敲開了丹的房門,揚了揚手中的黑白雙子棋,“有沒有興趣?”

  丹的眼睛立刻一亮,醉眼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來來來,這回你可要讓我三個子才行。”

  燕離把房門閉了,把矮幾搬到榻上,用一張布墊了,便與丹相對而坐,“你的棋力每天都在進步,讓三子實在是不行了。”

  這幾天他暗中試探四人的興趣,意圖找到調查的突破口,無意現丹非常喜歡下棋,卻又下得臭不可聞,連他不是很懂棋道的,都可以完勝對方,便在路上買了一副棋子,假借打時間為由,一面下棋,一面談天。

  丹很健談,見聞也十分廣博,不經意間暴露出來的談吐,很有世家弟子的風范。只不過很少,只有在他不喝酒的時候,但他一天除了睡覺的時間,其他幾乎沒有不喝酒的時候,除非沒酒了。

  二人很快開局。

  燕離故意借思考,使棋局進展緩慢,一面若有似無地道:“奉天教創立至今,有二十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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