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你殺不了我,根本就斷絕了一榜的可能!”
王琰稍事休息之后,思路漸漸清晰,此刻緊緊鎖住了真名,絕不再給對方一點可趁之機,可謂是小心翼翼到了極點。
“進不了一榜,你殺了夏萬里,二(殿diàn)下絕不可能放過你!”他冰冷而且惡毒地笑著,“到時候你就等著吧,你若能走出天上京,我王琰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黃少羽從未想過,這些在他眼中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們,一個一個居然都會有如此丑陋的一面。想到自己雖然不是燕離的對手,但從來沒在他面前露過怯,(胸胸)中頓時充滿了驕傲。
“你們這些不是散人的人,跟那些蠅營狗茍的販夫走卒難道有區別?”他不屑地冷嘲道,“我倒是懂了一點所謂的‘道’。在利益和生死存亡面前,眾生都是平等的。但是啊,螞蟻窩被端掉,尚且悍不畏死地向敵人發起進攻,何況販夫走卒,這么一算,你們怕是連販夫走卒都不如了,真是可憐又可悲。”
“你再敢說一個字,我就碾死你!”王琰兇狠地瞪過來。
還未等黃少羽反擊,他耳邊就聽到一個癡癡的(嬌交)笑聲。聽到這個聲音,簡直讓他亡魂直冒,一下子氣勢全無,瑟瑟發抖地蜷縮起來,不敢去看也不愿去聽。
“哼!如此丑陋的東西,居然敢來污本公主的眼睛!”
伴隨著姬無憶嫌惡的聲音,朱雀火羽輕扇,化為一道天火流星,一頭撞向天夜叉。
在絢麗的光彩之中,天夜叉整個爆碎成了粉末,但那癡癡的(嬌交)笑聲卻仍然盤桓在天地間,不一刻又凝聚成天夜叉的影子,三千六百美人一個接一個化現。
另外一邊,龍礪泉控制著魔熊,與那三頭六臂的暗夜叉撞在了一起廝殺,可是看(情qíng)形,魔熊的攻擊根本不能對暗夜叉造成威脅,只不過它皮糙(肉肉)厚,勉強擋住了暗夜叉的攻勢罷了。
眼看兩尊邪神被纏住,劉向秀心中略松,全力控制天目鴉,觀察那三萬赤鷹及更高空處的,幾乎占滿了視線可及的天空的迦樓羅。
其雙翅未曾展開,就占據了方圓數百里,若是展開呢?
劉向秀利用天目鴉的視角觀察迦樓羅,一面應對火鷹的攻擊,天目之下一切幾乎無所遁形,愈是觀察,他愈是感到手腳冰涼,這一位仿佛就是天空的主宰,目測雙翅展開,方圓千里之內,都在它的羽翼之下,那幾乎已經是整個天上京的總大小。
但漸漸的他又察覺到,雖然迦樓羅的體積龐大,但其實很大部分都是虛無的,它可能原本就是如此龐大,但因為經過什么損傷,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
一顆心漸漸放下,他又利用天目望了一眼遠處的沙漏,發現只剩下半刻鐘的時間。
過了這半刻鐘,第二場結束,王琰活下來,那么燕離就算拿到第一,也已經沒用了。
只要劍庭不插手,在天上京弄死一個散人,實在太容易了。
他想到這里,心里又一松,跟著冷笑數聲,掐了個印訣,口中念念有詞。他控制著天目鴉,也不去招惹迦樓羅,一面應對火鷹的攻擊,一面盡可能多的占據領地。
等到第二場結束,除了已經被石柱記錄的真名品級以外,占據領地的大小也是非常重要的評測依據。
在他看來,只要就這么發展下去,一榜的名額一定會是他、余秋雨和居應書,只要進入一榜,是狀元還是探花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燕離會被排擠在一榜外。
“你現在一定覺得很安心。”
就在他趁著姬無憶和龍礪泉被他利用、忙著大撈特撈的時候,耳邊忽然間傳來一個充滿磁(性性)的嗓音。
這個嗓音他當然不陌生,不是因為好聽,而是它總是透著一種凡事盡在掌握之中的超然的自信,這也是令他最感厭惡的一點。
他第一眼見到燕離,就感覺到了,此后發生的種種,也驗證了他一開始的感覺。
脾氣不合,(性性)格不合,天生就是對家,不可能成為朋友。
聽到他又發出那種莫名自信的嗓音,劉向秀的心(情qíng)一下子糟糕透頂。借天目望了過去,見后者微微地抬著頭,似笑非笑地透過天目鴉的天目與自己對視著。
“你想說什么?”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燕離的嘴角輕輕揚起,只是一個表(情qíng)的微變化,立即讓他整張臉邪魅叢生,“”
這句話是如此的輕薄,不是歇斯底里的怒吼,不是震耳(欲yù)聾的咆哮,更不是振聾發聵的真言,卻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樣,一連在劉向秀的腦中響了三遍。
“你!不可能…”他不知為什么會這樣,眉頭不(禁jìn)深深皺起。
忽然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此前他的頭都沒有動過,因為天目之下,一切無所遁形。此刻抬頭一瞧,便發現迦樓羅那一雙怕有一幢宮(殿diàn)那么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
他渾(身shēn)一僵,跟著心里一冷,卻還不失冷靜,“我的天目鴉是三等大天眾,天啟之后已經無限接近于二等,就憑你這受過損傷的真名,也想對付我?”
“是嗎。”
燕離緩緩地站了起來。
所有在石柱上的考生,都沒有動過,他是第一個站起來的考生。
他站起來的動作本來不顯眼,卻因為第一個站起來而變得非常顯眼,大家都很好奇他為什么要站起來。
三萬火鷹齊齊地發出一聲唳叫,如同天降火羽,撲向天目鴉。
與此同時,迦樓羅那龐大的(身shēn)子終于動了。
巨大無比的雙翅一展,那腦袋便整個啄下來。
在它是尖利的喙,在天目鴉卻變成了比它(身shēn)體還龐大的巨柱,這一下要是被啄中,只怕是有死無生的。
劉向秀雖驚不亂,天目凝住烏光,卻按而不發,待火鷹與迦樓羅靠近,“砰”的迸濺開來,難以計數的烏光四面八法(射射)出去,被洞穿的火鷹直接就湮滅成灰,迦樓羅那巨大的腦袋一下子爆碎。
“天目之下,一切無所遁形!”他擺出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你的真名的虛實,根本就瞞不過我。”
天目之下,當然一切都無所遁形,連那些考生的表(情qíng),也盡收眼底。
他覺得他們的表(情qíng)實在太滑稽了,要不然怎么會模仿王琰?
可是他忽然覺得背后有些涼涼的,下意識地回頭一瞧,只見三十六座明王法護,七十二座怒目金剛,冷冰冰地盯住他,如冰刀一樣刺得他的靈魂都顫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