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死后,燕山盜仍舊歸位,燕離回了永陵。
姬天圣得知了王霸死訊,雖然震驚,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在聞訊而歸的沈流云和般若浮圖以及小(春chūn)的合力作證下,燕山盜洗清了屠殺柳林禪院的嫌疑,更曝出鬼圣楊幽云還活著,并且暗中活躍的現實。
這個暫且不題。
卻說王霸在民間的聲望高隆,是很多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強盜殺死大英雄,當然會引發激烈的聲討。
最后,武少峰被交給朝廷,也揭開了王霸為了一己私(欲yù),派人屠殺燕子塢的事實,燕山盜的復仇的后續反應,因此得到了平息。
王霸的死,非但在天下掀起軒然大波,更使得修羅榜重新排布。
燕十一成功擠上大高手行列,排名第七,僅在蕭月明之下。
燕朝陽上升一位,排名第十;李邕成為新的修羅榜成員,一時名動天下。
李邕的名氣,是拿命拼出來的。不過,他是為了名氣嗎?或許有一點,但絕不是全部。只有敢于面對生死,進而超脫生死,才能凌越于更廣闊的天空。
修羅榜上每一位高手,無不如是。
天下紛爭,沒有因為這點震動而結束。
王霸死后的第三天,秦缺月以其妹被害為由,撕破了和平的盟約,大舉進攻。不過,這早在意料之中,朝廷新派一員悍將陸元清。
此人是個激進派,同樣出(身shēn)書院,和沈流云陳平同屆,同時又是大司馬衛翕的得意門生。他曾在張之洞老元帥麾下做過前鋒,但因為其激進的主張和素有“北國之壁”之稱的老元帥的理念背道而馳,而被調回永陵。
此后數年一直不得重用,如今王霸一死,反倒成全了他。
陸元清到任第二天,立刻展開反攻,竟將西涼軍壓制,一時風頭無倆。
此后數月,大戰綿延,雙方你來我往,死傷慘重,并州一帶大量百姓流離失所,死尸隨處可見,富人紛紛遷移,并州成為一片修羅地獄。
數月后,燕山盜突然出手,助武神軍取得一場大勝,最后,此戰以西涼軍退回嶺定河對岸告終。
局勢在天下人的期望之中,形成了新的一輪平衡。
燕山盜的出手,本來也是一場交易。以杜升為首的幾個大將慘死,使得武神要塞群龍無首,險些被西涼趁機拿下。
這就是彌補了,至少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這個默契,雙方都把握得很好。
燕離被象征(性性)的懲罰:不得離開書院。這個懲罰實在太輕了,他反正對外界沒有需求,有也等于無。
時節晃眼進入深秋,永陵的天氣已很有些涼了。
燕離坐在涼席上,都感覺(屁pì)股底下涼颼颼的,腦中沒來由的迸出一個念頭:今年冬天會特別的冷!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么一個念頭,隱約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這種預感,倒還是頭一回。
這數月以來,他潛心修煉的同時,便是忙著準備離崖的進階。
凡品進階到武品,就沒那么簡單了。
所謂凡品通曉,武品通天。說的是凡品初步順暢運輸真氣,武品就能直通天際了,當然只是理論上而已。
相信沒有誰的真氣能夠真的通天,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何況燕離現在連真氣都沒有,還只是能量最初級的形態——元氣。
不過,武品寶器因為加入了靈魂石,所以初具靈(性性),具有初步的“形態記憶”。
所謂的“形態記憶”,即寶器對自己本(身shēn)的形態的記憶,在經過磨損的時候,它能夠憑借源海的溫養和形態的記憶而恢復如初。
所以,武品以上的寶器,理論上是“永不磨損”的。
而“形態記憶”,更可以讓寶器擁有豐富的變化。如果燕離需要的話,可以二次塑形,將離崖祭煉成刀,讓它能夠在有需求的時候,變化成刀或者劍。
當然,燕離并不會用刀。
所以,武品以上的寶器,就像一個寶藏一樣,充滿了神秘。
“主人…”背后傳來芙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痛苦。
燕離不知她又搞什么幺蛾子,懶得搭理,假裝沉浸在修煉之中。
“主人…芙兒小肚肚好痛…”
聽聲音不像是偽裝,燕離回過(身shēn)看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驚。
芙兒大半(身shēn)體都包裹在被子里,然而露出來的小臉,卻是一片蒼白,細密的汗珠遍布她的額頭,她那柔柔的,細細的眉頭緊緊皺起,神(情qíng)痛苦,仿佛在忍受著劇痛。
“你怎么了?”燕離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觸手間一片冰涼。
“肚子痛…嗚嗚…”芙兒可憐兮兮地哭了起來。
燕離從被子里抓過她的手腕,卻發現她的脈象平穩,不像有什么癥狀的樣子。
這時門外剛好傳來敲門聲,他去把門打開,見是沈流云,便道:“您來的正好,快幫我看看她怎么了。”
“誰怎么了?”沈流云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來,遠遠看見芙兒臉色不好看,便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
隨后,她把被子掀開,玉手放在芙兒的肚子上,有淡淡的云光閃耀。
“怎么樣?”燕離問道。
過了會兒,沈流云淡淡地笑了起來:“沒什么大事,你去煮一點生姜紅糖水過來就可以了。小女孩長大成人了。”
燕離聽得暈暈乎乎,但生姜紅糖水卻是聽清楚了,當即去煮。
“流云姐姐,芙兒會不會死啊…”芙兒眼淚汪汪地望著沈流云。
“怎么會。”沈流云不(禁jìn)失笑。卻又忽然沉吟,“不過,你現在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不能再跟小梵住在一起,你搬過去我那邊住吧。”
“不,不要,人家要和主人一起睡…”芙兒發出強烈的抗議。
“不行!”沈流云板起臉來,“你是個女孩子,要懂得潔(身shēn)自(愛ài),男女授受不清,傳出去流言蜚語,對你和他的影響都不好。”說到這里,臉色稍柔,“只是讓你到我那里去睡,平常怎么樣就還是怎么樣。”
“好吧…”芙兒噘了噘嘴,頗有些不樂意。
“燕公子可在?”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呼喊聲。
沈流云聽出來,是負責書院的一個衛士,便應道:“他馬上回來,什么事?”
“陛下召見內院的所有學生,沈教習,連您在內。”
“有說什么事嗎?”
“邊疆告急,蠻荒二族大軍在邊境外集結,張老元帥希望征調書院的學生抵抗異族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