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緩緩平復了情緒,冷冷盯著顧時雨:“長生不老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誰給姬文遠出的主意?你背后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雖然我說過知無不言,但是不知道的就沒辦法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顧時雨道,“我唯一知道的只有從被你殺死的摩羅那里得到的一個命令,那就是從你們白府找一枚戒指。”
“戒指?”
“龍神戒。”
終于,線索一點點被串連起來了。
很久以前,大概是剛剛落草的時候,燕離就常常會思考白府被滅門的原因,偶爾的會想起白崇喜千叮萬囑的龍神戒…
可在一連串的事件過后,龍神戒卻再次失蹤了,他也一直沒有余暇去找,現在冷不丁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恍惚了很久。
“咳咳…”回光返照似乎結束了,顧時雨臉色倏地慘白,止不住地嘔血。
燕離一驚,連忙道:“先別死,告訴我,誰害死我母親的!”
“蘇清惠嗎,她是李伯庸抓走的…”顧時雨道。
“大司徒?”燕離瞳孔驟縮,“你確定?”
原來第五人是李伯庸。
顧時雨嘴角勉強牽起:“命令是我們受的,那次行動卻是他主導的,所以他現在尊為大司徒…你不是想知道背后黑手嗎?找他就可以了,他們的事,他大抵知道…”
他忽而地抓著燕離的手,“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燕離嫌惡地甩開他的手:“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還想讓我幫你,做夢去吧!”
“我還有一個…關于魚幼薇…的秘密…”顧時雨又嘔了一口血。
“你先說。”燕離心里一動。
顧時雨勉力地搖了搖頭:“如果…你遇到一個叫…鄧心緣的女…人,就說…我對不起…她…”
燕離冷冷道:“說魚幼薇!”
“她…的身…份是…太…”顧時雨雙目忽而暴突,用盡了全力也吐不出最后一個字,便軟倒下來。
“喂!太什么?”燕離抓著他的肩膀搖晃,可惜已經魂歸星海的死軀,是怎么也不可能再醒過來的。
“沒用的東西!”憤憤的詛咒一句,“下地獄去吧!”
抓起他的尸體,猛地甩向深淵。
望著尸體墜落直至看不見,燕離的猙獰的表情,忽然的松軟下來,眼神空洞而沒有聚焦,仿佛他的靈魂,也跟著沉墜入無底的深淵。
復仇是什么也得不到的。
然而救贖,還遠遠沒有到來。
或者竟沒有。
水晶宮的廣場。
翠兒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個專業的殺手,是不能在出手之前暴露自身的;可是她竟暴露在敵手的刀下,那樣再高超的技巧,也彌補不了實力的差距。
她和秀秀是被訓練出來的專業的殺手,卻做了很不專業的事,所以毫無意外的,她們被擊敗了。
一開始,翠兒對上王元朗,還能憑借敏捷的速度和高超的刺殺技巧周旋,待過了十招,王元朗家傳的大河心法施展開來,立時讓翠兒窮于應付。
另一邊,秀秀對上劉明遠和其余幾個衛士,也很吃力;她們從來沒有被訓練正面交戰,落敗本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候,王元朗卻忽然的產生了顧忌。
進而居然醒悟:“不要對她們下殺手!”
“將軍?”劉明遠詫異地望著他,只道他憐香惜玉的病犯了。
可是王元朗并沒有病,他是個在關鍵時刻非常果斷的人。只是冷笑著看著氣喘吁吁的翠兒:“差點上了燕離的惡當;打狗還要看主人,她們的主人可不是燕離,不知被灌了什么湯;真要殺了她們,我們不是等于和兩伙人作對了?”
劉明遠頓時恍然大悟:“將軍英明啊!”
“嗯,但是不妨,看看長什么樣子。”王元朗一刀劈出,刀風撕向翠兒的面巾。
翠兒本能的向后一仰,但是已不及,面巾的下半截就被削去,露出不點而赤的櫻唇,薄而小巧,宛如鮮美多汁的紅提子,讓人直欲咬上一口。
王元朗心中一動,探手去,正要揭下她的全部面紗。
就在這時,水晶宮的大門轟然破碎,在漫天的冰晶粉塵中,兩道絕妙的倩影一前一后追出來,雙方都放出了難以想象的氣機,在激烈的爭持下透出的余波,直令王元朗的頭皮發麻。
“那女人好生恐怖!”王元朗這才知道,魚幼薇竟是個大高手,不禁感到萬分慶幸。
這時也不去管翠兒,把眾手下召回來:“都長眼一點,別被誤傷了。”
說著就帶著他們往外圍退去,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戲。
“將軍,要不要趁他們打,我們回去搜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寶物。”劉明遠趁機建議。
“好主意!”王元朗眼睛一亮,正欲付諸行動,可是忽然,耳畔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驚懼地望向水晶宮的方向。
“將軍?”劉明遠見他不動,疑惑起來。
“你們沒聽到嗎?”王元朗驚懼地說。
“聽到什么?”劉明遠莫名其妙。
“有個女人的聲音。”劉明遠哭笑不得道,“這兒有好幾個女人,您指的是哪個?”
“不是她們!”王元朗指著水晶宮的方向,“從那里傳出來的。”
劉明遠望了望激斗中的二女,又望了望水晶宮,道:“將軍,您莫不是幻聽了…卑職只聽得見她們打來打去的聲響…”
“我們走。”王元朗忽然道。
“走?”劉明遠大急,“將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說離開這里!”王元朗臉色蒼白,說罷轉身就走。
“將軍,等等我。”劉明遠知道,王元朗對危險天生有一種敏銳的嗅覺,再也不敢留,慌忙追了上去。
過了鐵索橋,迎面正見燕離飛速奔來,王元朗一怔,下意識地將之攔下。
“不要惹我!”燕離不得已停下,眼神很可怕,“不然你們會比死更痛苦。”
王元朗目光閃爍,忽然露出一個意味莫名的笑:“我們走。”徑自的越過他。
等走得遠了,劉明遠才分外不解道:“將軍,為什么不攔住他?”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王元朗冷笑一聲,“我們出去搶了鏡子,就讓他們在這里斗吧!把燕離困在這里,我立刻就去找父帥,端了孤月樓,就算他能脫困,我看他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囂張!”
劉明遠眼睛一亮:“將軍英明。燕山盜縱橫并州那么多年,定藏有不少寶貝。”
“貪財的家伙。”王元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這時來到入口處的窟窿,抬頭正見窟窿邊上人影錯錯,議論紛紛。
“是將軍!”其中一個喊道。
王元朗抬頭,不禁面露詫異。原來竟都是他的手下。忍不住道:“你們怎么活了?”
“將軍,這上面被打壞了,我們就醒了…”
原來沈流云一掌不但劈開了寶庫的路,更破壞了狼神塔,使一眾被困在陷阱的衛士紛紛蘇醒。
窟窿和石柱的大概只有三丈高低,王元朗輕輕一躍就上去了,只見窟窿的裂紋,一直往上延伸,出現了一個能容一人的通道,隱約看見白陽宮的樣子。
“都跟我出去。”王元朗大手一揮,當先鉆進通道往上爬。
眾衛士依次,很快就出到外面。
“那小丫頭呢?”王元朗左看右看,竟不見小春的蹤影。
“哼,不管了,我們出去。”
依次的從空間門里跳出,那些怨魂依然在被消耗著,此刻東方泛出了魚肚白,鬼皇星的力量被削弱,怨魂大潮看起來萎靡不振的樣子。
王元朗望著那面古鏡,冷笑一聲:“寶貝我就收下了。”說著伸手便去取。
但甫一觸,便觸電一樣縮回,只覺手掌生疼。
“破東西,你敢抗拒我!”他怒罵一聲,調集全身的元氣,猛地抓過去。
古鏡驟然發出一道玄光,王元朗還未碰到它便被擊飛出去。
“將軍!”劉明遠慌忙上去扶他。
“他娘的,痛死老子了!”王元朗抓著手臂,目光通紅,但忽然的冷靜下來,“可能是這些怨魂的緣故,找個地方埋伏,就算他們出得來,也應該兩敗俱傷了。”
他拿古鏡沒轍,便轉而把主意打到“漁翁得利”上。自去找地方埋伏不題。
般若浮圖的意識緩緩恢復,只覺全身劇痛難當,忍不住悶哼一聲,險些再次痛暈過去。
歇了口氣,才發現背后的衣領被什么勾住,也是因此才撿回一條命。
她目不能視物,但大梵里有讓她識別周遭的法門,于是得以從壁上緩緩爬回地面。
傷勢很重,可是她往怨魂的方向的腳步卻不肯停。于是走得跌跌撞撞,衣物也不知被劃破了多少道,她也不理。
來到白陽宮的入口前,她不為自己的傷而皺一皺眉頭,卻為眼前的景象而悲痛萬分:“是浮圖無能…但還剩下的,請讓浮圖送你們回歸星海…”
就地盤膝,捏了個往生咒,口中念了起來,從她身上便有經文溢出;每個經文碰著一個怨魂,便使其化為一道清氣騰空。
大量的怨魂被經文所救贖,于是撐住白陽宮入口的力量就開始不足,竟漸漸有閉合的跡象。
而此時此刻,白陽宮里還剩下的人,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