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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破境和領悟真諦的區別

熊貓書庫    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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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馬車晃悠悠的駛入荊州地界,剛一越界,車夫突然剎住馬車,回頭向車里頭道:“大人,屬下想起來一件事,可能需要提醒一下大人。{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講。”

  “燕山盜在永陵設有情報機構,原先查到一點端倪,他們就果斷撤離了,現在的據點在哪里,還不清楚。”

  “你想說什么。”

  “屬下認為,燕十一對此事,未必一無所知。”

  “連你都能想到,本座會那么蠢?”

  “是…”車夫頓時無比羞愧。

  “出城的時候,本座寫了一封信,送去了武神府。燕離這次,再不可能有僥幸。”

  三天轉眼即過,藍玉領著手下搜遍了大半個野人谷,竟是沒有半點線索。

  李繼明的寶器“羽流星”出現在了各個地方,每次都是空歡喜一場;明知是對方故布疑陣,卻對此無可奈何。

  這一天午時剛過,天氣已有些熱了,藍玉從一個山洞走出,許是剛從地下走出來,他不斷地抹著臉上的汗;但無論怎么抹,也都抹不去那一股子陰沉。

  李繼明跟在他身后,也很有些憤慨的意味,但不敢吱聲。

  “李兄,你不是說這底下有元磁?我怎么看也不太像。”藍玉的口吻也怪怪的,似乎有心諷刺,但又擔心把自己圈進去,于是很滑稽。

  “應該是有的!”李繼明猶自不敢相信一樣。

  “有什么,你告訴我!”藍玉回身瞪了他一眼。

  “這元磁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

  “可你現在還敢說逆流之河跟元磁有關?”

  李繼明頓時語塞;但竟又恢復平靜了:“大人,不管逆流之河的成因,目今首要任務,便是先抓住異族奸細。”

  藍玉一聽這個,更顯煩躁:“那你說,怎么抓?”

  李繼明淡淡一笑:“敵人故布疑陣,說明還在谷里,我們只要扼守兩面出口…”

  就在這時,出口方向的空中炸開一枚焰火,藍玉險些跳起來:“有情況,快過去!”

  焰火燃放處,唐桑花從一個廷尉身上抽回劍,興奮地道:“被追殺那么多天,終于可以反擊了,這回不殺個夠本,怎么對得起姑奶奶流的血。”

  “按計劃行事。”燕離從另一邊走過來,那里也有一地的尸體。

  “燕離,我會補償你的。”唐桑花俏臉緋紅,將手中劍器丟過去。

  燕離接住,歸入劍匣,道:“我來這里有我的理由,你不用有心里負擔。”

  唐桑花嬌嗔地說:“討厭,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溫柔了,人家都有點不習慣呢。”

  燕離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

  唐桑花隨手撿了把苗刀,舞了兩下,皺起臉道:“還是天蠶好用,毀在那個老匹夫手上,好不甘心!”

  正說著,林子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密集的腳步聲接踵而至。

  “來了。”燕離轉過身去。

  唐桑花握緊了苗刀,眸光變得銳利,元氣鼓蕩著她的破爛的衣衫,很有幾分高手風范。

  藍玉鉆出林子,就看到自己的手下死了一地,讓自己咬牙切齒的兩個罪犯,好整以暇的站在尸體中央,像在等著獵物送上門一樣。

  “殺了他們!”憤怒瞬間爆發。

  “殺!”殘存廷尉們仍舊悍不畏死,向二人發起沖鋒。

  “來吧!”唐桑花殺機暴漲,猛沖向前。這一回,她沒有后顧之憂,勢頭之勇猛,猶如雷霆萬鈞;又像似一股颶風橫掃,把敵陣沖得七零八落。

  燕離的如同鬼魅般鉆入敵陣,一個個將被唐桑花沖散的敵人殺死。他手中的精鋼劍,附滿了精純的元氣,殺人猶如砍瓜切菜般容易。但也因此,精鋼劍的耐力受到了嚴峻的考驗,才殺人,劍身便先承受不住元氣的灌注而斷裂。

  離崖純由無影星絲打造,堅韌和鋒利還比不過尋常的寶器;但是,它陪伴燕離經歷過不少的戰陣,至今也沒有損壞的跡象。

  所以說,普通的器具不適合修行者;而寶器于修行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待二人沖殺出敵陣時,劍匣里的精鋼劍,也只了剩一柄。

  唐桑花再一次沐浴在鮮血中,但神奇的是,她的臉始終干干凈凈。

  燕離丟掉手中的斷劍,卸了劍匣,將最后一柄精鋼劍握在手中,直指藍玉的眉心,并向他筆直地走過去。

  此時此刻,沒有多余的言語,惟有廝殺而已。

  李繼明不動聲色地跟在藍玉后面,十指間悄悄地現出羽流星。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唐桑花的嬌喝:

  “李繼明,吃姑奶奶一個蝶蠱!”

  唐桑花疾馳中一個矮身,躲過王渾的撲擊,抬手便擲出一物。

  “又想騙人!”徐牧云勃然大怒,毫不猶豫躍起,一劍將那東西斬開,果然只是一個小陶罐而已,里面并無一物。

  李繼明一看,冷笑道:“看來你們很是忌憚我的寶器啊。”說著就想動手,可這時候燕離忽然挪了位置,正巧借藍玉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眉頭微皺,換了個目標,卻見唐桑花正跟徐牧云打得激烈,并且不斷變幻方位,很難鎖定。

  想了想,決定先收拾燕離,便向藍玉低聲道:“大人,此人修為不強,殺雞焉用牛刀,您大可在一旁觀戰。”

  “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厭惡感。”藍玉卻沒有讓開,而是緩緩拔出了劍,“我要親自收拾他!”

  李繼明眸光透著一股子惱火,給這草包臉皮,他還蹬鼻子上臉了。他也開始變幻方位,顯然不準備退讓。

  就在這時,燕離突然暴起,然而目標卻不是藍玉,而是與唐桑花激戰的徐牧云。

  “大人,他們打的是逐個蠶食的主意,不能給他們機會!”李繼明大喜,說著便越過藍玉,先一步追了過去。

  唐桑花剛一脫戰,看到李繼明沖過來,似乎有些慌,抬手擲出一個陶罐:“李繼明,再吃我一個蝶蠱!”

  李繼明壓根不信她有蝶蠱,獰笑著抬手一揮,便將那陶罐擊了個粉碎,并準備擲出羽流星。羽流星的霸道之處就在于它的速度和無視元氣的穿透性,但凡中者,性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蝶蠱,竟然是真的。

  當李繼明看到蟲子化蝶時,有過那么一剎那的迷醉,很快就被恐懼取代。他在殘存的裁決司的人眼皮底下,在恐懼中被溶解成灰。

  “怎么可能!”藍玉失聲叫道,“你,你有蝶蠱,怎么會留到現在!”

  唐桑花露出刻骨的怨毒的笑:“當然是準備著和你們其中一個同歸于盡。”她靈活地一閃,避開王渾從背后的偷襲,便又撲向徐牧云。

  燕離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便向藍玉走去:“你能幫我一個忙么?”

  聽到聲音,藍玉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你,你是燕…”

  燕離突然擲出精鋼劍,并一同矮身突進,途中從背上解下玄鈞。

  藍玉隨手一揮,擊飛精鋼劍,怒極反笑:“幫你?莫非這是你的求饒方式?”

  “幫我破境!”

  這四個字,仿佛雷霆般炸響在藍玉的耳畔。

  那是燕離的決心的體現,不止是他的話語,行動上更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青蓮托生亂世城!”

  玄鈞“嗆然”出鞘,這一刻劍光閃耀,刺得周圍人都無法睜眼。

  藍玉心中滿是荒謬,但已知燕離這一擊的用意。他的臉龐迅速被瘋狂和嫉妒取代:“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破境之前,你先給我去死吧!”

  他用“得逞”來形容,言下之意則是他沒有懷疑過燕離能不能破境,顯然也被燕離的決心所震撼。

  此刻燕離心中沒有一絲雜念,看似冷靜之下的瘋狂,只因那個讓他無法釋懷的影子,逼著他要前進。

  在“會心”的影響之下,丹田里的元氣全數涌出,附于玄鈞之上。在如此龐大的元氣的灌注下,劍身竟完好無損,足見其材質非凡,如是精鋼劍,早就承受不住而崩斷了。

  “天鷹,唳。”

  藍玉口中忽地發出一聲厲嘯,他手中的劍也有元氣的光芒,劍身顫抖著,發出一種類似鷹唳的聲音。身上的元氣仿佛形成了一只展翅的大鷹,雙翅一扇,狂風大作,劍出,則如大鷹出擊,劍影仿佛成了鷹爪。

  說時遲那時快,二者幾乎在剎那間交錯而過。燕離的身形漸緩,逐漸停住,手臂酸軟,握不住玄鈞,只能拄著它。

  在他的胸前,三條爪痕,從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肋,正汩汩淌著血。

  二品武夫終究是二品武夫,無論是對招式的領悟還是元氣的質量,都要更勝一籌。

  藍玉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早知你如此天真,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你早也該死了。不是每個人在瀕臨死亡前,都能領悟真諦,可惜你再也沒有以后了。”

  他冷冷地笑了起來:“這次傷亡很重,但你的首級,指揮使想必會更滿意。”說著走過去。

  “你錯了。”燕離緩緩地開口。

  “我不和死人爭論。”藍玉冷笑。

  燕離緩緩轉過身,看著藍玉,忽然微微一笑:“我不是為了領悟真諦,我是為了破境。”

  “有什么區別?”

  “我曾有幸,得沈教習的助力,游過一次星海。”

  藍玉的腳步驟頓,臉色猛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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