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帶著弟弟妹妹,剛出了雅間,就看到徐煥帶著小廝木瓜迎面而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舅舅,這么巧!”李文山驚訝而叫。
徐煥擺著手,“巧什么巧,老郭那個長隨,叫銀貴的,說你們在這兒呢,我就找過來了。”
后面,李文嵐和李文楠等人也都出來了,頓時一片歡快的舅舅聲,徐煥哎哎哎的挨個答應了一遍,看了眼站在最后的郭勝,再看向李文山笑道:“你們要去哪兒?大相國寺?”
“舅舅跟我們一起去!給我們猜燈謎贏彩頭!”李文楠搶先道,“阿夏說你猜燈謎可厲害了。”..
“好!走,舅舅給你們贏彩頭去,一人給你們贏一堆。”徐煥豪氣的一揮手。
“我要自己猜!”李文嵐被李文楠擠在后面,急的跳著腳舉著手。
李文楠興奮的輕呼一聲,將李文山往前推,“五哥快走!要是晚了,好彩頭都要讓別人猜走了!快,今年有舅舅,我要看中的彩頭全拿到,全部!”
“好好好。你慢點,阿夏拉好你七姐姐,真是。”李文山被李文楠推的一路往前。
李冬伸手拉住李文嵐,“咱們也快走,晚了好彩頭都讓楠姐兒搶走了。”
“我的彩頭也請六哥幫我猜。”李文梅有幾分怯生生笑道。
“好!你想要哪個,我都幫你猜出來!”李文嵐頓時臉上放光。
李冬失笑,將李文嵐推到前面,牽著李文梅的手,一起下了臺階。
徐煥側身讓過眾人,落后最后和郭勝并行,一起下來,出了樊樓。
“沒什么事吧?”匯入擁擠的人流中,兩人慢了幾步,落在婆子和長隨圍成的兩道圈子之后,郭勝打量著徐煥的神情,低低問道。
“至少現在沒什么事,別提了,今天不宜說這事,回頭我再跟你細說。”徐煥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煩惱。
郭勝微微探頭過去,仔細看著他的神情,見他這煩惱都浮在臉面上,知道沒大事,嗯了一聲,和他一起,緊幾步跟上眾人,邊走邊看起兩邊的花燈和熱鬧來。
徐煥是頭一趟到京城,頭一回看到如此的繁華和熱鬧,沒多大會兒,就看的興致勃勃,目不瑕接,這京城,真是太奢華太熱鬧了,一夜魚龍舞,真是一點兒都沒夸張!
前面,李文楠挽著李夏,時不時拉一把李文嵐,在迎面而來的對李文嵐的矚目中,驕傲的抬著下巴,恨不能沖上去說一聲:這是她的六哥!
上元節要衣白以上應月色,一行人的精白、月白、雪白、茶白、瑩白中,李文嵐一件月白緙絲長衫,同色摻銀絲絲絳,外面一件雪白素織錦緞面白狐里斗蓬,頭上銀冠精致,這樣耀眼衣飾的映襯下,顯的分外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一雙烏亮的眼睛閃如星輝,被李文楠煩惱的蹙著眉,直蹙的行人都心疼起來。
不過,沒多大會兒,李文楠就把李文嵐忘了,拉著李夏,指著大街兩邊精彩非常的花燈,一聲接一聲驚嘆,“…阿夏阿夏你看這個!人家的美人兒燈是轉圈,他家的竟然是跳舞,還跳的這么好看!還有那個,那蓮花苞…喔喔喔,開了開了!這燈會開!阿夏快來,這邊這邊…這些去年都沒有!”
李夏被她拉著,看著她一步一驚,一驚一叫,一叫還要一跺腳,只覺得滿街的燈都不如她精彩。
“七妹妹,你慢一點!七妹妹你不要亂跑。七妹妹這人這么多…七妹妹…”李文嵐被五哥交待了看著七妹妹和阿夏,跟在越看越興奮的李文楠身后,這一聲聲的七妹妹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那樣,夾雜在李文楠的驚叫聲中,聽的李夏笑不可支。
李冬眼睛盯著李夏和李文楠,李文梅挽著李冬,隨著李冬的腳步,一邊走一邊看著街兩邊的花燈,她的驚嘆都在臉上眼里。
李冬看了一會兒,見跟出門的那群婆子熟捻之極的一路緊跟,圈著這一跑那一跑的李文楠和李夏,從來沒讓她倆跑到她們的圈子外面過,也就放了心,和李文梅低聲說著話,欣賞起街兩邊的花燈來。
嚴家的燈棚里人很少,這會兒外面才最熱鬧好看,除了嚴夫人和錢夫人這樣主持家務累極了的,誰會在燈棚里呆坐著。
錢夫人讓人端了碗酥酪遞給嚴夫人,看著她笑問道:“初七那天,后來沒什么事吧?現在怎么樣了?”
“能有什么事?我跟你說過,那是個沒心眼也沒膽量的。初七那天,你們散后,她連個丫頭都沒敢發作,好好兒的就歇下了。半夜里發起了熱,也硬撐著一聲不吭,這幾十年,從來沒這樣過,以往,她夜里咳一聲,也得折騰的滿府燈火通明。唉,真是,不知道說她什么好。”嚴夫人一臉的無可奈何。
“真病了?”錢夫人有幾分驚訝。
“可不是,病的還不輕,大夫說是,”嚴夫人頓了頓,看著她嫂子,探身過去,放低了聲音,“嚇著了。”
錢夫人呆了片刻,噗一聲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咳,哎!這病,竟是嚇病了,你們府上這老祖宗…就這點子事,要病也得氣病才是啊,真是,我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一回嚇住最好,省多少心。”嚴夫人直回上身,想起她家這位老祖宗,一肚皮怨氣,“我跟你說,不怕嚇著,就怕嚇不著,初七晚上,我又讓人把徐家那位老太太幾件舊事說給她聽了。”
“什么事?”錢夫人瞪大眼睛,一臉興奮,趕緊挪了挪,靠近嚴夫人。
“這位老太太進京前好些天,秦先生就尋過我一趟,專程來說這位老太太的,我聽了幾件這位霍老太太的事。這是個真正不簡單的。
說是她剛剛回到明州,開了間香料鋪子,專賣海外運進來的龍延香這些貴重東西,當地一個地頭蛇,叫什么滾地龍的,到她鋪子里訛詐。
說這個滾地龍,是個不要命不要臉硬要錢的潑貨,往她鋪子門口一站,舉著塊青磚,把自己拍的一臉血,坐在門檻上,讓拿銀子,什么時候拿到他滿意了,什么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