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來接她,小湄給我打了電話,不過這丫頭太淘氣,…”沙正陽也點頭道。
“小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這幾年她家搬到嘉州去了,聯系少了一點兒,初中時候我們可以經常在一張床上睡覺的。”齊瑞芬爽朗的笑道:“聽說你和她認識是在舞臺上,真想不到你還會唱搖滾?!這有點兒顛覆了我們的觀感啊,堂堂市委辦的紅人,居然還要唱搖滾!說出來恐怕沒有人相信啊。”
沙正陽一時間不好回答,但注意到他旁邊的男朋友正在扯齊瑞芬的衣袖,沙正陽笑了起來。
“其實也很正常,我在漢都工作的時候是負責企業,那時候企業產品要打開銷路,需要通過一些方式和渠道來突破和擴大影響,所以借助了老崔‘新長征路上的搖滾’這個活動,為了造勢,我也只有勉為其難的趕鴨子上架了一回,就那么一回就認識了小湄。”
見沙正陽并不太在意,齊瑞芬的男友夏侯子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沙正陽的身份再要去戳對方的“傷疤”,那就有點兒像挑釁了,不過看起來沙正陽好像還挺得意那段經歷。
想想也是,夏侯子是了解過沙正陽的經歷,竟然是省內紅得發紫的東方紅集團的創始人,只是夏侯子不明白既然沙正陽已經把東方紅集團做得那么大了,又何必遠天遠地跑到宛州這旮旯里來當一個市委辦副主任?
就算是林春鳴看重他,可他年齡和資歷擺在這里,再怎么折騰,幾年之內也不過就是一個正處級干部頂天了,哪里有東方紅集團這樣的動輒以億元來計算產值和資產的大型企業相比?
林春鳴能在宛州干幾年?一屆五年就不得了了,五年時間沙正陽也就最多能熬到過一個位置不錯的正處級,嗯,混得好就是某個區縣的區縣長罷了,但林春鳴一走人呢?
只怕沙正陽這仕途路恐怕就未必那么順了。
說句實話,在夏侯子看來,東方紅集團這樣的企業老總,那是給個副市長也不換啊。
“那你和小湄還真的很有緣分誒,難怪小湄那么喜歡你。”齊瑞芬大大咧咧的道:“不過你和小湄這樣兩地拖著,就沒想過把小湄調到宛州來?”
“嘉州比宛州條件好得多,小湄家里怎么會讓她來宛州呢?”沙正陽笑著道:“小湄肯定也舍不得她爸媽吧?”
“那可不一定。”齊瑞芬臉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神色,想說什么,但是似乎又在顧忌什么,最終沒有說出來。
沙正陽正在疑惑,卻見顧湄的清脆聲音已經響起:“瑞芬,正陽哥!夏侯,你也來了?”
一身紅外黑內的雙色帶帽羽絨夾克格外時尚,下身一條格子呢短裙,黑色的羊絨褲襪下端穿著一雙平底馬靴,背著一個雙肩包,全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活力,動感十足。
先是和齊瑞芬來了一個熱情擁抱,然后才又撲入沙正陽懷中,最后變成攬住了沙正陽的胳膊,親熱的靠在沙正陽的肩頭:“冷死我了,宛州比嘉州起碼低10度!”
“沒那么夸張。”沙正陽也聽憑著對方挽住自己,這個時候不讓她挽自己的胳膊,只怕立馬就要翻臉。
“真的,嘉州都有十一二度,這邊都下雪了!”顧湄打了個寒戰,“我還特別穿厚了一些,沒想到還是這么冷!瑞芬,給找件長的厚羽絨服,真的吃不消!”
“行,上車就不冷了。”齊瑞芬笑著看了一眼沙正陽,“小湄,你是跟你正陽哥走,還是跟我們走啊,你正陽哥恐怕是大忙人,未必有時間陪你呢。”
“嗯,你們開車來的?”顧湄也還是很乖覺一女孩子,知道這年邊上政府里邊都是最忙碌的時候,“你們先走,我坐正陽哥的車跟著你們,到地方了把我放下來,正陽哥你就先去忙你的,中午吃飯的時候你過來就行了。”
“好吧,小湄,你可是重色輕友啊!”齊瑞芬瞪了顧湄一眼,這才拉著夏侯午離開,夏侯午倒是很客氣的和沙正陽揮了揮手才轉身離去。
這兩人都挺知趣,是要給二人一個私密空間,這站在沙主任面前,沙主任怎么好與女朋友卿卿我我?
看見齊瑞芬和夏侯午離開,顧湄這才一下子縱身而起勾住沙正陽的脖子,雙腿盤在沙正陽腰間,“哼,一點兒都不想我,連電話都懶得給我打,要不是我主動來,是不是過完年都不和我聯系?”
“哪兒能呢?”沙正陽趕緊抱住顧湄的臀部,這丫頭穿的格子呢裙太短,雖然里邊還有羊絨褲襪,但那露了出來也不合適,“好了,下來吧,我們該走了。”
“嗯。”顧湄不肯罷休,嘟起嘴,“親我一下我才下來。”
沙正陽一陣頭皮發麻,這能行么?
那就真的是有點兒渣男了,自己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現在這樣的舉動已經有些出格了,但還能勉強解釋說自己把顧湄當成了妹妹,不過想想沒在齊瑞芬這些人面前解釋清楚,自己內心不也一樣存著某種心思?
見已經有人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雖說這廣場上來來往往以農民工為主,但是也說不清有熟人經過,這要看到這一幕,恐怕就要認定顧湄是自己女朋友,萬一以后孫妍來了,發現不是,那可真就露餡了。
趕緊親了一下顧湄的額頭,顧湄顯然還有些不滿意,但是沙正陽已經顧不得了,拉著顧湄就往外走。
剛走下火車站廣場,就感覺到一陣風從身旁掠過,一個身影從背后竄來,一把抓過斜挎在顧湄右肩上的雙肩背包,剎那間就跑出了十幾米遠。
顧湄也被這一兇猛的動作給拉了一個趔趄,身體最終沒能穩住,一下斜翻著摔在地上,來了一個坐墩兒。
沙正陽趕緊上前一把抱起顧湄,緊張的道:“有沒有事兒,小湄?”
“哎喲,痛死我了,我沒事兒,我的包,我的包!”
沙正陽一抬頭,那家伙已經跑出了四五十米遠。
只是這家伙也是不巧,一個用扁擔一頭扛著一個蛇皮口袋的男子正在換肩,猛然一橫打,這蛇皮口袋正好狠狠的撞在了這個家伙身上,估摸著這一蛇皮口袋里的東西不輕,一下子就把那家伙給撞出去好幾米遠,連顧湄的包都扔了出去。
在沙正陽扶著疼得眼淚都流了下來的顧湄起身看見了這一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活該!正陽哥,我的包!”
沙正陽見夏侯午和齊瑞芬已經從路那邊的車旁往這邊跑了過來,這才丟開顧湄,一個箭步竄出去,直奔那家伙而去。
那家伙雖然摔得七葷八素,但是也是久經戰陣的角色,稍微緩了一口氣便爬起身來,抓起地上的包繼續狂奔。
不過就這么一耽擱,沙正陽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已經趕到,沒等對方奔出,沙正陽已經一個夾頭摔,將對方摔在了地上。
這兇狠的一個夾頭摔可不簡單,直接把那家伙差點兒摔得背過氣去。
而沙正陽也一樣不好受,雖然自小都在習練著,但是大學畢業后就基本上沒怎么習練了,手也生了,動作自然也沒有那么標準了。
這一摔下去,自己的胳膊肘也撐在地上,哪怕穿得夠厚,但磕在地上一樣疼得沙正陽直咧嘴。
很快夏侯午和齊瑞芬也趕到了,齊瑞芬把顧湄扶著,而夏侯午則跑過來,幫忙把那個家伙按在地上。
這年頭還沒有110,好在車站廣場邊上就有大關坊派出所的電話。
以廣場內外劃界,廣場屬于鐵路體系的火車站派出所管轄,而廣場外則屬于這一片的宛州市公安局龍陵分局大關坊派出所管轄。
但沙正陽打通了電話之后,對方態度就不太熱情,沙正陽再三表明已經人贓俱獲,對方才勉強同意前來。
兩個人就這樣把這個搶包的家伙按在地上,而此時外圍已經有幾個人圍了過來,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路數,這讓沙正陽又有些緊張起來。
“兄弟,這是干哈?”其中一個高大的胖子身體一晃三搖的率先過來,“讓開,別找事兒!”
“你是干什么的?”沙正陽警惕起來,同時看到了對方插在衣兜里突出的尖銳角,心里一緊,知道這是一幫的。
“我是干啥的你不用知道,我兄弟招子不亮,栽了就算了,別得理不饒人,起來,走人!”
胖子皮膚很白,個頭足有一米八五左右,但是一雙小瞇瞇眼里卻是陰冷光綻射,這種人心狠手辣,沙正陽知道今天恐怕得退讓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會因為一時意氣卻和這些家伙拼命,哪怕他有把握能讓對方彈簧刀出不了包就能把對方撂翻,但這家伙背后還有三個人,看上去都孔武有力,估計夏侯午是肯定對付不了的。
他還一直以為宛州社會治安不錯,昨天還在和常磊說這事兒,沒想到過了一晚上就直接當面打臉。
這太讓人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