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焦虹、寧月嬋和于崢嶸他們幾個喝酒的時候,許鐵也忍不住低聲問道:“正陽,你們公司里怎么都是女人當老總?”
“誰說的?還有三個副總都是男的,各自分工不同罷了。”沙正陽瞪了許鐵一眼,“一看就知道你這人心思復雜,想歪了。”
“哼,我想歪了沒關系,只要你的路子別走歪了就行。”許鐵瞥了沙正陽一眼,自顧自倒上一杯酒壓低聲音道:“正陽,你前程遠大,可別在這些問題上栽筋斗,沒對象我在我們局里給你介紹一個,不行法院檢察院那邊我也有熟人,…”
“得,鐵哥,早知道我就不把她們叫來了,月嬋姐是公司常務副總,以后我不在,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虹姐是行政副總,主管對外聯絡協調,以后和你們打交道時間肯定多,萬一有個啥的,咱們也需要人民公安保護咱們不是?”沙正陽沒好氣的也壓低聲音:“你就放寬心吧,我和她們都是純粹的工作關系,把她們當作大姐了。”
“但愿吧。”許鐵顯然還有些不放心。
他的確有些不踏實,這兩女人年齡都不大,那寧月嬋不過二十六七,就比沙正陽大三四歲,長得不說國色天香,但那珠圓玉潤的模樣,別說沙正陽這種毛頭小子,就是自己都有些意動神搖。
那焦虹更不一般,一張有點兒像少數民族的臉,高鼻梁顴骨深眼窩的,皮膚更是白皙,別有一番韻味,有幾個男人敢說他對著這樣的女人不動心的?
面對許鐵的疑慮,沙正陽也是無奈。
他可真是對寧月嬋和焦虹沒起過多少心思,雖然他也承認這兩女人都絕對是魅惑人心的主兒,但現在的他可沒那么多心思精力去考慮其他。
給他的時間不多,他要在最短時間內完成自己的目標。
“這里是銀臺最有名的飯館,比起那些大酒店的味道更有特色,我來吃過,都遇到過咱們漢化總廠不少人,…”聲音有些熟悉,“老板,只有樓上這一間了么?”
“小妹兒,只有這一間了,還是人家剛走了的,…”馬胖子的聲音對待客人永遠都是那么熱情,“小妹兒吃點兒啥?鱔魚還有點兒,泥鰍只剩下半斤了,…”
“鱔魚要來一份兒,泥鰍有好多算好多,要燒出味道來啊。”一聽就是吃貨的口吻,沙正陽有些好奇,咋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是誰了。
“莎莎,你不是說這里燒鴨子最有名氣么?”孫妍的聲音一出來,沙正陽立即知道先前那個吃貨是誰了,孫妍的同學穆莎,那個微微發胖的女孩,難怪這么胖,成天琢磨著吃,還能不胖?
“嗨,小妍你不知道,燒鴨子是主菜,但他這里燒鱔魚和燒泥鰍更巴適,我們四個人就點這三樣菜就夠了,嗯,再來個涼拌三絲素菜,一會兒把燒泥鰍或者燒鱔魚的湯拿來泡飯,那味道簡直不擺了。”
“莎莎,你要這樣吃法,還得要長胖。”另外一個聲音出來,沙正陽也有印象,是孫妍的另一個同學,禹海燕。
“哼,海燕,我不像你,吃不胖,我反正都是這么胖了,不管了,要讓我們看著你們幾個吃,自己在這里吞口水,我做不到,那還不如把我殺了算了。”吃貨的理由總是氣壯如牛。
見沙正陽又豎起耳朵的模樣,于崢嶸都下意識的有些緊張了。
上一次也是在這里,沙正陽也是“巧遇”了白菱和“情敵”,好在后來沙正陽一力降十會,壓制住了對方,但于崢嶸知道沙正陽當時也還是有些感傷的。
沙正陽同樣也覺得詭異,好像沒一次來這雁歸樓都要有點兒故事出來,剛才許鐵和于崢嶸還在擔心自己沒有合適的對象,這會兒孫妍就冒出來了。
只不過他有些搞不明白,孫妍昨晚還主動要讓自己陪她去龜背山爬山,怎么今天卻又和兩個同學閨蜜來這雁歸樓吃飯了?
倒不是說孫妍和她同學吃飯不重要,但沙正陽覺得孫妍不像是那種沒有計劃的女孩子,不太可能在先主動和自己約好,卻又去安排別的活動。
“怎么了,正陽?”于崢嶸忍不住問道:“又有熟人?”
“沒事兒,沒事兒。”沙正陽趕緊擺擺手,既然孫妍有事兒,他也沒有必要去打擾別人,“我們吃我們的。”
孫妍當然不知道沙正陽他們就在屏風隔出來的一處吃飯,如果早知道,怎么也不會聽信穆莎的選擇來這里。
顧湄的突然來訪讓她猝不及防,這個大學最要好的閨蜜原本是約好和她假期里一道去滇南那邊去玩一圈的,只是未曾想到卻突然來了這邊。
顧湄昨晚上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說今天上午過來,心慌意亂的孫妍不得不趕緊給沙正陽打了一個電話推掉了今天的約會。
在學校里顧湄就曾多次提起過沙正陽,甚至也提到過要找機會去見一見對方,而且她也從來沒有和孫妍提起過他曾經見過了沙正陽。
因為她不確定顧湄對沙正陽的那份狂熱究竟只是一時沖動,還是真的有點兒什么,尤其是在當下這種情況下,孫妍就更不敢把這層關系挑破了。
見沙正陽變得不怎么說話起來,焦虹和寧月嬋都有些詫異,這些都是沙正陽的朋友,怎么反倒是沙正陽突然變得安靜起來了。
“正陽,怎么了,這么沉默?”焦虹有些奇怪。
許鐵一樣感到不解:“正陽,之前你還那么來勁兒,啥話題你都能摻和,怎么這會兒突然變得這么老實起來了?”
沙正陽有苦說不出,孫妍她們就在一旁,這種場面還真有些尷尬,自己聲音一大,只怕孫妍就能聽到。
這種場合下,只怕許鐵、于崢嶸以及寧月嬋和焦虹他們都得要像好奇寶寶一樣對孫妍盤根問底了,這是沙正陽不愿意見到的。
“沒啥,話都說完了,該你們說了。”沙正陽尷尬的撓了撓頭,有點兒如坐針氈的感覺。
時間在這個時候似乎也變得格外慢,沙正陽很想盡快結束這個飯局走人,但是這是許鐵發起的,他作為客人也不可能主動宣傳結束,還得要忍著。
“正陽,你今天怎么回事兒?”趁著寧月嬋和許鐵他們開始敬酒,焦虹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么,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有些煩。”沙正陽把心思收回來,“那邊怎么樣?”
“還是那樣,資產評估基本上出來了,和我們的預估差距很大,縣里真的是不打算要臉了,差點明搶了,城郊兩百來畝地,土地性質都沒變,就要按照工業用地來計價,…”焦虹搖著頭,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會是這樣,但卻不敢輕易松口,要不日后縣里還得要得寸進尺。”
沙正陽微笑,把焦虹推到和縣計經委那幫人打擂臺的位置上是自己最明智的選擇,口才不差,軟硬不吃,而且諳熟機關里那一套,可謂正是好鋼用在刀刃上。
按照商定的策略,只要不簽訂協議一天,縣酒廠和縣罐頭廠工人的工資東方紅酒業都不會承擔一分,那些工人們還要繼續到縣政府那邊去要飯吃。
這也是一道絞索勒住縣里,沙正陽倒是要看看縣里還能堅持多久,而且市里邊的督促也得要讓他們明白這件事情的輕重緩急。
不過沙正陽也需要提醒焦虹過猶不及,只要己方的資產估值能得到縣里認可,這邊就算是略有上浮也可以接受。
“虹姐,我們這邊的評估報告,縣里怎么說?”
“還沒有回復,不過他們就算是想挑毛病也得要拿出合理的依據來啊。”焦虹嘴角掠過一抹冷笑,“我們這邊評估報告是法律事務所通過省財政廳下邊的專業評估人員進行評估出來的,可不像縣里那幫大爺,都是自己蓋一個公章,就大模大樣拿過來了,底氣比誰還足。”
沙正陽啞然失笑,看得出來焦虹對縣里這幫人的做派也是厭惡至極,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扯后腿的本事卻不差,可你還得要和這些人打交道。
“虹姐,你也控制一下節奏和時間,不能影響到明年我們的生產,細節問題,你可以斟酌一下。”沙正陽沉吟了一下,“賈縣長和趙縣長那邊,我再去找一找,相信他們也不愿意見到這種局面一直拖下去。”
“我知道,方東儒那邊還要使把勁兒。”焦虹又想了一想,“我的意思是,不如先把縣罐頭廠那邊的事情搞定,唐庭廣在罐頭廠里還是有些威信,我考慮如果縣酒廠和罐頭廠這邊合并過來,讓唐庭廣在這邊擔任一個分廠副廠長,…”
這是當初沙正陽和焦虹商討過的,既要人盡其才,也要做到獎懲分明,唐庭廣當得起,那么這個權力沙正陽也大膽的授予給了焦虹。
“虹姐,說好的,這邊的中層干部選拔,你確定了就行,如果以后表現不行,再來調整也不晚。”沙正陽端起酒杯,和焦虹碰了一下,微笑道:“怎么,害怕我反悔讓你難做不成?”
焦虹瞥了沙正陽一眼,那目光卻有些說不出的嬌嗔味道,讓沙正陽心中都一抖,趕緊低頭一口把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