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帝的領域范圍內,又被稱為驚瀾天的“赤紅領域”,蓋因整片大地都是通紅顏色,以至于連天空也被照映通紅而得名。
在這里,瞬間氣溫急劇升高。
一瞬間蒸騰的熱氣在空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仿佛是空氣——不,空間也遭受到嚴酷的熾熱灼燒。
在這么一個宛如煉獄的空間之內,那高高沖上云霄百余丈的巖漿,發出爆炸的聲音此起彼伏,在空中連成一大片。
接著,一只養眼的隊伍從遠處迎來。
老遠就能見到。
賈仁義當時就血氣上涌,看得血脈僨張——只見這一道火紅色的長長棧橋外,兩路人馬呈縱隊而來,身上裹了一條被照得通紅的布條。
這一個個鶯歌燕舞的女孩兒,成列迎來,倒像是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而赤帝的轎子,這時候才姍姍來遲。
賈仁義正欣賞著這幫女孩兒的大腿,捂住不住往外噴涌的鼻血,只聽到云開之聲,人聲鼎沸地裝甲武士魚貫而出。
接著,便是赤帝的轎子,在無數拱護的神奴之下,緩緩從天而降。
轎子也是赤紅色,從中露出一道斜斜的門簾,內里露出一張皺巴巴的枯樹皮老臉,身子只有青蹄一半的長短。
停穩了轎子,赤帝才從中鉆出,雙手背在身后,臉上的胡子冒出火光來,一見到青蹄,便露出眉飛色舞的臉。
“老哥,青蹄老哥,你這是旗開得勝凱旋而反啊!”赤帝笑道:“老弟我這特意來給你接風洗塵,來來來,別客氣。”
赤帝十分殷勤,他反復打量葉楓,臉色更是好看:“不錯,不錯,就是這家伙。”
一旁,賈仁義偷偷問青蹄:“這老小子便是赤帝?”
青蹄沖他翻了翻白眼:“可不是!你說話注意點!”
賈仁義冷哼一聲:“你給我問一問,這老小子有沒有抓住一個女孩兒。”
青蹄皺起眉頭:“什么女孩兒?”
他眼光瞥去,這里縱隊少說數百個,也不知道賈仁義要的是哪一個。
“哪一個都不是!”賈仁義急了:“總之你得問。”
“你怎么不自己問?”青蹄翻了翻白眼。
“問就問!”
賈仁義冷冷甩了青蹄一個臉色,當時便扯著嗓子罵道:“赤帝老賊,你給你爺爺來請安了??”
“好大的膽子…”一旁的將士見此人出言不遜,正要出手,赤帝將其攔下。
他打量賈仁義兩眼,捋了捋火光四射的胡須,笑道:“我認得你,后生仔,你是星隕那家伙的門客,以前我見他帶你出過任務。”
賈仁義冷哼一聲,道:“無恥小人,你爺爺可不認得你!”
赤帝哈哈大笑,道:“后生仔不愧是后生仔,精力不是我這老朽能比的,很好很好,很有精神!”
賈仁義發現這老頭兒油鹽不進,更是氣憤,道:“媽的,你個臭不要臉的,誰特么跟你好像很熟一樣!”
赤帝微微笑道:“小子,你什么時候跟葉楓這逆賊成一路人了?”
賈仁義道:“你老子我跟誰也不是一路!但是有些人行無恥之事,老子看不過眼罷了。”
“無恥之事?”赤帝道:“門客后生,你何出此言吶?”
賈仁義質問道:“你是不是從星隕領域里擄走過一個女孩兒!”
一聽這話,赤帝愣住了,隨即展顏一笑,好不要臉地承認了:“不錯不錯,老夫記得有此一事,不過么——不是一個,而是幾萬個。”
“啥…?”賈仁義愣了。
“也不是女孩兒,男女老少,該有都有。”這赤帝笑道:“后生,我大概知道你在說的是什么事了——我讓那些下人去捉拿一些‘不可接觸者’,這不算什么新鮮事啦。”
賈仁義氣得直發抖。
赤帝繼續道:“你想伸張正義,不錯不錯,很有精神——不過,你大概搞錯了途徑,甚至也弄錯了一件事。這個世界,正義就是拳頭。”
赤帝道:“你瞧,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是不是?”
賈仁義恨不得當即解開束縛跟這老頭兒拼了,但是最后一絲理智讓他冷靜下來。
還沒有見到雪貂,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他現在不能這么做!
“很好,現在你大概明白了了吧。星隕圣者一死,他的領土跟資源,自然不能浪費,我們拿過來自己用,這也是很合理的事,不是么?”
“什么狗屁合理…”賈仁義咬牙切齒。
“這么說,這些女孩兒當中,有你認識的一個么?那顆真不好意思,朋友,只能說很遺憾。”赤帝笑道:“她們的身體可是大有用處,除了作為靈氣的容納,本身,也是很有意義的藝術品,你說是不是?”
赤帝似乎認準了賈仁義,故意刺激他一般。
賈仁義的青筋爆凸而起,身上的筋肉噼里啪啦亂響。
“好了青蹄老弟,咱們去接風洗塵。”赤帝厭倦似的冷笑一聲,朝青蹄道:“這一次,你可算是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犒賞你不可。”
青蹄卻后退一步。
赤帝的臉色變了。
青蹄微微一笑,道:“老兄,實在不好意思,貧道剛經歷一番苦戰,這會兒就先帶著兩人回我住處去了。”
赤帝的臉色唰得拉了下來:“青蹄老哥,不給我這面子么?”
青蹄心里一緊,沒想到赤帝居然會真的親自來迎接自己,看來,神庭的局勢又變得更加緊張。
赤帝這老狐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肯定沒安什么好心。但是又不能在這里撕破臉皮,青蹄想了想,忽然道:
“赤帝老兄,你是有要事跟我商量,對么?”
果然,赤帝點點頭。
能讓這老頭兒如此重視自己,說明神庭的局勢已經不樂觀。
青蹄點點頭:“那好,我便與你多喝幾杯,不過,我不放心這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讓我先把他們關進大牢。”
“好說,好說。”赤帝笑呵呵地說道。
青蹄所說的大佬,實際上便是赤色領域當中的一塊封印之所,四周都是自然砌成的紅色磚石,正當中凝結了一道強力的陣法。
在這當中,任何人都無法逃脫,神庭的禁咒結界是出了名的頑固。
賈仁義一見到這陣勢,當時變了臉色,他死死扯住青蹄——這老家伙,該不會準備假戲真做,來個“殺人滅口”吧!
這也未可知。
畢竟,死人是最聽話的。
“青蹄,你這是什么意思!”賈仁義跟葉楓被青蹄親自代入封印密室當中,關起了禁閉。
“稍安勿躁,你們在這里屈居些時日。”青蹄道。
賈仁義青筋暴起,狠狠勒住青蹄的領口:“媽的,你說的簡單,這里進來容易,出去比登天還難,把我們往這里一塞,你小子要是溜了怎么辦?”
“這么做,有什么好處?”青蹄道:“同時得罪赤帝和你們,對我來說有什么意義?”
賈仁義一愣。
“活著才有未來,放心,入夜了我會來給你一個交代。”青蹄眼珠子轉了轉,又回頭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絕對應該相信利益。咱們的利益一致。”
放下這句話,青蹄人就不見了。
賈仁義和葉楓被約束進封印室當中,室內空無一人,整個環境顯得十分寂寥,有一種與世隔絕的寂寥之感。
在這種環境之下,時間好像都流逝的極慢。
賈仁義幾乎一度以為他們已經被拋棄了,直到從封印室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該是青蹄那老小子么…?”賈仁義心里琢磨,但又覺得不對勁,這并非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一隊人馬。
一道冷光打來,狠狠照在了賈仁義的臉上。
“什么!!”
賈仁義愣神的功夫,首先見到的是青蹄那猥瑣的臉孔,整個湊了上來,嚇了他一大跳。
賈仁義剛想說寒暄兩句,卻見到青蹄的臉孔十分詭異,眼珠子拼了命似的往一個方向使勁送。
這是…什么意思?
賈仁義沒想明白,那腳步聲又繼續傳來。
“兩位,不好意思,讓你們受委屈了。”說這話的并不是青蹄,而是赤帝。
沒錯,赤帝,也跟了過來。
這一點賈仁義是沒有想到的。
這…什么情況?
在他遲疑的時候,赤帝已經將他和葉楓給迎了出來,并且故作嗔怪地責備一旁的青蹄:
“青蹄老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他一本正經把青蹄罵了一通:“既然他們都已經同意合作了,為什么還要把他們關起來?”
青蹄冷聲道:“怪我咯?”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赤帝笑了笑,拍了拍青蹄的脊背,道:“來人啊,把兩位迎出來。”
青蹄朝一臉懵逼的賈仁義使了個眼色,沒有多說什么。
賈仁義也是一肚子問號,畢竟也沒有過多久,怎么赤帝的態度就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能想到的原因,似乎只有一個…
無上帝。
神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賈仁義很想問個明白,但是看青蹄的臉色,眼下的情況似乎倒也沒有那么樂觀,于是按下內心深處的好奇,沒有多話。
跟隨赤帝一行人,他們穿過赤紅色的宮殿,來到正廳,一張闊氣的八仙桌擺在正中央,賈仁義有些詫異。
這些人,居然真的在笙歌燕舞,飲酒作樂。
這是他沒想到的。
詫異地看向青蹄。
青蹄攤攤手。
“來來來,兩位坐,快坐!”赤帝十分熱情地招呼起賈仁義和葉楓,將他們請上了桌,甚至命人端茶奉酒,做盡了東道主之誼。
賈仁義幾次三番真想問個明白,心里螞蟻爬似的癢,但好歹憋了回去。
畢竟,這說不準,也是一場“鴻門宴”。
就在賈仁義胡思亂想之際,赤帝這老頭兒突然捧起酒杯,高聲道:“葉楓上仙,老夫早聞你在三重天的事跡,一直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無論如何得喝上一杯,來!”
他端著酒杯,來到葉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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