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匣里真的有解藥?”
“有個屁。”
“那紫匣里有什么?”
“蘇老頭沒說,我哪里知道?”
蕭布衣依舊被易瀟背在背上,聽了易瀟的回答,愕然無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小殿下翻了個白眼,嘀咕說道“那廝除了缺心眼以外,還真算是神通廣大。”
二殿下知道易瀟的意思,默默不語。
森羅道的追兵居然真的沒有再追上來。
自然不是風雪太大的緣故,那些探子個個鼻子比狗還精,真的想追捕自己,只需要分散人力,捕風捉影即可。
一路上連一個森羅道黑袍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逃亡之路出乎意料的順利。
蕭布衣輕聲感慨說道“南海人少,但沒一個是庸人啊”
易瀟嗯了一聲,不由嘆道“終巍峰那位的眼光相當刁鉆,春秋的那幾位大棋師,爭來爭去鉆破了腦袋,都沒能擠進去一窺究竟,除了留仙碑上有名的,幾乎沒人見過終巍峰的風景。”
二殿下笑著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有名。”
易瀟默默應了一聲,過了許久,淡然說道“可終巍峰的風景再好,也不見得有蘭陵城好。”
話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兩人已經逃了約莫三天。
小殿下的小金剛體魄,從入北原殺進雪霧森林,再到驚心動魄的廝殺,最后經過這般浩瀚漫長的奔跑,已經呈現疲態。
但背上的蕭布衣傷勢其實并沒有好轉。
二殿下的身子在唐門周轉的一年里,前前后后積累了太多傷勢,本就有些不堪重負,再加上鐘二的那一箭,將新傷舊疾全部拉扯開來。
聲音難免有些虛弱。
“前面應該是寒酒鎮。”
小殿下認真說道“這里可以稍作休整,森羅道暫時追不上來,我們可以在這里停留。”
二殿下瞇起眼說道“寒酒鎮?”
“北原王庭有幾個厲害人物,其中一個就是寒酒尊者。”易瀟不溫不火說道“這一年來漠北王橫掃北原,氣吞千里風雪,這位寒酒尊者可以算是漠北王麾下前三的大將,這個鎮子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蕭布衣輕聲說道“沒必要顧及我的感受的。不過如果你累了,在這里休息過夜,也未嘗不可。”
身后追兵未退。
蕭布衣心神難安。
而易瀟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不”
“我們不在這過夜。”
他淡淡說道“現在看來,大約半個時辰就能到,最多在這歇息兩個時辰,稍微休整,不等天色黑,我們就要出發。”
“我總覺得不進這個鎮子,我會錯過一些什么。”
小殿下指著自己發酸發澀的眉心,平靜說道“我的預感一向很準,準的可怕。”
“寒酒大人,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呀?”
“想來看看,所以就來了。”
寒酒鎮是個相當簡陋的小鎮,牌匾被風雪刮擦得看不清楚痕跡,只能隱約辨別,天色不算暗,鎮子里卻已經有幾戶人家點起了燈籠,火光在風雪之中搖曳晃動。
鎮子最里面,幾塊破爛石碑。
是墓碑。
墓碑上無花也無草,風雪混雜而下,將新鮮的酒漬凍結,化冰。
一個男人站在墓碑前,月白色袍里連接著孩子抬起的小手。
納蘭抬起頭,看著身邊一襲月白色長袍的寒酒尊者,突然疑惑問道“寒酒大人?”
鎮子外面涌來了若有若無的元力波動。
不算太強烈,依舊被納蘭捕捉到了。
寒酒面色平靜,蹲下身子,拍了拍孩子的腦袋。
呼延納蘭,漠北王庭除了那位神子的第二個希望。
一個體魄無雙,一個修元奇快。
納蘭對元力的天賦高得離譜,小鎮外那些元力的波動,輕微的波瀾也能夠讓他察覺到。
那些元力混著風雪而來,輕微而嗤動。
寒酒尊者輕聲說道“沒什么好擔心的。”
納蘭有些不安,說道“鎮子外面要來人了”
寒酒尊者微微沉默。
納蘭又說道“是很厲害的修行者。”
寒酒尊者嘆了口氣,無奈揉亂小男孩頭發,囑咐說道“待會非禮勿視,記住了。”
納蘭咕噥說道“可是我想看大人打架呀。”
寒酒尊者板起臉說道“這一次不許你看。”
月白色長袍男人站起身子,從碑前挪開視線。
他看到了一個面容稚嫩如少年,氣質卻相當穩住的黑袍男人,背著另外一個年紀不算大的儒生。
寒酒尊者微微怔住。
易瀟的視線略微從碑前瞥過。
小殿下沒有想過,會在寒酒鎮看到這樣的三塊墓碑。
兩塊墓碑上寫的名字乃是 繆二。
段七。
寒酒尊者輕聲問道“怎么小兄弟認識他們?”
易瀟搖了搖頭。
納蘭微惘看著眼前的那兩人,聽聞身邊的寒酒大人輕柔說道“他們已經是死人了,看你的年齡,的確也不可能認識他們。”
小殿下輕聲問道“比較巧,以前有兩個朋友,與他們同姓。”
寒酒尊者笑了笑,問道“現在呢?”
易瀟的聲音平靜無比“死了。”
寒酒尊者低垂眉眼,喃喃說道“世事如刀,半生寒苦,半生富貴,只可惜大部分人都被攔腰斬斷,只得寒苦不得富貴。”
很清苦的道理。
小殿下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月白色長袍男人突然喊住了他。
寒酒尊者的聲音略顯猶疑,還有一些希翼。
“喂!”
“你認識的那兩個朋友,名字叫什么?”
易瀟頓了頓,淡淡說道“繆降鴻,段明勝。”
易瀟說完指了指那塊墓碑,問道“那兩個男人他們就叫繆二,段七?”
寒酒尊者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