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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百三十九章 護犢

熊貓書庫    浮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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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靈衫粉面生紅,惱羞成怒道:“說什么呢!”

  瞳孔已經化為一片純粹漆黑的小殿下面上笑意不減,沒有松開摟在龍雀郡主纖腰上的五指,反而抱得更緊了一些。

  他一手摟腰,一手持兩只疊在一起的黑白面具,笑著抬臂,先是置于自己面上,將黑貓面具輕輕覆在面頰,再抬起手,將那只白貓面具置在魏靈衫面前。

  魏靈衫望向那只白貓面具,腦海之中閃逝了一連串畫面。

  風庭城的劍酒會,開幕夜的沉劍湖,那個黑貓面具的少年。

  齊梁跟北魏能和平多久呢?

  浮世印碎了,便真的離開戰不遠了。

  大魏有了風雪銀城作脊梁骨,有了正面硬撼齊梁十九道的實力,恐怕中原太平日子不再長久了。

  那么齊梁的小殿下,跟北魏的掌上明珠,又該如何呢?

  易瀟已經不是齊梁的小殿下了。

  魏靈衫也不是北魏明珠,龍雀郡主了。

  不知從何時起,兩人的關系生了些許微妙的改變。

  而有一句話,是沒有變的。

  易瀟輕聲說道:“世俗的眼光,我認為是不需要去理會的。”

  魏靈衫緩緩伸手接過那只白貓面具,輕輕覆于自己面頰之上。

  面具下的那張俏臉勾唇而笑。

  她輕輕說道:“我贊同。”

  漫天風雪大作,在兩人身邊旋轉,卻不得入內。

  一朵朵小白蓮花,在易瀟周身如同梵文符印一般浮現,與風雪一觸即逝,煞是驚艷場景。

  每一片風雪,都蘊含了莫大的殺意劍氣。

  而每一朵小白蓮,都恰恰好能將這龐大的劍氣殺意冰雪消融。

  風雪銀城城主面色漠然,右手捂住左臂斷臂之處,身形卻無比挺拔,屹立在洛陽已經崩塌的天酥樓前,像是一座巍峨小山,銀白大麾風雪飄搖。

  無論頭頂那片風雪如何迅疾,都會被小白蓮花阻擋。

  易瀟身邊拖著寬大白蓮花袍的貍貓姑娘瞇著眼,努力想看清風雪之中的那個北地城主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她似乎看清楚了,略微惋惜拿娃娃音嘆道:“怎么有些陰陽怪氣,比山主大人還要難看。”

  話音在風雪之中落下。

  披著銀白色大麾的風雪銀城城主面色極為難看。

  “哎呀哎呀”

  風雪之中幽幽探出一只手,恰巧不巧按在了寬大白蓮花袍的貍貓姑娘腦袋上,揉亂了一頭散。

  披頭散的貍貓姑娘無奈抬起腦袋,接著那只大手把小花貓面具輕輕扣在自己臉上。

  “亂說話,就不怕風雪銀城的城主大人怪罪下來?修魔的人,怎么也算是半個破矩之人了。”那個聲音醇厚無比,像是一壇老酒,卻難免多了一些戲謔意味在其內:“之前的話,我可是老遠隔著鴆魔山就聽到了啊。在這片中原,銀城城主說誰破矩了,誰就破矩了,說一不二,言出必行,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問問,什么時候殺上我鴆魔山來?”

  風雪銀城城主捂著左臂,面色漠然說道:“有機會,我自然會去坐一坐。”

  風雪之中飄溢一抹墨色。

墨色蕩開  白蓮墨袍山主托腮幽幽側浮在半空之中,一根紅繩從額前橫穿而過,紅繩串聯一只面具,繞過雙耳,古怪系在脖后。

  他笑瞇瞇說道:“那可說定了,請你喝茶呀。”

  風雪銀城城主冷笑一聲:“所以今日你要攔我?”

  慕蓮城笑意不減:“哪里敢,我可不是全盛時期風雪銀城城主的對手。”

  風雪銀城城主懶得與這一襲白蓮墨袍男人糾纏,瞇起眼緩緩吐出一個字道:“滾。”

  山主大人眼中的笑意愈濃,輕聲問道:“脾氣這么差?”

  “浮世印打碎,就宣布著淇江之約被打破,大世的第一個桎梏被破開,宗師之境再也沒有出手的限制了。”山主大人笑瞇瞇說道:“你就耐不住性子了?露出狐貍尾巴急著要殺人?”

  風雪銀城城主沉默不語。

  “你的確厲害,我打不過你。”白蓮墨袍山主大人笑道:“現在多上一個太虛相,誰是你的對手?單挑無敵?”

  山主大人雖是說著這番話,目光卻落在風雪銀城城主的斷臂之處。

  單挑無敵?

  這只手臂是怎么斷的?

  風雪銀城城主無視這些挑釁之詞,巍然不動,平靜反問道:“所以,你覺得你能攔下我?”

  “或者換句話說我為什么不能殺他?”

  一言落下。

  風雪銀城城主突然抬頭。

  他皺起眉頭。

  穹頂的云層之中翻涌紫色,紫運滔天。

  一根紫竹從蒼穹之巔的云端落下,以一點為圓心,萬里浮云清掃而出,轟然倒卷。

  紫竹倏忽砸落在地!

  砸在洛陽城地面之上,如同天庭萬鈞重錘擂下,落地之時竹身纏繞紫氣,落地之后紫氣奔走如同雷霆,瞬息游走開來,迸擊如雷蛇!

  這根紫竹,落在了白蓮墨袍山主的身邊。

  南海紫竹。

  南海棋圣大人座下的公子小陶,身負讀心相,讀心相的第三層妙用,便是與青石的心意通類似。

  那根紫竹不遠萬里破空而來,落在洛陽城內,便代表了那位棋圣大人的意志。

  紫竹竹身的紫氣游走,凝聚成一道身著寬松道袍的年輕男子形象。

  他面色淡然,紫氣加身,宛若天仙降世。

  “小師妹的能力有限,所以這道讀心相的凝聚能力,承載不了越九品的宗師存在。”寬松道袍年輕男子頓了頓,輕聲道:“所以這件事,我來替師尊出面表一下態。”

  寬松道袍的年輕男子說完這句話,緩緩扭頭望向易瀟和魏靈衫的方向,接著面帶善意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是小殿下第一次與這位名動天下的南海大師兄見面。

  尚處在魔態的易瀟,體內的血液游走度極快,溫度卻極低。

  冷血。

  由于龍蛇相強大的微調能力,讓小殿下能夠感應到外界物質上細微的變化,而株蓮相無與倫比的審視能力,讓小殿下能夠探查到心底最深處的情緒波動。

  實質上,易瀟此刻的六感已經被降至了最低,即便產生疼痛,也不會感到痛苦。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神。

  魏靈衫之前所說的入魔之人極端無情,并非空穴來風。

  而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南海大師兄,冷血狀態下的易瀟,居然有一種溫暖和煦的感覺。

  有一詞為:白如新,傾蓋如故。

  就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僅僅在對視一瞥之后,易瀟的魔化狀態,還有那顆有些抑制不住的殺戮之心,似乎都要冰消瓦解。

  這是親和力?還是邪術?

  易瀟連忙扭頭不再去看這個年輕的道袍男人。

  紫雷凝聚的南海大師兄笑著望向那道風雪之中的高大身影。

  “鬼門一戰之后,能出關的,皆是僥幸。”他輕聲說道:“城主大人得了太虛相,是城主大人自己的造化,也是風雪銀城的造化。”

  “但破壞平衡”

  南海大師兄聲音略低,眉宇之間卻掠過一縷殺氣。

  “即便是圣地主人,也是不被允許的。”

  易瀟和魏靈衫都有些怔怔失神。

  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動殺心的時候?

  而他傾倒殺心的那個人,居然是北地的圣地主人?

  憑什么?

  風雪銀城城主沉默了。

  南海大師兄突然又笑了,于是殺氣煙消云散。

  “方才那番話,是師尊要我原封不動送給城主大人的。”他面帶笑意溫和道:“師尊還說風雪銀城今天,要給南海一個解釋了。”

  南海大師兄緩緩抬起手,捻住一縷被風雪撕碎的紅袍碎片。

  他抬臂,拈紅袍,平靜不語。

  “這個人,不該死。”

  這一枚殘缺紅袍上的血跡還尚有余溫,即便在風雪蝕殘之下,依舊沒有被冰凍。

  或許是熱血,或許是劍意?

  滾燙游走在紅袍上,帶著穆紅衣身上天生的香氣。

  香消玉隕。

  風雪銀城城主瞇起眼,盯著這枚紅袍看了許久,平靜說道:“風雪銀城只殺破矩之人。她破矩了,所以她死了。”

  南海大師兄平靜“哦”了一聲。

  “留仙碑被抹空之后,就有了她的名字。”他依舊重復著棋圣大人的話,語調絲毫不變:“你難道不知,留仙碑上留名的人,都不該死?”

  銀城城主微微挑眉,笑著說道:“可是她已經死了,魏奇,你想怎么樣呢?”

  南海大師兄松開拈紅袍的那只手,面帶微笑。

  “你說得對,人都死了,我能怎么辦?”

  他指了指身邊的易瀟。

  那一刻,南海大師兄渾身的氣勢變了,像是紫雷崩塌,流云倒卷,加于一身。

  越九品。

  這個聲音平靜說道:“他在留仙碑上,所以他不能死。”

  恢復笑意的南海大師兄皺著眉頭嘀咕道:“師尊,說好了這句讓我說的。”

  不忘了禮貌抬起頭,笑著開口:“我說完”

  話音未落。

  整具身軀紫雷崩散,再不存于人間。

  白蓮墨袍山主接著笑了起來。

  是那種肆無忌憚的笑。

  山主大人挑釁般望向風雪銀城城主,像個小孩子贏了幼稚的賭局。

  “你問我為什么不能殺他?”

  山主大人指著易瀟,接著叉腰輕笑,模樣輕佻而下賤。

  “因為他留仙碑上有名。”

  “因為我和魏奇都要保他。”

  “因為他今天入了魔,以后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就是我魔宗未來的少宗主了。”

  “老子就得罩著他,護著他,你能怎么樣?”

  “你一殺不了他,二殺不了我,早晚有一天,老子帶魔宗拆了你的風雪銀城,拆了你的映月小魔境!”

ps1:謝謝大家的打賞,還是要說,過兩天有雙倍,希望那個時候大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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