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天網恢恢,你往哪里跑?
“你一定是某個遇難者的后人,你是來復仇的嗎?你殺了我,我不怕死,來啊,拿起刀殺了我!”平野光敏說著話,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終究沒成功。
寧濤冷笑道:“我的確要殺你,但不是在這里。我會給你開一張贖罪的契約,你簽個字,我再殺你。”
“贖罪的契約?你休想!”因為激動,平野光敏的嘴唇顫得厲害,“那、那是戰爭…我是在執行天皇的命令,我沒有做錯!你要殺我現在就動手吧,我不會給你簽什么贖罪契約,永遠不可能!”
寧濤冷聲說道:“執行天皇的命令?我告訴你,裕仁死得早,如果他現在還活著,我照殺不誤!”
“狂妄!卑鄙!禽獸!當年天皇發動對華戰爭,我看是應該的!你們就應該被毀滅!”平野光敏狀似瘋狂。他那一代人視天皇為神靈,豈容一個華國小子侮辱?
寧濤卻笑了:“癡人說夢,你覺得你的兒子、孫子、重孫,還有你的孫媳婦是為什么來這里看你嗎?你又是怎么來的這里嗎?在我的眼里,甚至是那么的天皇,那都是伸手就能捏死的螻蟻。”
平野光敏這才意識到什么,慌忙移目去看他的重孫。
寧濤轉身,楊聲說道:“過來吧!”
人影閃動,陰家父子和軟天音來到了院子里。
平野光敏乍看見陰人杰,那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只救生圈,激動地道:“陰、陰先生,快、快抓住這個人!”
陰人杰和陰尋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父子倆看著平野光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也冷漠到了極點。
寧濤說道:“平野光敏,你還不明白嗎?你沒有選擇。”
“陰先生,你們…”平野光敏似乎終于明白了過來。
寧濤說道:“他不肯簽我的贖罪契約,你們看怎么辦?”
這就是他要“包裝”的原因,一個九十歲的老頭已經活夠了,根本就不怕死,為了所謂的榮譽和信仰不簽恩處方契約那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才要禮物的“包裝”。
陰尋將平野一家都帶了過來,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迫使平野光敏簽字贖罪。
可是,來的時候寧濤發現這一家人并不都是惡人壞人,兒子是好人,孫媳婦是好人,而那個三歲的孩子是無辜的,所以他才會先出手將那三個人扎暈。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畢竟很血腥,不能讓孩子看見。
不過,對平野鋼木這樣的人他出手倒無所謂,可他不能對另外三個人出手。如果他連身有善念功德的女人和孩子都傷害,那他和平野光敏這樣的人又有什么區別?所以,接下來要挾的事情他就不參與了,便叫了陰家父子過來。
陰尋冷聲說道:“平野光敏,你橫豎是一死,簽字去死和不簽字去死卻又很大的區別,你知道是什么嗎?我告訴你,區別就是你簽字是你一個去死,但你不簽字,你平野家沒有一個能活。”
平野光敏懵了。
“看來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先殺了你孫子。”陰尋拔出劍,大步向平野鋼木走去。他走到平野鋼木的身邊,沒有一絲猶豫,一劍就刺入了平野鋼木的小腹之中。
已經昏死過去的平野鋼木竟被這一劍所帶來的疼痛刺激得醒轉了過來,他雙手抓著劍,嘶聲哀嚎,可是沒有舌頭,他根本就說不出求饒的話來。
可陰尋卻沒有絲毫同情,更不會手軟,順勢一抽,鋒利的劍鋒頓時帶走了幾根手指。然后,他將劍刺向了平野鋼木的胸膛。
“不——我簽字!”平野光敏崩潰了。
陰尋還劍入鞘,回到了寧濤的身邊:“該我們做的,我們都做了,開山鋤呢?”
寧濤說道:“待會兒給你,我先帶走這兩人。”
陰尋還要說什么,卻被陰人杰一個眼神制止了。
陰人杰說道:“寧道友,這一家人無論你這么處理都可以。”
“我只要這兩個人。”寧濤走到平野鋼木的身邊,抓住平野鋼木的一只手,拖著他就往佛堂走去。
“嗚嗚…嗚…”平野鋼木哀嚎著,聲音卻非常微弱。之前的他氣勢凌人,可這會兒卻猶如一條被打斷了幾條腿的狗。而且,沒有舌頭,沒有牙齒。
寧濤將平野鋼木拖進佛堂之后,又倒轉回來將平野光敏拖進了佛堂,然后他對軟天音說道:“天音,你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嗯。”軟天音站到了佛堂門前,解下了挎在肩頭上的法器槍械。那警惕和嚴肅的表情,還真有點女警衛員的味道。
院子里,陰尋壓低了聲音:“父親,他會不會耍詐?”
陰人杰輕哼了一聲:“你知道你為什么不如他嗎?你缺少他身上的那種膽量和魄力。他的女人還在這里,你瞎擔心什么?”
陰尋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不悅的神光,他顯然不服氣,不過沒敢頂嘴。
同一時間,寧濤已經帶著平野光敏和平野鋼木爺孫倆來到了天道醫館之中。
天道醫館里寂靜無聲,善惡鼎中青煙裊裊,鼎上人臉怒容滿面。那怒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張臉下一秒鐘就會從善惡鼎上飛下來,然后將平野光敏和平野鋼木爺孫倆活生生地撕碎!
即便是單翼進來,善惡鼎上的人臉也不至于如此動怒,可想而知平野光敏身上的惡念罪孽有多深重!
寧濤也沒管平野鋼木的死活,拿著賬本竹簡來到了平野光敏的身邊,然后將賬本竹簡放在了平野光敏的手中。
“這…這是什么?”平野光敏很緊張,說話的時候用眼睛的余光瞅著善惡鼎上的人臉,可與那人臉的眼睛一對視,他頓時打了一個寒顫,慌忙移開了視線。
寧濤拿起了賬本竹簡,查看什么的診斷。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診斷內容:平野光敏,1928年11月生人,人面畜心之人,十惡不赦。一身罪孽罄竹難書,發起戰爭、濫殺無辜、暴行無數、強人財物、淫.人妻女,總計惡念罪孽21223點。可開惡念處方契約,砍頭挖心以贖罪,磨滅靈魂,永世不得翻身。
砍頭挖心,這算是很殘酷的贖罪方式了,可即便是這樣,見過了平野光敏的種種惡行,寧濤卻還是覺得便宜了這條老狗。唯有磨滅靈魂這一點倒是讓他的感覺舒服了一點,這老狗不會有來世。
這樣的診斷卻也有讓寧濤感到詫異的地方,那就是這樣巨多的惡念罪孽居然不是惡魁。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幾張面孔,唐天人、白圣和單翼,他的心里也忍不住琢磨:“難道天道醫館評定的惡魁不是以惡念罪孽的多少來評定的,而是另有標準?與尋祖丹有關還是別的什么…”
“救救我孫子,求求你了。”平野光敏的聲音打斷了寧濤的思索。
寧濤收起了賬本竹簡,拿出處方簽開惡念罪孽處方契約,一邊書寫一邊說道:“你越快簽字認罪,你的孫子就越快得到治療。”
“你快寫,他…他快不行了。”平野光哽咽哽咽地道:“我死沒關系,他、他還年輕,他的孩子還小,不能沒有父親。”
寧濤淡淡地道:“那些被你殺了的父親和母親的孩子也很小,他們應該求過你,你是怎么做的?”
“我…”平野光敏頓時語塞,這個問題他回答不出來。
寧濤也懶得跟他廢話,快速開好惡念處方契約,然后折疊了一下放在了地上:“簽字吧。”
平野光敏能看到的只是簽字的空白處,根本就看不到內容,他試探地問了一句:“我能看看嗎?”
“我可以捅你孫子一刀嗎?”寧濤反問了一句。
平野光敏再沒有話說,提起筆在他的惡念處方契約上簽了字。
寧濤給了他一顆初級處方丹:“吃了這顆丹藥。”
平野光敏將那顆初級處方丹放進了嘴里吞了下去,不忘補了一句:“快救我孫子,求求你了。”
青煙涌來,轉眼就將平野光敏吞沒了。天道醫館里也安靜了,再沒有他的聲音。
寧濤拿著賬本竹簡走到了平野光敏的身邊,伸手將賬本竹簡往平野鋼木的身上放,他的手卻僵住了。
就在他給平野光敏開惡念處方契約的時候,平野鋼木已經斷氣了。
人都死了還診斷個屁啊。
平野鋼木或許罪不至死,可是他死了,可這難道不是報應嗎?
青煙退去,平野光敏顯現了出來。他本來是閉著眼睛的,可青煙回到善惡鼎中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醒得特別快。
這個情況也是第一次出現。
以往寧濤要在診所處決某個需要以死贖罪的診金病人,那些診金病人都是昏迷的,根本就感覺不到什么就死了。可平野光敏顯然是受到了特殊的“優待”,這么快就醒來,需要親眼面對他需要面對的一切。
寧濤從貨架上拿起處理藥材的鍘刀便向平野光敏走了過去。
“我孫子,你答應過我要救我孫子的…”平野光敏驟然緊張了起來。
寧濤在平野光敏的身前停下了腳步:“抱歉,你孫子已經死了,救不了,要怪就怪你作惡太多,報應到了你的孫子身上。”
“不——”平野光敏一聲怒吼,發瘋似地撲向了寧濤,“你會下地獄!魔鬼!”
寧濤揮手就是一刀劈了過去。
一顆腦袋在空中翻滾,然后墜地。
寧濤又一刀劈向了平野光敏的胸膛,同時也發了一句牢騷,“總是讓我干這臟活!”
善惡鼎上的人臉閉上了眼睛,怒容不見,青煙退去,取而代之的一大團惡氣,漆黑如墨,白色的善氣幾乎看不見了。
這口惡氣倒是出了,可黑化卻是無可避免。
“啊——”寧濤的一雙瞳孔漆黑如墨,本來只需要兩刀就完成的活,一聲爆吼中,他第三次揮起鍘刀劈了下去…
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