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來到了一條巷子里,并肩行走,巷子的盡頭就是天外診所。
寧濤之所以愿意帶唐子嫻和法空大師來參觀天外診所,原因有兩個。原因之一是陰月人的秘密,陰月人的遺跡雖然被埋在了地下,可他的手中卻還有陰月人留下的云礦石,他的日食之刃和低語者也都有云礦石的成分,解開陰月人的秘密也就有可能提升這兩件“法器”的性能。還有,他對陰月人留下的那個巨大的石卵法陣的好奇心就從來沒有減弱過。
原因之二,無論是唐子嫻還是法空大師都是身有善氣的修真者,尤其是法空大師更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高僧,法空大師做擔保人,他信得過。
其實,歸根結底一句話,就算他帶唐子嫻和法空大師參觀了天外診所,唐子嫻和法空大師又能怎么樣?兩人還能把天外診所一把火燒了,幾鐵鍬拆了?
“前面就到了。”寧濤抬手指了一下巷子盡頭的天外診所,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要提醒兩位一下,看看可以,不要亂碰里面的東西。”
“阿彌陀佛。”法空大師宣了一聲佛號,“寧施主請放心,這點規矩老衲是知道的。”
寧濤用眼角的余光瞅了唐子嫻一眼,卻發現唐子嫻的視線直盯盯地盯著天外診所,那眼神很是灼熱。他心中一動,琢磨著,難不成她還知道這天外診所的來歷?
到了門前,寧濤用鑰匙打開了房門,然后先走了進去:“兩位請吧。”
法空大師和唐子嫻對視了一眼,然后進了天外診所。
寧濤松開了手,天外診所的房門自動關閉。只要唐子嫻不說出他想知道的秘密,他就不開門,她和法空大師都得困在這診所之中。
善惡鼎上的人臉露出了笑臉,青煙裊裊。唐子嫻是修真女俠一樣的角色,身上有善氣,卻也不多。可法空大師卻是潛心修佛的高僧,幾百年行善,他身上的善氣之多就可想而知了。
寧濤說道:“隨便看,有什么要問的也隨便問,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唐子嫻走向了善惡鼎,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訝與好奇。
法空大師的翻譯與唐子嫻截然不同,看見善惡鼎的那一剎那,他的神色頓時一凝,然后雙掌合十:“阿彌陀佛。”
唐子嫻出聲說道:“你這診所還真是特別,但我不相信是你建的,它是誰建的?這鼎又是什么來歷?”
她這一句話里兩個問題,寧濤剛才還在猜想她是不是知道這診所的來歷,可聽了她這句話之后,他什么都不指望了。這個結果讓他有些失望,卻也不感到意外,想那陳平道從秦朝就開始當這天外診所的主人,兩千多年了都沒弄清楚這診所的來歷,區區唐子嫻又怎么可能知道?
這天外診所的奧秘,還得他自己來解開。
唐子嫻移目看著寧濤:“不是說隨便問嗎?你怎么不說話?”
寧濤正要說話,法空大師卻已開口說道:“唐施主,不可問,不可疑,不可不敬。”
唐子嫻頓時愣在了當場。法空大師一句話三個不可,她想不明白,可她從法空大師的奇怪的反應里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的眉宇間也多了一抹肅穆,還有敬意。
這份敬意,是敬神之意。
法空大師在善惡鼎前跪了下去,雙掌合十,朗聲說道:“阿彌陀佛,天道之高,凡胎肉眼不可見,如云霧遮眼。天道之遠,如隔星海,眾生渺小,生死難渡。貧僧今得見天道法物,真乃三生有幸啊!阿彌陀佛!”
這話,寧濤一字不漏的聽著,心里暗暗地道:“這法空大師果然不簡單,一來就感應到了天道的氣息。可也僅僅是感應到天道的氣息,別的他也不知道。”
唐子嫻也隨著法空大師拜了三拜,口中呢喃有詞,卻不知道她說了什么。
法空大師從地上站了起來,直視著寧濤的眼睛,語氣深重地道:“寧施主,你是天選之人,望你好自為之,不可踏錯一步,我看你還是盡早與那兩個蛇妖斷了孽緣吧,不然悔之晚矣。”
寧濤有些頭疼:“大師,回頭我們再聊這個吧。”
唐子嫻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寧濤:“你是怎么成為此間的主人的?”
寧濤說道:“法空大師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天選之人,生來就是這診所的主人。它有一套傳承系統,但我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如果你還要問什么問題的話,你可以去找陳平道,他知道得比我多。”
“陳平道?”唐子嫻搖了搖頭,“不認識,也沒聽說過這個人。”
法空大師也說道:“老衲也沒有聽說過。”
寧濤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他之所以在這個場合里將陳平道說出來,他相信不管是唐子嫻還是法空大師都會記住這個人,甚至可能去找這個人。他一直都在找陳平道,多兩個有門路的人去找,找到陳平道的幾率也會大得多。
唐子嫻的視線移到了一只貨架上,那只貨架上放著美香鼎、爛碎鼎和天狗鼎。她走了過去,一邊說道:“你這里的煉丹的法鼎還真不少。”
寧濤說道:“這里的東西你都不能用,所以還是別打它們的主意了。你答應過我,帶你參觀我的診所之后,你就會告訴我陰月人的秘密,現在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唐子嫻卻沒有說出什么陰月人的秘密,而是伸手將美香鼎抓在了手中。就在她抓起美香鼎的那一剎那間,她的靈力注入到了美香鼎之中。
美香鼎沒有任何反應。
唐子嫻的雙手之中突然又釋放出了靈火,灼燒美香鼎的鼎壁。
美香鼎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兩個動作寧濤都沒有阻止,只是淡淡地道:“來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看可以,但不要隨便亂碰東西。我剛才也說得很清楚了,這里的東西你都不能用,現在滿意了嗎?”
“你這人有點小氣。”唐子嫻將美香鼎放回了貨架上,然后向經書法卷庫走去。
寧濤也沒有制止,只是看著她。他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指望女人講信用,那還不如指望國足進世界杯。
唐子嫻伸手推了一下經書法卷庫的庫門。
經書法卷庫的庫門紋絲不動。
其實,寧濤見她走向經書法卷庫的時候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他也不想她看到經書法卷庫中的靈田和那些珍貴至極的靈材,可他一點都不擔心她能推開門。別說是經書法卷庫的庫門,就連他的小藥箱,那也不是唐子嫻能打開的。
“這門后是什么?”唐子嫻回頭看著寧濤。
寧濤聳了一下肩:“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打開過。”
唐子嫻狐疑地道:“你是此間的主人,不可能吧?”
寧濤說道:“我說你不兌現你的承諾,卻還在這里質疑我說的話,你是不是想賴賬?”
法空大師:“阿彌陀佛。”
唐子嫻又走向了丹藥器材庫,伸手推了推庫門。
丹藥器材庫的庫門還是紋絲不動。
唐子嫻又移目看著寧濤:“我不相信你沒有打開過,你來推一推,你推不開我才相信你說的話。既然你允許我進來參觀,那我就看個夠,你不讓我看個夠,我怎么兌現我的承諾?”
寧濤走了過去,雙手撐著丹藥器材庫的庫門,運力往里推。
丹藥器材庫的庫門紋絲不動。
他都沒有花診金打開丹藥器材庫的庫門,就連他都開不了這庫門,那就更別說是唐子嫻了。不過,唐子嫻用這道庫門來測試他說的話的真假,他也樂意去證明一下。
“這下你相信了吧?”寧濤放下了手,看著唐子嫻,“現在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我們出去再說吧。”唐子嫻向門口走去。
“阿彌陀佛。”法空大師宣了一聲佛號,跟著也向門口走去。
寧濤站著不動,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唐子嫻伸手開門,門紋絲不動。她又用更大的力氣試了試,那門還是紋絲不動,她回頭看著寧濤,眼神里帶著慍意:“你什么意思?”
寧濤面帶微笑:“你要參觀,我帶你來參觀,你說你會告訴我陰月人的秘密,可一直閉口不談,你現在問我是什么意思,我也想問問你,你是什么意思?”
法空大師:“阿彌陀佛。”
寧濤說道:“大師,你是中間人,現在是該你說句公道話的時候,你卻只會說阿彌陀佛,你覺得這合適嗎?”
法空大師:“阿彌陀佛。”
寧濤心中有千言萬語,可一句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唐子嫻忽然一肩頭撞向了天外診所的門上。
法空大師驚呼道:“不可!”
可是他的提醒遲了一步,唐子嫻的肩頭已經裝在了天外診所的門上。
撞擊的聲音震耳,可天外診所的門卻紋絲不動。
善惡鼎傳出了一聲鼎鳴,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唐子嫻的身子被彈飛,但飛沒兩步便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張嘴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那感覺,就像是正在飛行的她突然被一尊看不見的神佛鎮壓了下去,五臟六腑都受了傷!
法空大師慌忙跪了下去:“阿彌陀佛,唐施主,天道不可欺,你要兌現你的承諾。”
鼎鳴聲小時,唐子嫻身上的壓力也消失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善惡鼎,卻發現剛剛還是笑臉的善惡鼎已經換成了一副怒容。她心中一凜,跟著說道:“這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