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或者付出努力就能得到的。
亞德教授說了下去:“我的實驗一直很順利,直到一年前我開始新的實驗,我選用的是蘋果,我本來想培育出能在北極圈生長的優質蘋果樹,可從青色的泥土里長出來的卻是藤蔓,最后它還開出了黑色的花,結出了蛇一樣的果實…我也就在那次實驗之中生病了…我想這是上帝的意愿,我培育出了惡魔的果實…”
寧濤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蘋果怎么會變成藤蔓?還結出了蛇一樣的果實?”
他想到了靈材,可是就連熟讀《靈材綱目》的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鬼東西。
“我也不知道我培育出來的是什么東西,那個實驗終止了,我將它們摧毀了…后來…”說到這里,亞德教授停止了他的講述。
后來他得了癌癥,開始與病魔作斗爭,而他注定是失敗的那一個。
“那本書現在在哪里?”寧濤對那本書已經有了非常強烈的好奇心。
“在國王的手中,你別想它了,他不會給你看的,不過…”亞德教授(欲yù)言又止。
“不過什么?”
“兌現你的承諾,你會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亞德教授說,然后他閉上了眼睛,很疲倦的樣子。
寧濤有些著急:“我答應你將你的戒指埋在露西的墓碑下,我肯定會兌現我的承諾,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亞德教授說道:“你對我做了兩個承諾,那只是其中的一個,讓我走吧。”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你…你現在就要走嗎?”
“是的,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我的露西。”亞德教授說。
“好吧,我滿足你的愿望。”寧濤從小藥箱之中取了一根天針出來,然后扎在了亞德教授的頭上,一絲惡氣也就在那個時候注入進了他的大腦。
天針惡疾。
寧濤又問道:“你是想不知不覺的走,還是醒著離開?”
亞德教授說道:“我還有多少時間?”
寧濤說道:“就你現在的(身shēn)體(情qíng)況,大概二十分鐘吧。”
亞德教授說道:“你去把他們叫進來吧,我要是就這樣走了,你會有麻煩的,我也有些話想跟他們說。”
寧濤拔掉了天針,如果亞德教授想要不知不覺的離開,他就會用靈力讓他昏厥,這樣他就能不知不覺的離開這個世界。既然這是亞德教授的決定,他尊重他的決定。
“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現在可以告訴我要怎么才能看見那本書的內容了吧?”寧濤迫切想知道答案。
亞德教授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兌現你所有的承諾,你就會看見你想要的東西。”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
寧濤忽然明白過來,他點了一下頭,背上小藥箱往門口走去。
房門打開,一大群人頓時迎了上來,包括換上了衣服的卡古塔爾曼。他拄著拐杖,(身shēn)邊還有人攙扶著。(屁pì)股上的傷口影響了他走路,可房門打開時的時候,他卻是第一個迎上來。
“寧醫生,亞德教授怎么樣了?”卡古塔爾曼迫不及待地問道。
寧濤搖了搖頭頭:“我已經盡力了,你們進去看看他吧,他有話要對你們說。”
卡古塔爾曼頓時能在了當場,寧濤的話等于是一瓢冷水當頭潑了過來,澆滅了他的希望。
“寧醫生,你是什么意思?”約瑟塔爾曼的嗓門很粗,“難道你沒有治好他?”
寧濤淡淡地道:“我只能盡力而為,我什么時候保證過能治好亞德教授?”
“可是你的醫術那么神奇,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約瑟塔爾曼的聲音里帶著質疑的味道,他似乎不相信寧濤的說法。
寧濤說道:“這世上哪有能治百病的醫生?亞德教授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shēn),我治不好他。我的醫術在有些方面確實很厲害,但也不是萬能的。亞德教授是上天要帶走的病人,我沒法將他從上天的手里帶回來。”
“你別走,待會兒我要和你聊一聊。”約瑟塔爾曼深深的看了寧濤一眼,急匆匆的進了房間。
卡古塔爾曼拄著拐杖走了進去,幾個貴族也跟著進了房間。
“寧醫生,亞德教授…”莎琳塔爾曼沒有急著進去見亞德教授最后一面,她在寧濤的(身shēn)前停下了腳步,“他真的不行了嗎?”
寧濤微微點了一下頭:“就這一會兒了吧,進去看看他吧,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莎琳塔爾曼的反應居然比聽到亞德教授就要死了的消息時還有大一些。
“回房間去。”寧濤說。
“那好,你在房間你等我,我待會兒來找你。”莎琳塔爾曼說,然后也進了房間。
寧濤其實想留下來聽聽亞德教授說什么的,可是想想還是放棄了,因為屋子里的人交流肯定是用瑞天語交流,他就算是留下來也聽不懂,反而會讓別有用心的人猜疑,還不如回去。
回到房間之中,寧濤直接打開方便之門,將那張冰杉靈木桌帶回了天外診所。隨后,又才返回瑞天皇宮之中的房間。
約瑟塔爾曼去見亞德教授最后一面時看他的眼神,讓他有些顧忌,所以還是趁早將合法所得帶回診所比較妥當。至于他自己,他一點都不在乎約瑟塔爾曼能把他怎么樣。退一萬步,他想要走,誰能留得下他?
再次回到房間之中,寧濤用手機搜索了一下一個名叫“面包小鎮”的小鎮。
面包小鎮就是亞德教授小時后生活過的小鎮,露西的埋骨之地就在那個小鎮背后的像面包一樣的山丘上。
搜索出來的地圖顯示那個地方距離這里有三百公里,不過對擁有天道號電瓶車的他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而已。
他其實現在就可以去面包小鎮,可做事得有始有終,臨走之前他想跟莎琳塔爾曼道個別。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的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然后有人敲響了房門。
寧濤將手機收了起來,起(身shēn)去打開了房門。
房門剛一打開,莎琳塔爾曼便一頭扎進了寧濤的懷里,緊緊抱著他,在他的肩頭上哭泣,哽咽地道:“亞德教授…他…他…走了。”
“他走得輕松嗎?”寧濤輕聲問道。
“前一秒鐘還在跟我們說話,后一秒鐘突然就走了,我想…他并沒有承受多大的痛苦。”
寧濤心中稍感寬慰,他拍了拍莎琳塔爾曼的肩頭:“不要再傷心了,他的下一站是天堂,他在那里一定會很開心的。”
莎琳塔爾曼松開了寧濤:“陪我喝一杯吧。”
寧濤這才發現她的手里居然還拿著一瓶威士忌酒,他本想等到她來就跟她告別,然后離開皇宮去面包小鎮的,可看到她滿是淚花的雙眼,他的心中又有些不忍,于是說道:“好吧,我陪你喝兩杯。”
說是兩杯,可是一會兒功夫一瓶威士忌就喝了個底朝天。寧濤喝了一半,莎琳塔爾曼也喝了一半,寧濤什么事都沒有,可莎琳塔爾曼卻醉了。
原本兩人是并肩坐在沙發上的,可最后一杯下肚之后,莎琳塔爾曼(身shēn)子一歪就倒在了寧濤的大腿上,一口帶著蜂蜜和麥芽味道的(熱rè)氣也撲卷到了他的褲子上。
寧濤有些尷尬地道:“我扶你上(床床)躺一會兒吧。”
“那我上、上你的(床床)。”莎琳塔爾曼的口齒已經不怎么清晰了。
寧濤苦笑了一下,伸手將她抱了起來,然后往(床床)邊走去,一邊說道:“莎琳公主,你好好睡一覺吧,我跟你道個別,我得回去了。”
莎琳塔爾曼突然伸手勾住了寧濤的脖子,天鵝一般的長頸一揚,一雙還殘留著少許威士忌酒液的柔唇便貼在了寧濤的嘴上。
寧濤頓時僵了一下,可他卻不能將莎琳塔爾曼扔在地上,他只得加快腳步向(床床)邊走去。卻就是他這一份宅心仁厚的心思助長了莎琳塔爾曼的囂張氣焰,她不僅動了嘴,還動了手。
混亂中,想將莎琳塔爾曼放在(床床)上的寧濤失去了平衡,與莎琳塔爾曼一起倒在了(床床)上。不等他推開她,她便纏住了他,就像是一條有吸盤的章魚。
“你、你別這樣。”寧濤很緊張,(身shēn)體就像是一只拉滿的弓,隨時都會(射射)出箭矢。
然而,莎琳塔爾曼哪里肯聽招呼。
突然,寧濤的(身shēn)體就像是被電擊了一下,僵住了,他也這才發現就在剛才的那一點點時間的混亂之中,(身shēn)上的一條鏈子開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即便是青追也沒有對他做過這么過分的事(情qíng)。他的理智就像是攔在火車前面的一道竹籬笆,轉瞬就被火車給撞了一個支離破碎。也就在那個理智崩潰的時候,他猛的翻(身shēn)過來將莎琳塔爾曼壓在了(身shēn)下…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寧濤的動作斷電一般僵住了,理智回歸,他這才想起了他其實想要制止莎琳塔爾曼的話,他很容易就能做到,而且有多種便捷選項,比如給她一天針讓她睡個好覺,比如念一句《你的經》,都可以解決問題。
可是他什么都沒有做。
然后他就想到了他一直沒舍得扔掉的那一只安全(套tào),他的心里忍不住暗暗地道:“難道…潛意識里,我想有一次艷遇?”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又傳了進來,還有約瑟塔爾曼的聲音:“寧醫生,你在屋里嗎?請開門,我想和你談談。”
寧濤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可莎琳塔爾曼卻蛇一般纏繞了上來,那眼神迷離,呼吸急促,就她現在這狀態,就算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也不會在乎。
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一句念誦,寧濤(身shēn)體之中的和火焰全數冰封,他的手掌也就在這之后貼著了莎琳塔爾曼的頸動脈上,一下靈力擠壓,莎琳塔爾曼頓時昏迷了過去。
寧濤慌忙從(床床)上下來,給莎琳塔爾曼蓋上了被子之后他向門口走去。也就在這個過程里,他草草的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衣服。
“寧醫生,你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來了。”約瑟塔爾曼的聲音。
第六感突然蘇醒,警覺立生!
寧濤猛地停下腳步,本能反應之下,他的眼睛和鼻子進入了望術與聞術的狀態。剎那間,門縫下是一片五顏六色的先天氣場進入了他的視線,但不止是一人的先天氣場。還有氣味,起碼二十幾個人的氣味以及武器的氣味涌進了他的鼻孔。
這不是要和他聊聊,而是要抓他!
甚至,殺人滅口!
如果約瑟塔爾曼斷定他知道了那本書的秘密,那么約瑟塔爾曼也就有了殺他滅口的動機!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把抓起放在茶幾上的小藥箱,快步來到窗臺邊,縱(身shēn)一躍就跳了下去。
房門被撞開,一大群武裝到牙齒的特種兵沖進了房間里。
房間里哪里還有寧濤人在。
約瑟塔爾曼看了躺在(床床)上的莎琳塔爾曼一眼,他的視線忽然又移到了(床床)邊,然后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是一條紫色的維密。
它靜靜的蜷縮在地上,一團糟糕,似乎正在訴說著什么讓人流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