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關閉了手機屏幕,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通道的出口。眼前的空間豁然開闊,但也不是很大,頂部僅有十幾米高,左右兩側也一眼可以看到山璧,目測的寬度也就二三十米。往前,卻是一眼看不透的黑暗,不知道有多深。
曾尋龍和他的四個弟子站在一塊巨大的石碑前,那條石碑的后面有一條地下河。
曾尋龍的四個弟子人手一支戰術手電,有的照著地下河,有的照著石碑。
那條地下河僅有兩米的寬度,水流平緩,這樣的寬度即便是沒有什么運動能力的人,只要一段距離的助跑,也能輕輕松松的跳躍過去。
那座石碑是一座龜座碑,好幾米高,上面刻著“通天河”三個字,字體蒼勁有力。
通天河是《西游記》之中的一條河,唐圣師徒四人的最后一難,一只老龜馱著師徒四人過了河。書中說那條河有八百米寬,卻沒有想到這條僅有兩米寬的河也取了這個名字。就這條河的寬度,河里肯定沒有什么千年老烏龜。
寧濤看著那塊石碑,心里暗暗地道:“通天河?通天、通天,難道這條河與修真成仙有關?”
就在這個時候曾尋龍說道:“你,跳過去看看。”
被點兵點中的弟子小心翼翼地來到地河邊,用手電筒照了照對岸。對面是一片嶙峋的山石,各式各樣的形態,有的大有的小。他似乎想看到怪石區域后面的地方,可是戰術手電的光芒根本就照不過去。
“快點!磨磨蹭蹭干什么?”曾尋龍催促道,聲音里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那個弟子退后了幾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向前沖刺,臨近地河的時候一躍而起,整個身體騰空向對岸飛躍了過去。就他這樣的助跑和跳躍的高度,別說是一條僅有兩米寬的河,就算是一條五米寬的河也能跳躍過去。
然而,他的身體剛剛飛臨河面正中,突然直線下墜,感覺就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抓住了他的腳,拖著他往河里墜落一樣。
咕咚!
那個弟子墜入河中,轉眼就沉入水底看不見了,整個過程他連一點掙扎的動作都沒有。
拿著尋龍尺的弟子王星沖到了地河邊,想伸手去抓住那個師兄的手,可是他的手還沒有伸到河面上就又縮了回去。
人都是自私的。
“媽的,就這點出息也敢出來撈偏門?”曾尋龍罵了一句,又指著王星說道:“王星,你跳過去看看。”
“我…”王星頓時面無人色,一雙腿顫得厲害。
曾尋龍嘩啦一下拔出了槍,指著王星:“我數三聲,你要是還不跳的話,就別怪當師父的心狠手辣了。”
王星的身上也有槍,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拔槍的勇氣。他也退后了幾步,深吸一口氣之后向地河沖刺,然后縱身一躍。
這一次王星沒有掉下去,他跳過去了。
曾尋龍說道:“這不就對了嗎?剛才是他不小心,死了也活該,少一個人,你們分得更多,我們都過去吧。”
剩下兩個弟子也跳了過去,也沒有出任何意外。
曾如龍最后一個來到地河邊,他不需要助跑,就那么輕描淡寫的往對岸一躍,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大鵬展翅一般飛躍了過去,雙腳落地時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隨后,曾如龍帶著剩下的三個弟子進入亂石區域,轉眼就看不見了。
寧濤這才從藏身處出來,領著青追和哮天犬來到了石碑旁邊。他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和聞術的狀態,剎那間他的視線里便出現了絲絲縷縷的霧狀靈氣。青追和哮天犬身上的先天氣場就像是兩只燈籠,為他照亮了偌大一片區域。他也看到了進入亂石區域的四個先天氣場,毫無疑問就是曾尋龍和他的三個弟子的,可就在他移目亂石區域,看到那四個先天氣場的時候,又有一個先天氣場快速衰弱。
這個情況意味著又有一個人死了。
寧濤皺起了眉頭:“那個家伙好毒,他肯定知道這里的情況,每過一關都需要死一個人,他帶來的那些人一個都活不了,只有他能活著離開這里。”
青追說道:“這個地方陰氣重,多半是妖的洞府,如果真的是神仙墓,那這里葬的也多半是個妖仙。”
寧濤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物,朱紅玉的母親狐姬。殷墨藍說她是一個狐妖,尋祖丹的源頭就在她的身上——難道朱紅玉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找她母親的墓?
“我們過去,我先跳,你們跟著。”寧濤很快就收起了思緒,他往地河邊走去。
有危險他從來都是自己先上,不會讓身邊的人先上。
跳過地河,寧濤、青追和哮天犬也來到了亂石區域前。
寧濤很快就在一塊石頭的底部看到了符文,這其實是一座法陣。
不出意外,開門的巖石,地河下面也都有一個法陣,每次都需要一條人命才能通過。
這個情況讓寧濤也暗自慶幸沒有在外面下手,要是自己找進來,拋開闖法陣的兇險不說,僅僅是破陣就能把他難住。知道現在,他學習和掌握的都是屬于他自己的符文,普通修真者和妖的符文還是知之甚少。這方面的缺陷其實也是沒辦法快速彌補的,需要一個日積月累的學習的過程。
進入亂石法陣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具尸體,他被一根突然從地上冒起來的石刺洞穿了身體。他的尸體所對的方向有洞開的路,一直往前延伸。
穿過亂石法陣沒走多遠便到了盡頭,一面近乎九十度陡峭的絕壁上開鑿了一條僅能供一只腳踩上去的路,繞著絕壁呈“z”字形往上面延伸。
不出意外,這條山路的路口又多了一具尸體。正是那個王星,他被夾在踏上山路的一條裂縫里,腦袋和身體都被擠壓成了肉醬,僅有一只手還探出地面,緊緊拽著一把尋龍尺。
寧濤說道:“那個家伙帶的五個人已經死了四個,也就是說還有一關就到了,我們跟上去。”
這一次還是他先上,踩著僅能容下一只腳的山路,背貼著絕壁,小心翼翼的往上行走。
青追和哮天犬倒是很輕松,因為青追有蛇爪,哮天犬有狗爪。
邁過五個“z”字,上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師父…我求求你了,我…我家里還有老母親,你別讓我去送死了好不好?我不要錢了,我想回家。”
“嚴宗,你是我最器重的弟子,你是一個膽大心細能干大事的人,你就不想發財?那些蠢貨都死了,那一億的酬金我們師徒二人平分,一人五千萬,你有五千萬哪里還需要再干這種斷子絕孫的行當?”
“夠了!”嚴宗怒吼道:“你別騙我了,那四個師弟就是相信你才會死的,我要是相信你,我也會死在這里!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么一人五千萬,你把我們帶到這里來,其實就是想讓我們送死,然后你一人獨得寶物和酬金!”
“你不去也得去。”
“你別過來,否則我開槍了!”
“嘿嘿嘿…”
寧濤邁過最后一段羊腸小徑,從一塊山石后面探出了頭。眼前是一塊平壩,就像是有人用神斧活生生的劈斷了絕壁,開辟出了這塊平壩出來。
平壩的上面沒多高便是雪峰的山體,一塊塊的巨石懸掛在上面,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墜落下來的感覺。
正前方,平壩的盡頭是一座山門,全石料建造,十幾米高,雄偉高闊。山門上有一只牌匾,上面刻著“山中寺”三個字,字體娟秀,似乎是出自女人的手筆。
山門的后面是一條條石鋪就的臺階,盡頭又有一道大石門,石門上有拉環,看上去是松動的,可以拉動。
此刻,曾尋龍和最后一個弟子嚴宗就站在臺階的盡頭,嚴宗的手里握著一支手槍,槍口也正對著曾尋龍。
青追正要從寧濤的身邊出去,寧濤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說道:“別急,先讓他們開門。”
青追點了點頭,她似乎覺得癢,寧濤的嘴巴離開她的耳朵的時候,她伸手掏了掏耳朵。那耳朵晶瑩剔透,別有一番吹彈得破的細嫩感覺。
然后,寧濤、青追和哮天犬就在那塊山石后面探頭圍觀著陷入對決狀態的師徒二人。
螳螂捕蟬,圍觀群眾在后。
臺階盡頭,曾尋龍止住了冷笑的聲音:“嚴宗,真是沒看出來你還真是有種,敢用槍指著你的師父,欺師滅祖,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嚴宗冷笑道:“你別拿這一套來唬我,干我們這一行的哪個有好下場?我既然干了這一行,就不怕遭惡報。你不是要開門嗎,好,你過去,不然我一槍打死你!”
曾尋龍突然抬頭往上看。
嚴宗下意識的移目往上看了一眼,卻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間,曾尋龍突然攤手抓住了他的握著槍的手,然后往他的胸前一推,他的關節頓時被反制,手槍也落在了曾尋龍的手中。
曾尋龍冷笑道:“跟我斗?你還嫩了點,過去!”
嚴宗的雙腿往地上跪去,哀求道:“師父,我錯了,我…”
一聲槍響,不等嚴宗跪下去,一顆子彈就擊中了他的大腿,鮮血涌出來,頓時染紅了他的大腿。
曾尋龍怒吼道:“過去開門!不然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嚴宗拖著中槍的腿往廟門走去,腳步很慢。
曾尋龍說道:“你開那門不一定死,可你不去開門,我會一槍打死你。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能打開那道門,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事成之后我照樣分你一半酬金。”
也許是心里真的還存有一絲僥幸,一絲希望,嚴宗來到石門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抓住了石環,然后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