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的醫術療效高,治療的時候,她常常會故意拖延時間探查脈絡(穴xué)位,又給那些妖一種她十分細致認真的錯覺。
而她接診的,大都是像月小仙那樣窮困潦倒的妖修,即便(身shēn)體有問題,也大都選擇慢慢溫養,不愿意花靈石去找醫師治療。
故而那些被花九醫治好的妖,一傳十,十傳百,把花九傳得跟妙手仁心的神醫一樣,使得花九后來的(日rì)子里,病人一天一天的增多。
甚至,就連花九的小桌前,也排起了三五人的隊,忙得花九咬牙切齒,連個偷閑啃魚干的時間都沒有。
還是自作孽,該!
每天上午活在地獄中,每天中午活在饑餓中,每天下午活在忙碌中。
然后晚上吃完飯,即便累了一天暈頭轉向的,還是要抽時間將下午的診治過程整理成病例。
因為墨殊寒抽風,讓花九整理出來給他檢查,不然又要扣靈石!
她連著一個月,每晚煉丹一次,到現在也只有一次煉出了上階除厄丹,剩下的時間都是中階和下階。
中階花九自己留著,下階全都放在君不歡的桃花庵寄賣,能抵一點被扣掉的靈石就抵一點吧。
而且修煉了這破功之后,花九再也沒臉嘲笑呂萌萌是呂飯桶了,她發現她現在比呂萌萌還能吃,嚇的靈石現在吃飯都用搶的,生怕下手不快要餓肚子。
原本交給小茶一個月的伙食費,不到三天就吃光。
要不是有之前執巡院那筆獎金頂著,花九感覺她之前兩年賺的靈石,說不準兩個月就會被她自己吃光。
煉丹無法彌補消耗,花九最終還是把黑手伸向了來看診的妖修。
遇上那種在城中不干好事的壞胚子,花九就會找借口嚇唬他們,從這些壞胚子(身shēn)上割一點可以賣靈石的材料。
反正她是醫師,她說什么這些病人都信,還要害怕她治不好他們怎么辦。
所以花九割得很痛快,割得那些壞胚子對她感恩戴德,贊她是妖中神醫。
當然,像月小仙那種可(愛ài)又善良的妖修她從不下黑手。
很多時候,這樣的妖修還會主動留下一些(身shēn)上能夠做材料的東西,給花九當診費,花九不收都不行。
為此,她還擔心自己因為無牌行醫收診費,被岐黃會抓走來著,好在黑石頭說他已經跟岐黃會打過招呼,出了事(情qíng)他負責,這才讓花九放下心來,下起黑手來也更加肆無忌憚。
花九的醫術經驗一天天累積,金滿堂卻始終沒什么進展。
他那邊一開始是比花九人多,但是很多都是來看美男的女修,(身shēn)上都沒什么可以稱之為病癥的病。
使得金滿堂后來不準君不歡再出現,也漸漸成了花九的助手。
“小師弟,這個你下針幫他把余毒((逼逼)逼)出來就好了,我去請教夫子個問題。”
遇上這種非常簡單的病癥,花九就會大方的交給金滿堂去處置,當然條件是金滿堂晚上請她吃飯。
然后回歸雁居再吃一頓,晚上就能安心睡個好覺,不用擔心被餓醒。
一整個月下來,墨殊寒的病人漸漸減少,他處理的很快很有效率,故而此刻房內只剩下一人,花九便大著膽子進去,詢問墨殊寒一些她下午診治時,遇到的問題。
“…嗯,就是這樣,夫子,你覺得我的方法可行嗎?至少我覺得比你之前的方式能簡單不少。”
墨殊寒面無表(情qíng)道:“好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嗎?(身shēn)為醫師,最起碼的自信都沒有?”
花九低頭撇了撇嘴,悶聲道:“哦,那我自己去試試。”
花九走后,墨殊寒面前的修士見他氣息明顯一松,試探道:“墨夫子,您弟子那個問題,您該不會…是不知道吧?”
墨殊寒的手略微一頓,緊接著目光一寒,下針如飛,氣勢駭人。
等那個病人走出來的時候,(身shēn)上是松快了,可是想起墨殊寒剛才的樣子,背后還是一陣陣冒冷氣。
臨近黃昏,墨殊寒不再接診,慢條斯理的整理桌上東西,看著外面還在忙碌的花九和金滿堂,墨殊寒幽幽嘆了口氣,從儲物戒指里偷偷拿出一本書冊,用(身shēn)體擋著快速翻看。
“還真如她所說,是簡單了不少。”墨殊寒苦笑搖頭,收起書冊。
花九在針術上進步很快,她一個月所收集的各類妖的(身shēn)體資料,甚至比墨殊寒一年收集的都多,并且更為詳細,還標注了很多她對于醫妖之道的見解和疑問。
故而墨殊寒才會叫花九整理出來交給他,有時候花九這些見解和疑問,連他都要暗暗吃驚。
像今(日rì)這種(情qíng)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被花九問到他也不知道的點時,只能硬著頭皮發火說花九笨,然后私下里查資料,怕下一次又被花九問住。
可是,花九總能一針見血的切中要害,叫他防不勝防,畢竟在醫治妖修這一塊,他也處在摸索階段。
所以,這一個月下來,花九讓他也收獲不少。
花九的悟(性性),有時候連墨殊寒都忍不住妒忌,她對于醫道也有著她自己的(熱rè)忱,只是有一點讓墨殊寒很擔憂。
這一月下來,他盡管忙碌,還是格外留意花九和金滿堂兩人。
金滿堂秉(性性)十分正直,很多時候,他遇到棘手的病征,如果下針時扎錯了地方,他立刻就會跟病人道歉,并且在爭得病人同樣之后,重新下針。
對于病(情qíng)和診治難度從不隱瞞,都是實話實說,在這個過程中不參雜個人(情qíng)感。
相比起他,花九就讓墨殊寒有些哭笑不得了。
花九從來都是,即便扎錯了地方也不吭聲,沒察覺就繼續扎,察覺了就編個幌子說什么‘疼就對了,疼就說明這里有問題,我費點神,幫你多扎兩針’。
盡管知道她是因為格外珍惜每一個診治的機會,如饑似渴的吸收經驗,但這樣的做法,著實有些不厚道。
遇到問題嚴重的,花九偏偏要說沒事,然后自己扛著壓力細心治療,這種,是她覺得好的妖修。
遇到那種她覺得壞的妖,她能把一個簡單的病癥,說成不治之癥。
之前就有個雄(性性)云錦雞妖,因為進來的時候得瑟了幾句,嘲笑金滿堂小白臉,嘲笑花九胖,還因為他(身shēn)邊的母雞妖多看了金滿堂一眼,當眾動了那個母雞妖。
結果花九說他頭上生了毒瘤,故意扎(穴xué)位引起疼痛和麻痹,說不治療的話,下次就只能把頭切了。
嚇得那個本來只是看看拉稀問題云錦雞妖,生生被花九割走了半邊雞冠,還對花九感恩戴德,送了一籃子云錦雞蛋給花九。
不過花九最后還是治好了云錦雞妖拉稀的問題,就是手法粗暴了一點,讓那云錦雞妖受了不少罪。
這就是墨殊寒擔憂的地方,金滿堂無論遇到什么(情qíng)況,都能冷靜自持,而花九在醫治的過程中,個人感(情qíng)太過強烈。
這樣的(性性)格,其實并不適合做一個醫師,反倒像劍修一樣嫉惡如仇,鋒芒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