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肯定會老實啊,你沒看我現在都很聽你們的話了!只要你說的,我都會聽,姐姐,你難道還不相信我?”
“你還說呢,從小到大,你都不知道騙過我多少次了!你還要我說你啊!”
“…!”看著姐姐那淡淡的笑容,唐飛也是尷尬了,小時候在家經常氣老姐,經常故意跟老姐唱反調,就小路邊,是一排排梯田,而梯田下面,就是那條小溪,小溪上游,有個水潭,自己經常去那游泳的,從自己老家那,翻過那個小山坡,水潭就在那下面,每次到了傍晚,拿條短褲就跑到那邊玩得不亦樂乎,飯都忘記回來吃,每次老姐去叫自己,自己都要賴很舊,而且光著屁股在那游泳,老姐那時候十三四歲,又不好意思過去,每次都把老姐氣的小臉蛋一紅一白的。
“姐姐,小時候的事,你還找我算賬啊!”
“你說呢!你不是說,姐姐打不著你的嗎?每次打你就跑,我現在不找你算賬,那我什么時候找你算賬!”
“嘻…那都是小時候的玩笑,姐姐,以后,我肯定會聽你的話的,一輩子都會聽,姐姐!相信我!”
“豬!不相信你,我就懶得理你了”這呆瓜弟弟,一往情深的看著自己,好像還怕自己還不相信他的心一樣,這豬頭,他現在哪還敢惹自己生氣,不過這家伙,有些事,也該滿足了,不能再鬧了,所以楊倩也認真的倒:“不過,弟弟,你自己也要懂得克制,過去喜歡出去耍耍流氓,喜歡胡鬧,那都過去了,姐姐也不跟你計較,但是今后,你還出去耍流氓,真的對不起我們了,而且我也不想家里吵吵鬧鬧的,老鬧別扭,你再不安分,家里被你搞的不得安寧,我真的會生氣的,好好在家里,做個好男人,做個好丈夫。”
“姐姐,我知道,我不會再出去玩,我發誓!姐姐…我保證不會出去玩了。”
“那你記住你說的話!”楊倩緊緊的拉著弟弟,她其實也就是叮囑下他,曾經的玩世不恭,她也理解弟弟的孤獨寥落,也知道他內心的滄桑,但是過去了,現在他也有她們,生活也充實了,再出去這么花心胡鬧,那就真沒借口了,楊倩即便再心疼弟弟,也不想弟弟這么不知道節制,也不想弟弟這么不知道負責。
當然,弟弟還是很負責的一個人,叮囑下他,他也懂了,其實現在,跟以前比,他已經好太多了,他確實也改了,只是還有些壞毛病根沒改斷,還有點點喜歡出去耍流氓,自己叮囑下他,問題就不大了,楊倩也知道弟弟是很心疼自己的,他非常怕自己生氣,自己發話了,他是不敢再造次的。
兩姐弟從梯田中間的小路過來,就到了老槐樹下,老槐樹有好多年了,這棵樹,有兩三百年了吧,這樹很大很大,而村里,現在也是建設什么文明村似的,這些古老的樹木,都貼了保護的標簽,是不準砍伐的,唐飛還記得小時候跟姐姐在老槐樹下面乘涼的事,大樹底下好乘涼,這話可沒錯,樹蔭下,比屋檐下是涼快很多的,原因就是樹葉能吸收太陽光,進行光合作用,而屋檐,那只是遮擋陽光,熱氣是不能被徹底吸收的,所以夏天,在大樹底下,是特別涼快的。
到家了,從老槐樹那轉過來,這就是跟姐姐的老家,年沒回來了,很久很久了,一個兩層樓的泥巴房,門前大門虛掩著,而院子前面,一個露天的水井,因為村里的地下水位很高的,山溝里又有水,打井是不用打很深的,直接挖個坑就能挖出地下水,而井邊,還條小溪流淌著,這一切都沒變,不過老家那破舊的房子,雖然沒倒,但是顯得比以前更破了,邊上的豬圈,也沒人修,倒塌了,上面蓋的稻草還覆蓋按,顯得凌亂不堪。
老家,就是這么個破爛地方,跟姐姐推開老家的房門,房子不算大,就是一個大堂,一邊一個房子,房子分兩層,大堂后面,是上樓的樓梯,樓梯是木作的,而二樓也是用木板搭的。
樓上右邊是姐姐的房間,左邊是自己住的,樓下,以前是爺爺奶奶一間,還一間是老爸住的,這么多年都沒變,推開房間門,在里面看看,而房間里,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在那睡覺。
那就是唐潛,也就是唐飛跟楊倩叫了很多年的爸爸,邋里邋遢的,胡子也沒刮,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就這人,哪有家的樣子,整一個要飯的,唐飛都不想叫他爸爸,叫他都感覺恥辱,這種人,他年紀大嗎?跟張叔其實年紀差不多的人,張叔還要帶孩子,田里地理忙,一年到頭,還要養好豬,種好稻子等孩子回家,而孫子也要幫孩子帶好,而他呢,一個人,也沒孫子要他帶,也不種田,不種地,結果飯都不會自己做,自己都不養自己,同樣的人,差別是如此的大,這種人,還能說什么。
唐飛是有點郁悶,真的是還一個德性,死性不改,算了,唐飛都不想進家門,走到門口,又還回了院子,而楊倩倒是喊道:“爸爸。”
唐潛也認出了他一兒一女,多少年沒看到他們了,而女兒長的這么漂亮,這么高挑,一看就知道很有錢,很貴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的感覺,但是女兒讀了大學,就一直不回家,兒子女兒這么有錢,居然都不分給他,他也是非常生氣,甚至捐給村里都不給他,這兒子女兒是有多不孝。
所以他也是沒好氣的問道:“這么多年不回來,你還有我這個爸爸?你跟他這些年都在外干什么了?家也不回,你還有沒有孝心的,現在,你還回來干什么,回來做什么,滾出去,這個家,沒你們的份。”
被老爸這么一說,楊倩也是語塞,楊倩從小就不頂撞家人的,總是默默的做事,老爸雖然很癩的一個人,她也總是不跟爸爸頂嘴,唐飛就不同了,從小就皮,打架又厲害,爸爸做的不對,他是會頂嘴的,而且這老爸,打架還不是唐飛對手,只是唐飛也沒那么不孝順,不會主動出父親,但是他也不會讓父親打,而楊倩就不同,父親打她,她是不敢跑的,總是默默挨打。
楊倩也沒直接回唐潛的話,只是繼續說道:“爸爸,我給你買了兩件衣服,過來祭拜下爺爺奶奶!一會我就走了。”
“走,去哪?是不是在外發了財,就嫌棄家里窮,嫌棄爸爸寒酸了,回來丟你人了?”著個瘦老頭,還真是個癩子,欺軟怕硬,看楊倩不會頂撞他,他還來勁了,而唐飛在邊上冷眼旁觀,他就不敢去說唐飛。
這老不死的東西,氣楊倩不給他錢用,楊倩不在家待,不認他,他又不能忍,這么有錢的兒子女兒,說白了,就是要撈好處,要兒子女兒給錢唄,不給錢他,就是不孝。
唐飛還真想一巴掌過去,癩子,他都成村里有名的癩子了,攤上這種父親,造孽啊,雖然很多人都感嘆,子欲養,而親不在,用這個感嘆人生的蹉跎,感嘆對慈父慈母的思念,但是攤上這種作孽的父親,有什么用。
就這個瘦不拉幾的男人,身上還有傷,估計是被要賬的人打的,以前爺爺奶奶在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點怕,畢竟他要是不孝,唐飛跟他打架都理所當然,是他對不起奶奶,自然也就無可厚非兒子對他怎么樣了,唐飛除了維護時候,回跟這個老爸起沖突,平時也是不跟他一般見識,但是奶奶不在了,這男人,也沒人說他了,就徹底無藥可救了。
聽奶奶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很憨厚老實的一個人,膽子還很小,都是去縣城打工,賺了幾塊錢,被楊癩子騙去賭,染上賭癮,開始是騙,騙爺爺奶奶,去賭博,就說去縣里做事,后來瞞不下去了,就癩,就沒臉沒皮,然后沒錢了,就去借,借了還不起,被人逼的要賬,就開始死皮賴臉,各種死皮賴臉的去借,去騙,慢慢的,什么人格尊嚴都沒了,做人就成這個樣子了,其實他起初真不是這樣的,奶奶在世的時候,他濫賭成性,但是多少還像個人,現在,他連人樣都沒了,一步步墮落如此,現在,還能怎么樣。
畢竟自己喊了那么多年爸爸的人,唐飛也不想動他,他瘦瘦的,其實也可憐,沒錢又孤獨,而且因為賴賬,還被村里一些人欺負,而楊倩從箱里找衣服給他,唐潛把衣服一丟,根本不領情。
嘴里還罵罵叨叨的道:“誰要你幾件衣服,這么不孝,家也不要,出去這么多年,也沒個音訊,還以為你們死外面了,現在還回來干嘛?干脆死外面好了,死在外面干凈,我沒你這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