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老道在旁邊抓了抓下巴,問身邊的安律師。
這時候,眼見峰回路轉,大菊已定,
大家也都放下心來了。
尤其是那位的蘇醒和表現,更是給大家吃了一個快要撐死的定心丸。
安律師搖搖頭,“我怎么知道,我祖爺爺的祖爺爺的往上不知道多少代,也和他們扯不上一代去啊。”
老道嘆了口氣,“看老張的樣子,應該很吃驚啊。”
“這倒是。”
“貧道早就看出來了,那只花狐貂,肯定來歷非凡!”
“你瞎啊,這還用看?”
“額…”
周澤沒有回答獬豸的驚疑,
只是隨手把花狐貂一丟,
“噗通”一聲,
花狐貂摔在了地上。
“你和她當初不是…”
“啪!”
周澤一巴掌抽在了獬豸的臉上,
獬豸的臉被抽歪了過去,
下面的話,
也被堵住了。
“這個她,好像不是寶蓋頭的它啊。”
老道進入了吃瓜狀態,津津有味。
平時在微博上等瓜吃,這個明星出軌了,那個明星出柜了;
那些瓜,
可沒有眼前的這個瓜有年份啊,
這是貨真價實的上古神瓜!
“的確不是。”
安律師深以為然。
“那這個她,到底是誰啊?”
“她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待會兒老張醒來后,他的臉會很痛。”
老道張了張嘴巴,有些意外道:
“你說得很有道理。”
煞筆的工作,此時也進入了收尾階段,獬豸的身體和靈魂已經被煞筆給完全侵入,一張紅色的漁網在獬豸的身上浮現。
獬豸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它的半邊臉,已經腫了,看起來很是狼狽。
不這這畢竟不是它的身體,
而且,
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
它似乎也沒尊嚴可言,
所以,
它居然也沒怎么生氣。
“其實,你倒是可以去求求我,興許,這一次,我能站回來。”
周澤的手掌放在了花狐貂的肚子上,
往下一壓,
五根指印在花狐貂的肚皮上留了下來,
花狐貂身子只是一顫,
沒有痛得大呼小叫,
甚至還發出了一聲輕吟。
隨即,
周澤站起身。
“我和你說真的,這一次,我說不……”
“人…為…什…么…要…去…求…畜…生…”
“……”獬豸。
獬豸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知道了,你從來都沒有瞧得起我過,包括當初我去地獄,在你面前宣讀罪狀時,
從來都沒瞧得起我!”
在上古時期,人和現在的人,完全不同。
現在分種族,是白黑黃來這樣區分,但在那個時期,人族是和其他妖獸種族對抗的存在,那種自我的認同感,比現在高多了。
周澤沒回答。
獬豸眼里的光彩開始慢慢地消散,
身上出現了一道白光,
白光正在剝離,
最上面一層飄離了出去,
化作了飛灰,
剩下的則全部又落回了這具身體內。
少頃,
煞筆留存在老張身上的血線也全都斂去,
但煞筆,
依舊留在了老張的體內。
周澤轉過身,
一腳踢飛了躺在自己腳邊的花狐貂,
“咚!”
花狐貂撞在了吧臺上,又掉了下來,小家伙的生命力確實頑強,今天被相繼蹂躪了這么多遍,都這樣了,居然還沒斷氣。
周澤向書屋這邊的人走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道和安律師,
忽然間有了一種很局促的感覺,
我的手該往哪里放?
我的腳該怎么擺,內八還是外八?
我臉上的笑容應該怎么擺?
是矜持點還是直接開舔?
大家都知道,
眼前正在走來的人到底是誰!
周澤先走到了老道面前,
居高臨下,
看著老道。
老道只覺得自己的腿有點軟,還好自己現在是坐在椅子上的,否則他真可能癱軟下去。
媽嘢,
以前這位出來是經常出來,
老板也經常把他放出來,
但可沒一次像現在這樣,
還特意跑到我們這些小龍套的面前啊。
“蹬!”
安律師忽然站了起來,
微微彎著腰,
一臉真摯崇拜的笑容,
似乎還想上去雙手握住領導的手,再感嘆一下領導的手真溫暖,但雙手剛剛舉起,又放下了。
不敢!
眼前的這位,
可是上上上上代的地獄最高BOSS啊!
旁邊的群眾站起來了,
老道忽然覺得自己還坐著,很不合適,馬上屁股一蹲,想站起來,結果腳下一個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跪在了周澤面前。
周澤吸了一口氣,
眼底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稍縱即逝。
這位,
怎么看起來,
比地獄里現在的那九小只都不如啊…
老道馬上爬起來,
扶著吧臺,
慢慢地站起身。
有些羞澀,也有些討好地看著周澤,
“老板…哦不,大老板,哦不…”
“老板板。”安律師在旁邊提醒道。
“啊,老板板…!”
老道猛地扭過頭,瞪了安律師一眼。
看著眼前的老道,
周澤懶得再說話了,
他本來是想說些話的,
但只覺得眼前這位,實在是讓自己有些…無話可說。
當下,
周澤看向了安律師。
安律師瞬間覺得全世界的聚光燈全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的腎上腺素開始快速分泌,
整個人瞬間走向了人生巔峰!
古往今來,
陰司多少巡檢,
能有幸站在這位面前,
享受被眼前這位單獨目光注視的,
除了他安不起,
還有誰!
“你…很…聰…明…”
“卑職愿為大人效死!”
安律師瞬間單膝下跪在了周澤面前,
手掌貼在胸口位置,
熱淚盈眶,
慷慨激昂:
“愿大人早日重回冥海,再造地獄!”
語氣鏗鏘,
不知道的,
還以為他安不起從一開始就是贏勾的手下呢。
旁邊的老道看著這一幕,
只覺得一股子涼意襲來,
媽的,
記得一開始見到安律師時,
這貨多驕傲多會裝逼拿捏強調啊,
沒想到,
居然這么會舔!
老道頓時覺得自己在書屋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一…直…聰…明…下…去…”
安律師當然聽懂了言外之意,
馬上點頭道:
“卑職明白,卑職定然全心全意,侍奉大人重回白骨王座!”
周澤轉身,
走向了另一邊站著的小蘿莉和小男孩。
跪在地上的安律師則是長舒一口氣,
冷汗淋漓,
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但是在面對這位時,
跟個鄉下土包子沒什么區別。
“嘿,白骨王座,你能啊你,怎么不說鐵王座呢?”
老道在旁邊對安律師翻了個白眼,
心里則是痛惜不已,
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畢竟,
那位和安律師說話了,卻沒和自己說話。
小蘿莉站在小男孩前面一點,
但周澤直接掠過了小蘿莉,看都沒多看一眼,直接把目光落在了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彎下腰一拜:
“祖。”
周澤伸手,
放在了小男孩的肩膀上,
一縷煞氣,
竄入其中。
小男孩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但眼睛里,卻放出了光芒。
隨即,
收手,
沒有多留一句話。
轉而,
周澤走向了鶯鶯面前。
鶯鶯低著頭,看著面前的這個陌生的老板,沒有什么畏懼,也沒多少恭敬。
周澤也只是看看,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
這時候,似乎是覺得差不多了,
周澤站在那里,緩緩地閉上眼。
“大老板,等一哈!”
老道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見周澤要閉眼了,馬上抱起身邊的小猴子來到了周澤面前。
“大老板,給它看看相…看看吧。”
女子柔弱,為母則強!
可憐天下父母心!
周澤將閉上的眼睛,忽然釋放出一抹精光。
“吱吱吱吱!!!!!!”
猴子忽然發了瘋似地竄出了老道的懷抱,直接上了天花板,抱著房梁瑟瑟發抖。
老道愣住了,
這是咋回事捏?
周澤眼里,最后還流露出了一抹不屑和失望,
一直到,徹底閉上眼。
少頃,
周澤再度睜開眼,
眼睛里,
則滿是疲憊,
身子一晃,
幾乎摔倒在了地上。
“老板!”
鶯鶯主動過來,抱住了周澤。
周澤搖搖頭,
“累死我了,你最后干嘛不早點回去,差點給我累虛脫了。”
不過在心底,鐵憨憨沒有回應。
其實,
大家都知道他剛剛在做什么,
周老板的埋怨,
也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也難得,
鐵憨憨居然還舍得給自己站個臺,這要是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老板,你沒事了吧?”鶯鶯關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口渴。”
“嘶……”
這時,
老張蘇醒了,
他有些茫然地坐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這個夢很曲折,也很離奇,
在夢里,他還背誦了許久法律條文,很復雜的字體,很晦澀的發音,把腦子都充得脹痛難耐。
好在,
這個夢算是結束了。
但在下一刻,
他又馬上捂住自己的側臉,
那里好痛,
果然,
摸上去后發現,
腫得好高好高,
老張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
看了看在場的眾人,
“仙宰雞店了?”